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投效
待仆役匆匆去城中另请良医后,黎珩又用药力将吴伯体内上上下下洗刷了一遍,见其沉沉睡去,方才放心出了卧房。
如此处理下来,短时间内吴伯的病情应当不会再继续恶化。
原本一路行来风平浪静,他颇有一种春游踏青的轻松感,但刚刚在吴伯病榻前,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他身边还隐藏着一条毒蛇。
这条蛇极有可能就潜伏在身边伺机而动,这种紧张感他不敢有半点儿松懈。
这怪病,是毒?还是其他的什么?
有人想对黎家不利,而且就是近十年来新到漠水领的人。
黎珩得出了结论,因为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黎家前后已有三人死于这种怪病之下,家中只有黎牧和明可没事。
明可是因为幼年便被黎家老太爷送到了奉圣宫修行,很少人知晓此事,方才能躲了过去这一劫。
那么黎牧是为什么?
忌惮黎牧武力?
因为他常年在郡城?
还是...忌惮于他在郡卫戍军中的职位?
黎珩眯起眼睛,脑海里飞快的思索起各种可能性,只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就算此前有人想对黎家不利,对一个府中老仆下手又是怎么回事?
黎珩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有些忐忑。
他在院子中坐了半晌,此时时一祯进来了,看来已是将人马安排妥当。
听见动静,黎珩抬眸看了过去:
“将家中现在所有人都唤过来。”
在确定自己猜测之前,还是得排除掉其他或许存在的原因。
听他这么吩咐,一祯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不多时,黎家的家丁仆妇们都聚集在了院中。
黎家家仆并不多,毕竟原本家势就很败落,养不起多少人。
待黎珩崛起之后,他又没有怎么在府中待过,故排除了病倒的老吴之外,目前这府中家仆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十二人。
“如今吴伯病重,却找不到病因,我想必是起居或饮食上出了问题,你们仔细想想,吴伯病倒前后是否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去过什么地方?”
黎珩这话说完,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吭声。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珩少爷比之老爷都要风光,是家中权势最大的那个人,眼下见他面色不是很好,自然不敢出头。
见无人应声,黎珩的眉头微皱:
“吴伯病倒后,这些天府中谁管事?先出来答话。”
依旧没人吱声。
见此情景,黎珩眼神一冷:
“怎么?月初吴伯病倒后,这府中就没人打理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个年纪较小的仆役怯怯出声:
“吴伯月初病倒时,让成大哥暂时打理府中事务,只是他方才已被珩少爷你打发去城里请郎中了...小的们这个时节每日就是一碗粟粥配着煮荠菜果腹,吴伯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就是他牙口不好,每日用不了太多...”
吴伯每日和其他仆役吃的一样,现在府中其他人没有任何异常,看来问题不是出在饮食上。
黎珩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那仆役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吴伯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出去走动,每日出去也是为了站地头上看小的们把地侍候得怎么样。”
吃的没问题,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黎珩在脑海里将其他可能性排除了出去,更加确信这就是背后有人搞鬼。
“老爷,奉圣宫的玄诚监院来访。”
就在黎珩琢磨着还有没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时,时一祯匆匆而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玄诚?
那不就是陶禧嘛!
黎珩猛然回忆起了漠水奉圣宫本代监院玄诚相关的种种轶闻。
明可当年只是奉圣宫一介小侍童,一直跟着宫中底层小修者潜修,与那高高在上的监院大人交集不多,只有宫内每月的集体参加的传道释经时,才会远远见到这位监院大人。
他来干什么?
“快去请玄诚大师进主厅落座吧。”
明可在奉圣宫修行十年都没有出什么意外,最后还是玄诚不在的时候被流匪劫掠了去,至少代表着玄诚本人应当未涉及到对黎家不利的这件事之中。
自己继承了明可的身份,这样严格论起来,玄诚还算是对自己有传道授业之恩的师长,亲自上门自然不好怠慢。
如此想着,正要抬步赶往正厅,瞥见一旁众仆役皆站在原地不敢乱动,黎珩摆了摆手:
“行了,既然你们没有其他知道的,今日就暂且先各自忙去吧。”
随即又摸出一块银角子,塞给刚刚答话的年轻仆役:
“刚才答得不错,这是你的赏钱,吴伯卧床养病这段时间,你就专门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年轻仆役双手捧着银角子激动万分,跪谢道:
“多谢珩少爷赏,小的一定好好照顾吴管家。”
黎珩点了点头,便往正厅而去。
刚进门,就看见一身紫袍的玄诚正襟危坐在客席上,他的身侧,还站着一名中年男子。
两人看见他进来,同时站起了身。
玄诚朝他拱了拱手,笑吟吟道:
“见过烟阳令大人,不过三年未见,大人愈发英姿勃发了。”
黎珩笑了笑,也拱手作揖道:
“大师谬赞了,在下此前脱困后一直没有机会回宫庙拜见大师,今日还劳烦大师前来探望,实在是过意不去。”
其实黎珩在漠水武学进修的那段日子倒也能去拜见,只是当时他也只是容貌年纪和明可有几分相像,面对熟悉之人难保不会露出马脚,所以他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此事。
待自己破入肉身极境容貌身材都大变样之后,却一直没回过漠水,自然不会再有机会去漠水奉圣宫。
看眼前玄诚的这个样子,估计以前他对明可这个小透明侍童也没多少印象,现在也不过只是说个客套话而已。
“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位?”
各自落座,黎珩望了一眼玄诚身侧那人,轻笑发问。
他方才一见玄诚还带着人来,就明白这才是今日的正主。
要知道各地奉圣宫自称方外之地,对外宣称的宗旨是不管入宫的修者此前是什么俗世身份,一旦入宫出家修行就应当一心侍奉启帝。
平日除了接受供奉以外,各地宫庙历来不怎么喜欢和本地大士族往来,力图在士族之间的纠纷之中置身事外,保持自己的超然地位。
故虽然玄诚与自己有些许香火情,但如今自己这个九溪之主是站在陶柳两家争锋最前线的角色,按照奉圣宫历来的行事做派自然应该躲得远远的。
现在看他如此主动靠上来想必是为此人牵线搭桥而来。
果不其然,和黎珩想的一样,见黎珩主动问起自己,那中年男子也不等玄诚介绍,拱手言道:
“在下韦明,听闻大人领队路经漠水,便厚颜请大师代为引荐,还请烟阳令大人恕罪。”
一旁玄诚却是像早有预料,也不计较这人抢先答话,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此人所言。
“无妨,只是大人见黎某是为何事?”
黎珩见此,淡淡笑了笑,问道。
“在下听闻大人近两年南征北战,乃是隗江一地新近崛起的新贵,想必麾下也是缺乏忠勇之士效力,在下自恃有几分勇力,愿做烟阳令大人门下一走卒,效犬马之劳,还望大人收留。”
......
随机投骰子确定的剧情,写完看下来还挺合理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