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踏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上,发出的声音就像“沙”——“滋”。
那个人走的越来越近,最后他的影轮廓越来越清晰。
吴蕴的眼中,杀意越来越重,这人明显是发现了这边有异动而来的。
只见一个醉汉打着饱嗝,穿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一副乞丐的打扮,手上还拿着一个黝黑的葫芦。
慢慢的从远处朝着这里走来,虽然一副喝的烂醉如泥的模样,走路却一点也不虚浮。
当吴蕴看见此人的脸时,眼中的杀意也消散,露出了一丝笑意,快速迎了过去扶住乞丐道:“师父。”
“唉?你是谁呀?怎么见人就叫师父?”这个乞丐喝的醉醺醺的,一酒气浓郁的已经掩盖了上的臭味。
吴蕴笑道:“是我啊!我是吴蕴啊!你不记得我了?”
乞丐被吴蕴扶住,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双眼迷离道:“啊?吴蕴?有点耳熟,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蕴扶着苏灿朝着刚刚的荒庙走去,边走边道:“你是苏灿啊!丐帮的九袋长老,当初还是你教我醉拳和寒暑铁布衣的,您不记得了?”
苏灿笑着说道:“噢!我好像有印象了,你是在....在..哪里来着?反正是给我三壶酒的那个小子,哈哈哈。”
“对啊,就是我。”吴蕴托住苏灿的背,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苏灿打着哈欠,口中冒出一阵酒气道:“你大晚上的在这里鬼哭狼嚎的干嘛呢?我才睡着,硬是给你吵醒了。”
吴蕴心头一动,笑了:“心里堵得慌,想嚎一嚎,谁知道居然把您嚎来了。”
.......
山间荒庙,吴蕴将昏昏沉沉的苏灿扶到一处坐下,苏灿似乎已经极困了,一坐到地上就倒了下去,没一会就已经开始打着呼噜。
此时庙里的那团火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若是再不添柴,只怕再过一会就熄灭了。
吴蕴到门口捡了几棵枯枝回来,在火中添了几块柴火以后,才在苏灿边坐了下来。
当初自己得苏灿的寒暑铁布衣之后,才能突破的这么快,若非苏灿,自己恐怕很难达到现在的功力。
如今,自己的功力已经远胜苏灿,吴蕴的心头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只是一年的时间啊。
这时,还睡着的苏灿却突然哭了起来道:“余大哥、铁二哥...呜呜...”
这样一个中年男人居然在做梦的时候就这么哭了起来,吴蕴一愣,轻声道:“师父?发生什么了?”
吴蕴话音刚落,苏灿却平静了下来,似乎又再次睡了下去,打起了鼾。
过了半晌,突然语气带着一丝哭腔,再次说道:“你们不能死啊...都死了...死了啊...呜呜...”
吴蕴刚刚才有些困意上涌,此时苏灿一哭,便清醒过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最后,苏灿再次睡了下去,鼾声大作。
吴蕴便坐在一边打坐练气,打算等着苏灿再次开口。
不过这一次之后,苏灿便似真的睡了下去一般,直到天空微微泛亮也没有再开口过了。
吴蕴的心头终于平静下来,前不久“李玄一”的那件事,似乎也因为苏灿的到来而被抛到脑后。
.......
一夜无话,天空逐渐大亮,庙外的空气也逐渐恢复了清新。
清早的树林,虽然满是枯枝,遍地黄叶,却已经不似昨晚那般森,反而显得有些异样的美。
吴蕴打着哈欠,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苏灿。
起走出庙外,望着昨晚杀死“李玄一”的方向,静静的发着呆。
但是很快,视线就被树上的几只圆滚滚的肥麻雀吸引了,它们不知是在抢夺食物还是单纯的相互啄嘴,“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原本还有些沉郁的心,也因为这几只肥麻雀而好转起来,给刘欣发去了飞鸽传书问了个早安后。
后的庙中也逐渐响起了动静,吴蕴转看向已经从地上坐起,双目无神的苏灿。
吴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道:“师父,你醒了?”
苏灿看着吴蕴发着愣,半晌才道:“你是吴蕴?”
“对啊,是我。”吴蕴笑的更开心了。
苏灿也露出笑脸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一点也记不清了。哈哈哈,还真是意外,想不到一醒来就见到了我的得意弟子。”
吴蕴见状,也笑道:“走吧,下山,我给请你吃顿饭。”
苏灿也面带笑容的起,晃了晃酒壶道:“你现在有酒吗?”
吴蕴笑着说道:“现在没了,一会到了附近的镇上,我做东,你随便喝。”
“那感好,难得今天有人包我,我可要好好的喝上一顿!”苏灿面带笑意,伸手过来搭着吴蕴的肩膀。
而后似乎又觉得不妥,立即走开看着吴蕴道:“你不会嫌我臭烘烘的吧?”
吴蕴笑着搭着苏灿的肩膀道:“嫌什么?你再臭,那也是我师父。”
苏灿笑道:“说到底你还是嫌我臭呗,一会带我去客栈洗个澡,咱们师徒两个好好吃一顿。”
.......
宝庆府附近的镇上,一间小酒馆内。
苏灿此时已经洗过了澡,在吴蕴的强烈要求之下,换上了一干净的灰色布衣,当然也是吴蕴买的。
所以此时看起来已经不像乞丐了,除了光着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吃饭看起来有些不雅之外。
苏灿笑着对吴蕴道:“还是你大方,老子这么多年没好好洗过澡了。这次洗澡居然也能在客栈洗花瓣浴,要是让余...帮里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我。”
说到帮里的人时,苏灿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失落,虽然一闪而逝,却被一直注意着苏灿的吴蕴给捕捉到了。
苏灿也老实坐回位置上,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晶莹,抽了抽鼻子道:“唉!香啊!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吴蕴笑道:“师父尽管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只要徒弟在,保证饿不死。”
苏灿笑着抓起一块鸡腿道:“人家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想不到在你这里倒是反过来了啊,嘿嘿。”
吴蕴也嘿嘿的笑了两声,看着一边暗暗吞着口水的跑堂道:“这里最好的酒来两壶。”
“好嘞!”跑堂面带笑意,颠颠的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