冯澄澄一觉醒来，发现小青已经醒了，正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用一颗长牙磨洞。

    说来也奇怪，这颗牙还真好用，虽然说不上是削铁如泥的那种快刀一样的感觉，但是使点劲就能把所谓的顽石给一点点磨成粉末掉下来，又看小青干劲如牛的样子，这个时候她脚底已经有一堆白色粉末了。

    “你醒的挺早啊！”冯澄澄打着哈欠，凑到小青旁边，小青正好回头，吓了她一跳。

    今天小青竟然把头发给拾掇了一下，本来披散着挡在前面的乱发整理到后面去，然后用一根水草藤蔓给绑在脑袋后面，还挺有兴致地扎了一个大辫子。

    一张脸还是惨不忍睹，但已经干干静了，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也被整理过了，就连草鞋也重新用水藻藤蔓给编织了，扔掉了那些臭的让人作呕的。

    “你醒啦！”小青看见冯澄澄醒了，打着招呼，手里却没有停下来。

    冯澄澄再看小青的脸，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惊悚了，点点头蹲下来拍了拍小青的肩膀，“对不起啊，昨天不该笑你的长相。”

    “没事！”小青一点都不在意，“其实我也是偶尔站在这些石头前面能看清自己现在的长相，你没昏过去已经对我很仁慈了。”

    说完指了指洞口，“我把最后一颗牙给拔下来了，这个洞口你应该可以钻出去了。本来想留你在这里陪着我，可是我太懂这种痛苦了，所以放你走，你要是出去了，可千万别忘了我！”

    冯澄澄竟然有点感动，虽然小青丑，可她很善良啊！

    “放心吧，我肯定会找白溯真那个家伙来救你的！”冯澄澄点点头。

    “他要是肯来救我，那最好了。”小青笑了笑，笑容里有点惨淡，“他那个人最小心眼了，当年我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跟法海走，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模样，他几千年都没有寻我，肯定是讨厌我了。”

    冯澄澄一听，这里面还有故事？不禁好奇心又上来了，“你为什么要跟着法海走？你不是这么讨厌他，一直骂他老秃驴吗？”

    小青不说话了，扭过头去，良久才愤愤着，“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个洞下午就够钻出去了，外面是什么情景我也不知道，祝你好运吧！”

    冯澄澄这才趴下来，通过洞往外看了看，一片黑漆漆的，还不如这山洞里有顽石的光亮照着亮堂呢。

    到了下午，小青是累得气喘吁吁，洞终于给挖好了，冯澄澄临走前，实在不忍心看小青这凄惨孤独的样子，于是把乾坤袋给取了出来，倒出一堆烤鱿鱼丝，干鱼虾，还有一些百乐草给小青，又拿出一些一次性牙刷出来，这些都是去人鱼族之前准备好的。

    “呐，送给你了，留个纪念吧，应该也可以撑到我来救你的时候了！”冯澄澄把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塞到小青手里。

    小青感动得直掉眼泪，不过模样更丑了，冯澄澄赶紧瞥过脸去，生怕自己下一秒也哭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人真好……呜呜呜……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小青觉得自己这最后一颗牙也拔得值了，救得人总算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冯澄澄！”冯澄澄自报家门，“不是上海滩那个冯程程，我是澄清的澄……”心里又嘀咕着，我的老天鹅，你嫁给谁都是灾难啊，幸亏我不是男的，而且已经有了未婚夫！

    “上海滩是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冯澄澄郁闷，看小青这幅模样，又没什么文化，琢磨着要真把她放出去了，该怎么和社会接轨？

    “我记住你了。”小青点点头，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这个是牙刷，看到了吧？牙膏是这个，你挤出来，放在上面，就可以刷牙了，这样你也口气清新一点，到时候出现在你哥面前，不至于这么邋遢。”冯澄澄简单示范了一下，然后朝着小青挥挥手，“我先出去了，等着我找救兵来。”

    “嗯嗯！”小青点着胖胖的大脑袋，红着鼻子和眼睛跟冯澄澄再见。

    等到冯澄澄先没出脑袋，再过掉肩膀，最后成功从洞里钻出去，消失不见后，小青还念念不舍地蹲在洞口看了半天。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泪流满面地就开始鬼哭狼嚎：“冯澄澄！我踏马牙都没有了，还送我牙刷，送我吃的！我拿什么刷牙，拿什么吃东西啊！哎呀，本姑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最后顶着满脸泪水抓了一根鱿鱼丝喂进嘴巴里，突然眼睛一亮，“嗯……真香！”

    幸亏舌头还在，能感受下味道不是？

    爬出洞的冯澄澄，拿着南瓜灯照亮周围，这外面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水藻林，除了水藻林就是一些黑黑的小虫子，冯澄澄拿驱魂灯一照，这些小虫子就跟害怕灯光一样迅速躲开了。

    冯澄澄皱着眉头穿进水藻林，在里面穿梭了好大一会，这才费劲地从里面钻出来，这会是豁然开朗，来到了一片黑色水域。

    只不过这片水域跟人鱼族的那片水域情况完全相反，一丝圣灵气息都没有，反而阴森安静地可怕。

    “奇怪了，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要弄一个那样大的结界来保护这片地方？”冯澄澄疑惑不解，“难道为了防小青逃跑就弄那样的结界？这真不科学。”

    不过她现在懒得细想这些，既然出了山洞，又穿透了海藻藤蔓林，就努力往上游，水上面总会是亮堂的地方，肯定会有出口！

    冯澄澄费力往上游，游了一个小时，似乎看到了顶头一样，兴奋地往上冲——

    咣当！

    把自己头撞得眼冒金星。

    “变态啊！”冯澄澄生气了，拿着南瓜灯就一顿猛戳，“哪个变态把这里用土给封住了！怪不得漆黑一片！就这样底下还能长水草？！这肯定也是那个老秃驴的杰作！死法海！”

    得，法海成最新背锅大侠，听了小青一顿吐槽之后，冯澄澄对法海已经三观尽毁。

    冯澄澄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土就开始使用文fagong：“让你不好好做土，还撞姑奶奶的头，今天让你知道碰瓷我的代价！”

    几个大字出去，纷纷砸在头顶上的土，砸出一个大洞来。

    “呸呸呸！”冯澄澄赶紧夺了几下，还是不免有些土掉在自己脸上，继而又继续骂着：“哎哟，你还敢反抗？我今天就当一回蟹老板……吧啦吧啦……”

    小嘴如机关炮一样噼里啪啦发射了一堆黑色大字体，砸在土上。

    土：？？我招谁惹谁了，你确定不是你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