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富贵酒庄坐落于洛水之畔,自初代庄主赵元让创立酒庄以来已历四代。
但是十二年前,年仅二十岁的庄主赵西凤神秘失踪之后,由于没有子嗣,取而代之的便是赵西凤的胞弟赵高梁成为庄主。
赵高梁成为庄主之后,如今的酒庄不仅愈发兴隆,还因赵高梁为人乐善好施,在河洛一带具有很高的声望。
最近一个月,赵高梁的心情都很差,自从京城途径保定回来之后,发现自己最器重的四个弟子神秘死去,便每日都在这种不安的心情之中度过。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酒庄之中,赵高梁蹙着眉头,惴惴不安的在后堂之中来回踱步。
赵高梁虽已经年至而立,但眉眼之间英气十足。
显然年轻时长的极为俊朗,虽然至今没有娶妻,但山庄年老一辈之中私底下都隐隐在流传着庄主和前任庄主夫人陈氏之间的风流韵事。
“一个死去十多年的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一个月下来都不得安生。早知道你这么窝囊,当年我就不该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一名长相艳丽的中年妇人坐在堂前,三十余岁的年龄看着反而像二十出头的少女。
不仅不显岁月,反而气质极佳,体态匀称,肤若玉脂。她便是前任庄主赵西凤的夫人陈燕婉,自当年嫁给赵西凤之后,虽然夫妻间还算和睦,却始终没有怀上子嗣。
赵高梁听言,烦闷说道:“你那是不知道,青稞他们几人的死相和七宝化骨散的症状一模一样,这种毒只有你们陈家的人才有,总不可能是你杀了他们吧。”
“会不会是我当年的仇家得了毒方,因我而再次寻仇上门?”陈燕婉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她当年是西北陈家的大小姐。
若非仇家灭门,以陈家当年在宁州的地位,她也不可能嫁到这个酒庄当个庄主夫人。
赵高梁摇头道:“不可能,我这些年为了你苦心经营,不惜花费重金在河洛这一带创出如今的名望,如今更是在京城找到了锦衣卫的赛哈智指挥使为靠山,他们岂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寻仇。”
“照你这么说,难道还真是死人复生了不成?”陈燕婉闻言,也冷静了下来,一双凤眼含着柔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赵高梁这时面沉如水,语气平静的说道:“人死复生应该不可能,但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和你说过。”
“什么事?”
赵高梁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说道:“当年,你给他下了毒后,我担心夜长梦多,所以没等半个时辰满,就将他丢入了洛水之中,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出现了变数?”
陈燕婉摇头道:“即便是这样,毒已经入体了,就算一时没死,他还能因此撑过去不成?”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前厅传来一阵喧哗:“不好了!主人,出大事了。”
二人顿时停下交谈对视一眼,赵高梁快步走到前厅,看着眼前这名自幼跟随自己的心腹赵安此时脸色苍白,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说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赵安附耳说道:“守着祖祠的赵曲失踪了,而且..而且..”
赵高梁心中一惊,厉喝道:“而且什么,说啊!”
“而且赵西凤的灵牌也消失了。”赵安说完此话,面露惊恐的低下头。
赵高梁只觉得此时头脑有些发昏,有些站不稳的后退两步坐在堂前,真的是他回来了,随即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让人找一下赵曲的踪迹。”
赵安拱手退出之后,赵高梁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起身进入后堂,靠在榻上的陈燕婉见赵高梁面色不对,于是道:“又出什么事了?”
赵高梁摇头道:“赵曲失踪,赵西凤的灵牌也没了,婉儿,你快去收拾东西,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京城。”
“真是他回来了?”陈燕婉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疑。
“肯定是他。”
“就算真的是他,难不成还真敢杀我们,我们酒庄如今的声望,就凭他一个中了奇毒苟活至今的废人还真敢杀我们不成?”陈燕婉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赵高梁苦笑道:“婉儿啊!他既然过了这么多年才来报仇,肯定是做好万全准备,若他真的不顾一切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怎么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燕婉这才起身点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
......
一世富贵酒庄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内,此处有一口山泉,泉水清澈异常,入口清爽,不仅在河洛一带,甚至在整个天下都是少有的好泉水。
当年赵元让途径此山时发现了这口泉的水极适合酿酒,便将其起名为富贵泉,此后就在此创下家业,建立酒庄。
吴蕴看着眼前的泉水说道:“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何无人看守。”
赵西凤缓缓道:“此处是酒庄中的禁地,历来只有庄主才知晓,若非我曾经当过庄主,也不可能找到这里,你说账本在这,可是此处哪里能藏得了东西。”
吴蕴笑着点头:“我只是知道在这,具体在哪,赵高梁会亲自为我们取出来的。”
赵西凤说道:“你就那么确定赵高梁和那个贱人会去京城?”
吴蕴笑道:“他们如今既然知道你来寻仇,以赵高梁谨慎的性子,在京城有了靠山,就一定会去京城,而且他一定会带着账本一起上路。”
这时,吴蕴突然安静凝神一听,随后小声道:“来了。”
二人身子一闪,随后就隐于一块石柱后,山洞外隐约有声音:“婉儿,你在这等我一下。”
只见洞口处一个身影出现,而后便传来一声:“赵西凤,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出来吧。”
赵西凤心中一惊,就见身边的吴蕴微微摇头,过了片刻才见赵高梁小心翼翼的走进山洞,手中拿着一根钓竿,张望一周才走到泉水边上。
将手中的钓竿一甩,钩子落入泉眼之中一勾,这流畅的动作一下就显露了赵高粱的实力,竟然也有将近一流之境。
只见钩子上,一块布包从泉眼中被勾了出来,稳稳的落在赵高梁的手上。
只见赵高梁动作利索的将布包打开,一块油纸紧封的方块出现,赵高梁将油纸打开,取出一本书塞入怀中。
正要离去之时,突然身子一顿,眼露惊恐之色,身前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驼背怪人。
赵高梁语气激动的说道:“赵西凤,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赵西凤的语气阴沉沙哑:“是我,我回来了。”
刚刚那一瞬间,赵高梁就已经被吴蕴隔空点住了穴道,此时心如死灰道:“赵西凤,你要杀我可以,但是可不可以放了婉儿,至始至终她都是受我蛊惑。”
赵西凤阴笑一声:“婉儿?好一个婉儿啊,好一对痴男眷女啊。”
“赵西凤!当年是我下的毒,与高粱无关。”这时,洞口跑进来一个女子,正是陈燕婉。
赵西凤怒吼一声:“贱人,你还有脸提这事,我当年对你不好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陈燕婉的声音尖锐刺耳:“因为你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当初我嫁给你以后的三年,等了你多少个晚上,你呢?除了对我更好之外,有正眼看过我么?”
“你!你这贱人!荡妇!”赵西凤似被戳中了心痛之处,破口大骂起来。
“哈哈哈,没话说了吧?”陈燕婉尖锐的笑声响彻山洞:“我可不想跟着你守一辈子活寡,你不是要报仇吗?来啊!来啊!我就在这里,杀我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