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路,林晨没有直接回军营,而是带着兄弟们到山谷中继续演练绝罡阵。
直到天黑之后,人马才回到营寨。
之后的日子,林晨便留在石屋中修炼,由兄弟们自行到山谷中自行演练。
第三天黄昏时,林晨走出石屋看到有军士在外边等候。
是钱诚派人找他。
林晨心中清楚是因为何事,不过他故作毫不知情地跟着来人去了钱诚帐中。
只有钱诚一个人在。
“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询问一件事情。”落座之后,钱诚斟酌着说道。
林晨面露微笑,坦然应道,“将军有事尽管说。”
“青阳门曾长老与门中二十余名弟子失踪,到现在已有三天,你经常到营外走动,不知可曾看到?”钱诚问道。
林晨果断摇了摇头,“没看到。”
钱诚点点头,又问道,“营中向东二十多里处,山路两侧发现一些血迹,看样子已有三四天时间,有人看到你三天前带人向东而去,不知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林晨再次摇头,“没看到……那日在下只是送了两位伯父一程,却没留意有什么血迹。”
钱诚站起身,“那就没什么事情了,曾长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本将军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你若是得知什么信息,可随时知会我一声。”
林晨应下之后告辞出了大帐,这件事就算蒙混过关。
只是他知道,能糊弄住钱诚,却未必能瞒住青阳门的人。
曾世凡和那二十多人截杀两位伯父,其他青阳门的人肯定也有知情者。
现在林震东和林震西安然走脱,曾世凡那些人却失踪了。
而自己那天却也去往同一个方向。
这事很容易捋清。
现在青阳门就像哑巴吃黄连,他们不能跟钱诚说出曾世凡去杀两位伯父的事,在军营中自然不能奈何于他。
但青阳门内部肯定会把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
对林晨来说,算不算都无所谓了。
反正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与青阳门之间的仇恨也是无法化解的。
他需要留意的就是青阳门随时可能到来的黑手。
毕竟军营中,还有青阳门五百多人,宗门中就更不用说了。
返回石屋的路上,迎面过来几人。
林晨噙着一丝冷笑停住脚步,真是冤家路窄,又是青阳门的人。
很明显,这几个人是看到林晨才过来的。
“林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你请帮手杀了曾长老?”
说话的叫诸长生,是一名武者,是青阳门在军营中硕果仅存的几名武者之一。
刚好林晨认识此人。
“你觉得我会承认吗?”林晨眯着眼睛微笑道。
诸长生冷哼道,“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这笔账已经算在你的头上了,在军营里拿你没办法,可是回到大夏,哼……林晨,你死定了。”
说完,此人与其他几人从林晨身边拂袖而过。
在这里,他们还真不敢把林晨怎么样。
林晨无所谓地笑笑,说这话的人并非诸长生一个。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几日离开军营的田真也同样放下了狠话。
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林晨沉吟片刻,转身往向无筹的帅帐行去。
守卫帅帐的都是向无筹从伏龙口带来的亲军,自然认识林晨。
一路无阻地来到帐前,通禀之后,林晨进入帐中。
向无筹正手拄桌案看着上面的一张地图眉头深锁。
“有没有退敌良策?”看到林晨进来,向无筹伸手向旁边的椅子一指,随即问道。
林晨不客气地坐下,“当然有。”
“快说……”
向无筹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其实也并没想有什么好的答案。听林晨如此说,他顿时来了兴趣。
“上策……大夏出兵征讨大晋,晋国疲于两面应战,自会收缩兵力。”林晨说道。
向无筹一听,有些泄气了,“如果大夏能出兵,我也不必这样劳心费神了。奈何大夏在两国边境按兵不动,非要来个坐山观虎斗。周元帅出兵不利而解甲,我这个元帅也不知道能当多久,葬神山防线过长,难以坚守。若聚兵一处,晋军若是突破防线,便有失土之罪。”
“目前敌我兵力布置如何?不方便可以不说的。”
林晨问道,这个是军机,确实不方便打听。
“无妨”
向无筹道,口中这样说着,他却只介绍了晋军的情况,至于大炎的兵力却只字未提。
“目前大晋投入兵力已过一百四十万,分六处驻扎,白狼关这边至少三十万。可能因为粮草被烧,晋军正在陆续往白狼关储备,暂时没有异动,如果粮草充足之后,很可能会发动进攻。”
“元帅可以再派人烧其粮草。”林晨献计。
向无筹摇了摇头,“大晋已经被烧了一次粮草,现在各处粮营都是重兵把守,恐怕连鸟都飞不进去,本帅何尝没有如此想法,只是不可为之啊。”
林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案头,“在下拣到此物,请向元帅一阅,如此袭击晋军粮草大营的人选就有了。”
向无筹匆匆看完此信,神色立时大变,而后又看了一遍,将信叠好放入怀中。
“的确是墨非的手书,本帅曾接过他的劝降信,无非是对方的缓兵之计。这青阳门如此行径,是在自取灭亡吗?之前白狼关遭受重创,很可能与青阳门通敌有关。本帅知道你与青阳门有些恩怨,但在大节上你不会凭空捏造消息的。”
林晨点头,“捏造是不会的,不过借刀杀人却无不可,元帅可招钱将军来帐……”
俩人密谈了一会儿,林晨便离开了帅帐。
时间不长,钱诚被向无筹召到帅帐。
离开时,他的脸色一片铁青。
第二日一早,钱诚擂鼓聚将,分派作战任务。
各军将领齐聚中军帐。
其中有两人却是首次进帐听候调用,一个是青阳门的诸长生,另一个则是林晨。
因为青阳门三长老曾世凡离奇失踪,诸长生便成为青阳门临时的首领。
而林晨手下有近二百人没有编制,自然钱诚委任林晨为统领,在分派作战任务之前便晓谕诸位将领。
“今日,大炎军对大晋军有大的行动,做为盟军,我军也将尽力予以配合。林晨听令……”
钱诚说着话,拿起一枝令箭。
“属下在……”
林晨躬身答应。
“令你率领本部人马,断晋军营地水源,如有任何差池,军法从事。”
“誓死完成军令。”
林晨接过令箭站回原位。
钱诚又拿起一支令箭,“诸长生听令……令你率领本部人马劫晋军粮草大营,务必如数烧毁敌军粮草,如有任何差池,军法从事。”
“这……”
诸长生迟疑着没有接令。
钱诚一拍帅案喝道,“诸长生,你要违抗军令吗?”
诸长生连忙跪下申辩道,“属下不敢,只是晋军粮草大营有重兵把守,本门只有五百军士,实在无法完成军令。”
“大胆诸长生,你试都没试,未出兵先言败,坏我军心,来人,绑了。”钱诚大喝道。
立刻有人将诸长生捆绑起来。
诸长生大声道,“钱将军,我不服,将军所下军令根本是无法完成的。如果有人能用五百人就烧了晋军粮草大营,诸长生甘愿军法从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诸将,有谁愿率领青阳门五百军士去烧粮草大营?”钱诚问道。
大帐中一片静悄悄,无人答话。
“林晨……你可愿去?”钱诚点名道。
林晨再次站了出来,为难地说道,“林晨并不怕死,去也无妨,只是属下怕指挥不动青阳门的人,以致耽误将军的大事。”
钱诚道,“这一点林统领无须多虑,除本部人马外,本将军拨给你五百刀斧手,如有不听将令者,就地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