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
    在一艘不见天日的船舱里，赵小果吃着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大餐。
    清蒸海鱼。
    赵小果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海洲市人，但是并没有出过几次海。
    豪华游艇倒是玩过几次，海上豪华派对搞过不少，但是海里的鱼捞上来直接蒸煮，他还是第1次吃。
    尤其是这种没有盐没有油，完全原生态海水煮海鱼的方式，他是第1次吃。
    如果是在以往，赵小果没出事的时候，吃上这样一顿饭，他还会觉得挺新鲜。
    就像天天吃细糠的人，偶尔吃下粗粮会感觉很不一样。
    但是此刻的赵小果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这一条鱼是他一天的口粮。
    而且这一条鱼，船长就要了他1万块。
    此刻的赵小果，怀里紧紧抱着他父亲给他准备好的箱子。
    里面原本的50万，此刻已经剩了48万。
    买衣服花了一万，吃了一条鱼花了一万。
    说真的，赵小果这辈子还没真吃过1万块钱一条的鱼。
    现在，他吃到了。
    从离开码头之后，小船就开始在海上飘着，赵小果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地处何方。
    虽然船舱里还算干净整洁，但是他不能出去。
    看到不周围是什么情况。
    他只能等待。
    等待手里的卫星电话响起，等待回家。
    刑侦支队会议室。
    “我的意见是提起流程找赵国军谈话。”
    张辉拍了拍桌子，打破了沉寂。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国军虽然身份不一般，但是还到不了王子那个程度。
    坐在张辉旁边的孙军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赵国军不宜现在就去动。”
    张辉工作年限短，相比孙军和秦勇者来说，经历的案子还是要少一些。
    十几二十年前孙军和秦勇也办过几起相关于赵国军这种地位人的案子。
    其实只要走对了程序，掌握了证据，对方没个跑。
    但就现在而言，他们只掌握了赵小果杀害宋金福的视频。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赵小果是杀人犯。
    找到赵小果，根据这个视频就能够定他的罪。
    至于赵国军能定什么罪？
    通风报信包庇罪，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孙军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有一点要搞清楚，就是到底是谁把视频和音频送给我们的。”
    “对方先后两次给秦队长的办公室打电话提醒我们。”
    “第1次发现了张曼玉的尸体，然后陆川在张曼玉尸体上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破碎的报纸碎片。”
    “通过这条线索，我们发现了被杀的宋金福，从而通过调查分析锁定了重大作案嫌疑人赵小果。”
    “而现在就在我们追捕赵小果失利的情况下，对方给秦队长打了第2次电话，邮寄来了音频和视频。”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似乎对方知道我们行动的每一个步骤，甚至他能猜测到赵国军的应对措施！”
    “如果对方仅仅是让我们找赵国军的麻烦，或者是抓捕赵小果，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对方针对的是赵小果还是赵国军，为什么要把张曼玉的死牵扯进来？”
    “所以我的建议是……首先全力抓捕赵小果！”
    对方发给秦勇的u盘里，关于赵小果和赵国军两人的谈话是完整的。
    所以赵小果逃往三号码头，现在已经是确定的。
    根据这条线索，抓到赵小果，问题不大。
    至于赵国军……
    他应该不知道他指挥儿子的录音早就被警方拿到。
    至于录音的来源，刚刚技术组那边也给出了原因。
    赵小果的手机里被植入了病毒。
    所有的通话，都会被记录下来后，发送到一个邮箱里。
    “我同意老孙的意见。”
    “从目前来看，背后黑手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赵国军。”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锁定赵国军的犯罪行为，证据很少。”
    “先抓到赵小果，对我们来说最有利。”
    “因为只有找到赵小果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宋金福。”
    “有一个点，我希望大家关注一下就是视频到底是谁拍摄的？”
    “赵小果杀害宋金福的过程，到底是谁拍摄的？”
    “这是关键！”
    任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秦勇听完之后，点点头。
    “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
    众人摇头。
    无论如何，只要能先抓到赵小果，赵国军还能跑了不成？
    “好！立即前往三号码头！”
    这一次，任强亲自带队，行动一组、二组负责具体行动。
    三号码头，9号渔浦里。
    依然是那个中年男人躺在躺椅上。
    “老板，东星斑多少钱？”
    “啊……买鱼……？”
    睡眼惺松的男子睁开眼睛，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脑门上一下子就发出了汗。
    张辉上前，和队友反手拧过对方双臂，咔嚓。
    戴上手铐后，问道：“老莫呢？”
    “海……海上……”
    三个小时后。
    根据中年男子提供的信息，刑侦支队这边联络海警，将已经逃往海上的赵小果终于抓捕归案。
    当赵小果看到船舱被打开，出现警察的那一刻，虽然吓了个半死，但是……
    也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逃亡的感觉，真特么不好。
    相当不好！
    一条鱼一万块，赵小果原本以为自己能在海上生存40多天。
    但除了吃鱼，他还要喝水，一杯水1万块。
    一天时间还没过去，他就已经花了8万块钱。
    所以，他怀里的五十万……
    能不能坚持一周都是问题。
    赵国军显然也没想到，他安排的后手会这么黑。
    此刻的他，正在四处活动。
    “老宋……对对对，是我啊，晚上有空？”
    “嗯，叫上秦队长，咱们一起吃个饭？”
    安排赵小果逃走之后，赵国军越想越不对劲儿。
    给他打电话的人，赵国军已经让人查了。
    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很显然，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
    对方为什么提醒自己？
    先不说对方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对方告诉自己赵小果即将被抓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救赵小果吗？赵国军觉得肯定不是。
    那对方是为了拿自己的把柄吗？
    这个最有可能。
    可是……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