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的府治便是洛阳,位于黄河以南,洛河以东,因此以洛阳为中心这一带也常被称为河洛,自古为中原腹地。
三月之初,一名胡髯大汉骑着一匹骏马自黄河渡岸而来,这大汉将近二米的高,右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下巴乱蓬蓬的胡须如同刺猬一般炸开,一眼看着便煞气十足。
这大汉自然也是吴蕴,自从前两次易容经验之后,吴蕴就喜欢上这种不一样的人生般的感觉,所以现在时不时的就换个份。
月前,在吴蕴本通知了计严,想让赵西凤出发前往洛水畔的一世富贵酒庄,不过赵西凤却非要见到吴蕴才愿意出发,因此吴蕴也只能绕上一圈,到了洛阳来。
到了洛阳之后,吴蕴便径直进了城,进城不久入眼的一座建筑就是龙门镖局的总局,这龙门镖局也是天下的大镖局之一,除了洛阳一地之外,在开封、汉中、凤翔、南阳等地也都有分局。
不过龙门镖局并不是吴蕴的目的,吴蕴到了点金票号之后,就要见此处票号的当家计严,当初南京一战之后,红人会解散,计严也顺势加入了点金阁。
而后便得到了重用,被派回老家洛阳担任洛阳分号的当家,也算熟人一个。
进了票号大门,吴蕴这副长相就引起了这里伙计的注意,见伙计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吴蕴笑道:“别担心,我是来找你们当家的。”
吴蕴说完,便将点金令牌拿给了伙计看,那伙计看了之后,才恭敬的作揖还给吴蕴,将吴蕴引入后堂。
此时计严坐在堂前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那伙计通知了一声后,才回过神来见到了胡髯大汉般的吴蕴。
原本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见到了吴蕴的令牌之后,挥手让伙计下去才笑道:“吴兄,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易容的,怎么样,看不出来是我吧?”吴蕴轻笑一声,说着就取下脸上的脸上面具,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和材。
计严无奈笑道:“怎么,以你如今的份还怕麻烦啊?”
吴蕴摇摇头道:“先前我来这的时候,这一带的强匪山寨都让我清了一遍,若以我原本的面貌,他们岂不是见我就跑,那我怎么知道还有没有贼寇。”
计严大笑道:“哈哈,吴兄这个神捕还真是心忧天下啊,不过你刚刚那副相貌,别说山贼了,就是悍匪见了都得腿软。”
吴蕴笑道:“行了行了,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还有那个赵西凤人呢?”
计严摇头道:“赵西凤倒是好着呢,这段时间在我安排的地方待着,过的可闲了,我烦的是那个金刀门。”
“金刀门?”吴蕴一愣,这和金刀门有什么关系。
计严苦笑道:“金刀门那个王元霸狂妄的很,之前和钱帮争地盘倒也算了,我也懒得理他,如今开始打上我们票号的生意。”
“怎么回事?”吴蕴闻言,也开始有些好奇起来,先前自己来洛阳的时候就见到过金刀门的弟子。
那时候年帮刚刚被剿灭,金刀门就和钱帮在本地的隆兴武馆斗了起来,想不到如今又开始盯上点金阁的生意。
只听计严说道:“这事说起来和嵩山有点关系,王元霸不知怎么和嵩山派搅和起来,之后就开始不可一世起来。”
“先前我们让他是因为他是本地的地头蛇,我们点金票号又是今年才在这里开办的,底蕴不足,那倒也罢了,如今他却得寸进尺,愈发过分。”
吴蕴闻言,笑道:“一个王元霸有什么可俱的,你钱帮出害怕他不成,难道他还有其他后手。”
计严摇头道:“王元霸自然没什么可俱的,区区一个二流层次的人,但他在洛阳一带黑白两道通吃,加上和嵩山搅和到一起,一旦开战,嵩山的十三太保一天之内就能赶来。”
这下吴蕴才明白计严为什么苦恼此事,嵩山的十三太保如今虽然死了费彬、废了陆柏,但新替补的几人也是二流中难得的好手。
吴蕴想了一会,随即笑道:“放心,此事交给我好了。”
计严大喜,立即起长长一揖道:“那就多谢了!”
......
洛阳王家,一个七十余岁的老者坐在高堂前,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前,手中把玩着一对鹅蛋大小的金胆。
一衣物尽显华贵之气,虽然年岁已高,却是神采奕奕,此人便是王元霸,中州大侠金刀门掌门人,外号金刀无敌。
此时王元霸正听着来人的汇报:“点金票号的人今天已经退去了在古城一带的人手,只怕是认怂了。”
王元霸闻言,大笑几声,声音洪亮:“那就好,既然他们识相,这事就算了,你下去吧。”
见人离去之后,王元霸才志得意满的进入后堂,自从和嵩山结交之后,自己在河洛一代的名望更甚,前不久更是在闭关时突破了二流之境,步入一流层次,不过这事外人却是不知。
前不久和隆兴武馆争地时虽然没有占到优势,但也是平分秋色,如今更是退点金阁名下的点金票号。
区区一个新成立半年的帮派,就算再有能耐又如何,在洛阳,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现在还不是认怂了。
正在王元霸欣喜之时,却见后堂的中堂之上,深深嵌着一块木牌。
王元霸心中一紧,神色略显凝重,走近一看,这木牌之上写着“点金”二字,在一侧似用手指直接在墙上刻出的小字:“金刀无敌,不过尔尔。”
看见这行小字,王元霸大怒,突然厉喝一声:“何方宵小!若有能耐就出来与我一战。”
这一下把王元霸的两个儿子都给惊了出来,王伯奋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王元霸一指墙上的木牌和字迹说道:“你们自己看,你们都在这后堂不远,可曾见到外人出入?”
王仲强看了一眼墙上,摇头道:“儿子一直在后堂的院内,不曾见过有外人出入。”
这下,王元霸才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墙上的字迹,在指间运起内劲重重在墙上一插,这才发觉即便是以自己如今的功力,也无法做到以手指在墙上刻字的本事。
王元霸自己心中清楚,自家的墙用的是青砖所砌,若存心要破坏倒是不难,想在上面刻字、嵌木牌可就不可能了。
用手指在墙上刻这样的小字,往往还比刻大字难度更高,更难以掌握力道和内劲。
何况将一块木牌按入墙壁还不能破坏木牌,甚至连个指印也无,即便王元霸自诩内力大进,也是做不到如此。
“点金阁来高手了,仲强,你立即派人去嵩山求援,伯奋,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蛇王。”王元霸面色凝重的对着两个儿子吩咐一声,便坐在堂前,脸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