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道友,今日上门是有什么事情?”姮娥仙子问道。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瑶池看看你吗?”男子温和的笑道。
这个俊朗的男子姓萧,中斗三真之一,名叫萧平生。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看不出来这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仙庭战争机器斗部的天尊。
他与姮娥仙子交谈片刻后,便轻声说道:
“今天我来,一个是看看你,另外一个有件事想向你打听。”
姮娥仙子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萧平生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讥讽,平静的问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李言初的道士。”
姮娥仙子摇了摇头,
“没有。”
萧平生看着姮娥仙子,忽然笑了笑。
“没有便好。”
“若是他在你的瑶池之中,尽快让他离开,把他送走。”
“不然的话,下一次来的就不是我,而是秦道安或者郭仲了。”
秦道安与郭仲都是斗部的两位天尊。
他们二人与萧平生便是中斗三真,在斗部地位最高,
天罡地煞九曜河汉群仙都归他们统辖。
郭仲是老牌的天尊,处事沉稳。
秦道安则是后来提升上来的,急于立功,因此做事情也最狠最绝。
姮娥仙子奇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也知道这人不过是覆灭了天界而已,让一个仙王去抓就是了,怎么还惊动了中斗三真?”
在寻常人眼中,天界覆灭是一个天大的案子,可在姮娥仙子眼中也不过了了,
一个强大的天仙也能杀光天界五大神王。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通常也就是到仙王为止。
而中斗三真都是仙君,惊动他们确实是让人有些意外。
萧平生道:“天界对于仙庭来说意义重大,归仙庭统辖,覆灭了天界,便是打了仙庭的脸,自然饶不得他。”
“只不过你说的对,若只是这件案子,也犯不着让我亲自前来。”
仙界的巨擘掌握推演之术,要是说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让人难以信服。
姮娥仙子闭上眼,看起来推演了一番,道:“是杀了太岁部的仙王以及那司律郎的事情?”
萧平生摇摇头:“若只是这事,也犯不着让我前来。”
停顿了片刻,他才说道:
“这人身上的案子太大,他接了上一代泰山府君的位子,你知道吗?”
姮娥仙子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泰山府君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萧平生沉声道:“这一点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泰山府君的传承,更是接了泰山府君的神位。”
姮娥仙子道:“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泰山府君一脉早就断绝,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她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如果我说…他还复活无当圣母呢?”萧平生说道。
“无当圣母复苏了?”姮娥仙子惊讶道
萧平生说道:“不错,若不是他,无当圣母会永远沉沦下去,她的意识已经被打散,当然,如今这个状态也算彻底复苏,可这已经是大麻烦。”
姮娥仙子道:“如今这个状态?”
萧平生倒是知无不言,他坦诚的说道:“她虽然复苏,可也不是当年的无当圣母了,只不过是复苏了她的化身而已,可这化身的厉害,你也该知道。”
姮娥仙子沉默不语,片刻后疑惑道:
“他从边荒崛起,应该不到仙王境界,只是一个天仙,凭什么复活无当圣母?”
萧平生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也是因此我才要把他带回去,详细的问话。”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姮娥仙子再次问道:“你真的没有见过他,将他交出来是大功一件,陛下封赏有功之臣,在这点上也不含糊,你该知道。”
姮娥仙子对此不置可否:“这件事惊动了陛下,难怪要中斗三真亲自来办。”
萧平生摇了摇头:“陛下的确知道,可是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不过为人臣子,便该为君上分忧,陛下将此事告诉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该做些什么。”
姮娥仙子冷笑:“你可真是仙庭的忠臣。”
萧平生道:“你不在仙庭之中任职为官,在这山野之中创立了瑶池,缅怀故人,陛下也没有追责,难道还不够?”
姮娥仙子语气更冷:“萧天尊好大的官威,是要来这里对我申斥还是要对我招安?”
萧平生被她怼了也毫不在意,只是微微摇头,
“我真的只是来叙旧,向你讨一杯茶喝。”
姮娥仙子道:“斗部连杯热茶也没有?今日我要闭关修行,恕不能招待了。”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赶人。
萧平生看着她,忽然笑道:“好,你让我走,我走便是。”
话音落下,这位中和玉德宫的宫主竟然真的飘然离去。
姮娥仙子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在他离去许久,还是站在大殿之中。
她幽幽叹了口气,
“师兄,你既然如此念旧情,明知道他在这里也不肯出手,为何又……”
方才她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说走就走。
“这一次他虽然离开了,可下次或许就是郭仲与秦道安率大军前来,这件事倒不可不防。”
姮娥仙子动身前往李言初那里。
她见到李言初之后,李言初见她神色之间有愁容,便主动询问道:“道友,出什么事了?”
姮娥仙子道:“我有一位故友前来报讯,你接了泰山府君大位的事发了,仙界对你发了通缉令,中斗三真也盯上了你。”
李言初皱眉。
这件事是在仙道异常区域发生的,没想到竟然被人给掀了出来。
“听道友的意思,似乎这件事比我覆灭天界,杀了仙王还要严重。”
姮娥仙子道:“不错,仙道世界由五大神王主宰,只不过也是天仙层次,可你接了府君之位,这件事便在仙界是犯了大忌,如今已成头号反贼。”
李言初奇道:“泰山府君的事情,为什么这么严重?”
他在海外曾经见过那位孟婆,
孟婆曾经说过诸天万界中的阴间,一大部分都在仙界的手里,还有一大部分也处于无主的状态。
他对此事有些好奇。
姮娥仙子沉声道:“泰山府君曾经是阴间的一位主宰,乃是旧道,如今的仙庭则是新道,这可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新道旧道之间,天地大道已变,如今是新道的时代,对于原本那些旧道诸神自然是容不下。”
李言初道:“仙界势力如此庞大,为何修复不了阴间?”
姮娥仙子道:“你既然问到了,我告诉你也无妨,阴间有一位古老的神只,后土娘娘,至今仍还活着,只是无人知道她的下落,现在无法收复阴间也与她有关,只不过不是全部的原因。”
李言初皱眉,
“也就是说旧时代的神只还活着。”
姮娥仙子点了点头:“不错,你身上的案子太大,如果你被那位后土娘娘寻到,很有可能成为新的阴间皇帝,仙界如何能容得下你?”
李言初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透出思索之色。
阴间的事情都发生在数万年前,新旧势力盘综复杂,有许多东西也在历史迷雾之中,看不真切,
只不过现在很确定一点,就是自己犯了大案子了。
李言初道:“这世道怎么说呢,我覆灭天界斩杀仙王…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也不算什么,可意外接了一个传承,却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姮娥仙子叹息:“原本是我邀请到你来瑶池的,本来想庇护住你,可是这件事太大,实不相瞒,要是我继续留你,瑶池也会有灭顶之灾。”
李言初凛然道:“道友无需多言,这事我自然明白,今日我便告辞,只是云娘……”
姮娥仙子道:“云娘的事不碍事,她就留在瑶池修炼便是,我还是保得住她的。”
说到这里,她又对李言初歉然说道:“抱歉,先前我说要让道友在瑶池躲避灾祸,可没想到这么快就……”
李言初笑道:“我在这里修炼了大半年,又修炼了六洞天参悟法,皆是仰赖道友之功,道友何需道歉。”
姮娥仙子摇头道:“我也从你手中学会了掌中佛国,传那六洞天之法反而不抵这神通,算起来还是我欠你的人情。”
李言初微微一笑。
姮娥仙子取出一个玉瓶,这玉瓶之中装着一些仙水。
“这是瑶池仙水,可肉死人生白骨,只要不是瞬间被诛杀,便能够救回来,道友将这仙水带在身上,以防不测。”
李言初没有听说过瑶池仙水,可还是接了过来,
“多谢。”
………
他来到一处仙宫与云娘告别,
云娘闻言,泪眼婆娑。
“我不要在这瑶池之中修行,我随你一同离开。”
李言初笑着说道:“瑶池家大业大,你在这里好生修行,我也放心,若是真随我一同离开,我的敌人太过棘手,若真打起来,恐怕护不住你。”
云娘叹息。
知道自己的修为只是天仙,跟在李言初身边也只会拖后腿,便道:“我会好生修炼的,你千万不能出事,有…有时间记得要来看我。”
李言初笑道:“我会的,你在这里修行,安然无恙我也好放心。”
李言初离开瑶池,那七位仙女也是远远相送。
在仙道异常区域,这七个仙女中便有人对他动心。
可是他来到瑶池之后,她们虽然与李言初打过数次交道,可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深交。
一位仙子叹息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一番情意空付流水。”
她们也知道这年轻人此番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命途多舛。
………………
李言初修炼六洞天参悟法,开辟出了四大洞天,
再加上体内有妖地道树,时时刻刻在炼化那妖帝精血,他的实力与原本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打算前往仙道异常区域,
那里虽然十分混乱,新道旧道两种大道冲突,导致有许多诡异的事情发生,可是反过来看,也是个极好的历练之所。
“呵呵,接了泰山府君的位置又如何?”
“即便不接,难道仙界就会饶过我?”
“若有一天我成为阴间之主,那么仙人死后也要去阴间轮回,到时候根据一生功过善恶评判,不知道那些大人物的脸色会如何?”
李言初心中吐槽。
他从妖庭离开后前往瑶池,如今又再次路过妖庭,他见到一对师徒,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两人怎么回事?”
这两人赫然便是应惠海跟慕容起。
也就是先前朱家的散人。
李言初曾两次与他们二人打交道,可是那时候用的都是化身。
应惠海问道:“道友方才可曾见到一艘楼船?”
李言初摇头道:“贫道不曾见到什么楼船。”
应惠海微微颌首:“既然如此,打扰道友了。”
在那次伏击之中,这两人应该是被人抓走了,可没想到这对师徒竟然平安无事,一瞬间李言初也挺好奇。
“他们二人是如何脱身的?”
李言初跟了上去。
应惠海与慕容起两人在天边飞过。
慕容起压低声音道:“刚才那个年轻道人,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应惠海随口道:“仙界仙人这么多,眼熟也不奇怪。”
慕容起皱眉:“不对,这人我绝对没有见过他,可是偏偏却觉得有些眼熟。”
应惠海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弟子。
可此时慕容起却忽然一拍大腿停了下来,
“李言初,他是李言初!”
应惠海此时心事重重,猛然听到慕容起大喊,不由皱起眉头:“什么李言初,你在说什么?”
随后他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你是说那个天界通缉要犯?”
慕容起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磕磕巴巴的说道:“不错,他如今在通缉榜上的排名又升了。”
应慧海心中一动:“难道他也是为了楼船来的?”
慕容起苦着脸:“这人在仙界被人通缉,若不是为了这楼船,如何肯现身?定然不是巧合。”
师徒二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李言初在虚空之中,皱起眉头,
“什么楼船让他们这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