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观众听到这话,纷纷飘出不满的弹幕。
“主播我看你就是在拖延吧,是不是怂了?”
“主播说得好,那个老道士确实很烦人,要不刚刚就直接打假了。”
“我刚去看了一眼那个直播间,又用特效骗了一波人,唉,现在的人都这么好骗了吗?”
“就是说啊,明摆着是特效,那个直播间里竟然还有人在说主播牛逼,会整特效就牛逼了?”
“唉,主播我忍不了了,你快上去打假啊,管那什么老道士的,让他滚一边去,赶紧的,只要你上,我就给你打赏火箭!”
“没错,只要你上,我们就立刻打赏!”
看着弹幕,赵文斌眯起了眼睛。
说实话,他并不怂,本想等道士和张北行说完事再上前。
正好在这里也能躲躲雨,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
但观众们这么一说,赵文斌也开始纠结了起来。
很快,他心中便有了决断,果断对着直播间说道:“行,既然你们这么想看主播打假,那我就打给你们看!走着,兄弟们,别忘了你们的礼物!”
说完,赵文斌当即起身,走出塔楼,朝着张北行的方向走去。
没用太久,他便来到了道士身后。
站在平台上的张北行始终注视着他,就连身前的道士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位居士,你是来找那位居士的,还是来找贫道的?”老道士缕着胡须,畅然笑道。
赵文斌想了想,转头看向张北行:“我是来找那个人的,不过,先来后到,你们先来。”
老道士面带微笑,满意地点着头。
“这位居士,你还未回答贫道的话。”老道士转头,紧盯着张北行。
他是一名云游道士,常年游历于山川之间,居无定所。
今日来到凤兰山长城,却突遇大雨。他在上山时偶然遇见张北行练剑。
他曾在道观学过几年道家剑术,只觉张北行的剑有些意思,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乱中有序。看似初学者,却又有些不同,像是练剑多年的老手。
于是,他便驻足观看。
刚刚张北行挥下的那一剑,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虽然那一剑看似平平无奇,但他却惊奇地发现,在张北行挥剑的范围内,竟无任何雨滴,就像被切割了一般。
作为一名练剑多年的老道,他不免有些心痒,想要与这位居士请教一二。
听到这话,张北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长谈何请教,应是探讨才对。”
老道士先是一愣,而后欣慰地点头。
这年轻人,会说话。
这般想着,他便迈上台阶,朝张北行走去。
而此时,张北行正盯着刚刚出现的赵文斌。
因为他看到对方手里正举着手机。
老道长来找自己切磋,那这个人来此何干?
看样子,也不像是练剑的,总不能也是来找自己切磋的。
那他能是来干嘛的?
但张北行也未多想,眼见老道长即将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他迅速向后退了两步,给老道长让出地方。
见此举,老道长满意地点头,同时解开身后行囊,从中拿出一把精美且充满包浆的桃木剑。
见状,张北行也放下手中的问道剑,转而从包裹中掏出一把木剑。
“老道长,我们是否点到即止呢?”
老道长微微一愣,略作思索后,手持桃木剑,面带微笑地回应:“点到即止吧。”
张北行点了点头,随即举起手中的木剑,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全身的气势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木剑之上,似乎有气流在缠绕、涌动,但这股气流惟有张北行能够感知。
一旁的赵文斌静静地观望着,没有丝毫上前干涉的意图。
尽管老道士曾在他面前对张北行出手,但他深知需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更何况,他心中还藏着一个小算盘:如果张北行能被这老道士击败,那么张北行之前踢剑、木剑斩木棍、石板以及落叶的视频,岂不都成了花哨的假象?因为,若那些视频属实,张北行怎可能连一个老道士都打不过,这实在不合逻辑。所以,如果老道士能轻松战胜张北行,他甚至连打假的必要都没有了,只需淡然一笑,转身离去即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赵文斌显得格外从容,毫不慌乱。
场中气氛凝重,空气仿佛静止,一切归于平静,却又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张北行紧握木剑,做了几次深呼吸,眼神锐利且透出阵阵寒意。老道士则背负着桃木剑,单手轻捻胡须,一双丹凤眼微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对于老道士的实力,张北行并不了解,但他能从对方的举止中看出,这位老道长练剑的时间必定不短,显然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不过,这也无妨,他正想借此机会测试自己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而老道长也抱有同样的心态,他想试探一下张北行的剑术。对于这位在雨中练剑的年轻人,他一向欣赏,并乐于传授剑术。
念及此,老道长手捻白须,笑道:“居士,请出招吧。”
张北行点了点头,沉声道:“老道长,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蹬,溅起道道水花,同时身躯弹射而出,手中木剑高高举起,正是他最熟悉的劈砍式!
老道长见状微愣,心中充满疑惑。
这小伙子刚才还在耍剑招,怎么一交手就直接劈砍?这究竟是什么套路?难道是在试探我的剑法?
可也不对啊,这一记简单的劈砍,随随便便就能躲过去,而且张北行浑身都是破绽,想要破此招太容易了。这小伙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心中嘀咕着,老道长一个闪身,脚步向旁一划,迅速与张北行拉开距离,同时抽出桃木剑,快如闪电般朝张北行的侧腹部猛刺过去。
唉,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啊,这么容易就被破了招。老道长摇头失笑。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太久,只见张北行一个转身,手中木剑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老道长又是一记劈砍。他并没有使用任何剑势,只是依靠平时的练习来与老道长对战。他想知道,自己在不使用剑势的情况下,练剑技巧能达到什么水平。
看着这一记劈砍再次袭来,老道长暗吸一口凉气,眉头紧蹙。
如果自己不躲,那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这小伙子……不讲武德啊,怎么出招都是这种搏命的打法?既然是用剑,那就该用剑招啊,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老道长立刻抽剑猛地向上一挑。
叮!
就在桃木剑碰到张北行手中木剑的那一刻,老道长脸色惊变,瞳孔猛缩。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下压,那力量源源不断,好似不可阻挡,还隐隐带有破坏力。这小伙子的力量……怎么这么大?
老道长没有选择硬抗,而是身子向后一仰,顺势跑下台阶,来到下方平台。接着又是一个翻滚闪身到一旁。张北行也紧随其后追来。
夹在两人中间的赵文斌一愣,头也不回地转身找地方躲避,以免被卷入到两人的对战中。
这时,眼看着张北行追来,老道长起身,手中桃木剑挥舞,又朝着张北行的一处破绽之地刺去。可这时,张北行丝毫不慌,看着那刺来的桃木剑,高高举起手中木剑,又是一记劈砍。
顷刻间,他手中木剑已然凝聚着剑势,周围的空气也好似被调动起来,为木剑所用,裹挟着、包围着木剑。
同时,那原本看似毫无杀伤力、甚至没有任何破坏力的木剑,竟蕴含着恐怖的威压以及不可阻挡的极强破坏力。
这一记劈砍,无人可挡!
狂风大作,乌云遮天,暗雷滚滚。
咔嚓!
天空中,一道闪电乍现,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张北行与老道长以及他们手中的木剑与桃木剑。
老道长只觉一股危险的意味自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的瞳孔放大,注视着张北行的眼神已然变了,看向那柄木剑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愕。
不知为什么,他只觉那柄木剑落下之际,别说他的这柄桃木剑了,哪怕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都未必能阻挡这一剑的威力!
不行,决不能硬来!这桃木剑可是师傅亲传给我的……
老道长毫不犹豫地收剑,脚下步伐止住,朝着一侧划去,想要利用脚步来拉开与张北行的距离。然而,这一剑他却是避无可避。
就在瞬间,那记劈砍已然悬在他的头顶,宛如悬在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落下。
唰!
伴随着迅捷划破天际、照亮万物的闪电,张北行那柄木剑落下,并悬在了老道长的眼前。
老道长惊愕地瞪着张北行,眼神中带着愕然与惊惧。一股无形的、带有极强压迫感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
那……那并不是一柄普通的木剑,而是一把带有毁灭气息、势要粉碎一切、将世间万物都付之一炬的恐怖气势的木剑。
没错,正是这股他根本看不见、却好似能感受到的恐怖气势威压着他,让他的心脏都好似骤停,身上的血液也在一瞬间凉了大半。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一剑,很强,真的很强!这种强并不是指力量大或威力足,而是那种无人可挡、没人能够抵抗的气势!他刚刚甚至都觉得自己马上要大彻大悟、回归三清怀抱了……
这时,张北行收回手中木剑,后退了两步,一抱拳道:“老道长,得罪了。”
老道长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残存着惊愕之色,看向了张北行。他顿足了足足两秒钟,才手捻胡须道:“啊……何谈得罪,是贫道我太过鲁莽,惊扰到了居士的……嗯,修行。”
现在,老道长心中已无其他杂念,什么收徒、什么比试都已抛之脑后,彻底放空了大脑。
他深知,若不是这个年轻人手下留情、真的做到了点到即止且没有恶意,否则他这条命怕是要直接留在这里了。毕竟,就光是那种玄妙、恐怖、让他回想起来还心惊胆战的气势就足以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也就在这一瞬间,老道长很快联想到了之前在某本古籍之中所记载的剑意详解。
剑意,也可解释为剑势,是练剑修行之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一种境界,可遇而不可求。
但老道长也清楚地知道,剑势这种东西根本没人能做到,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纵观历史长河、道家典故,从未有一人真的做到过。在经历了刚才的一切后,他不免冒出了关于剑势的联想。但……他却变得更加疑惑了。
剑势……它真的存在这世间吗?
然而,他迅速将这个疑惑暂时搁置一旁,内心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他深知那一剑的威力无穷,也明白,若真被那木剑击中,自己或许会成为历史上首个被木剑一分为二的人……
真是惊险万分,险些丧命……
“方才一试,居士的剑法确实超凡脱俗,不知居士练剑已有多久?”老道长迫不及待地问道,没给张北行开口的机会。
张北行微微皱眉,低头沉思片刻,终于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大约……两个月左右吧,嗯,应该是两个月左右。”
话音刚落。
老道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惊愕,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历经千年的石像。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反复回响着一个词语。
两个月……仅仅两个月……
难道,仅仅练习了两个月,就能达到如此境界吗?
仅仅两个月,他就能在挥剑之间,给对手带来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吗?
那股气息,那种气势,绝非轻易能够掌握,也绝非随意能够展现。
毕竟,自己苦练剑法数年,却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那种令人心惊胆战,几乎无法抗拒的恐怖气势。
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难道,他真的只练了两个月,就达到了现在的水平?
这……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