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船靠岸,冰清收了“御雪尘”,越抱着聆雪一路飞奔,刚入石林,两边阴风袭来,越袍袖一抖,以流云飞袖抵住阴柔的掌风。
随即,耳边传来一声阴冷的笑声:“守株待兔果然大有收获,采来了‘血玉株兰’,还有一人中毒受伤,真是天助老夫!”
冰清亮出兵器,杀气腾腾,“那里来的卑鄙小人,躲在暗处见不得光!”
那人哈哈一笑:“小毛丫头,是谁藏头缩尾,行小偷小摸的勾当?还在这里慷慨陈词,大言不惭!”
慕容越一声轻叹,将聆雪交给冰清,朗声说道:“在下慕容越,先前唐突在先,还请雷老前辈海涵!”
“偷了人家的东西,一句海涵就想了事吗?”
“可是我朋友中了剧毒,我先救她,改日再登门请罪!”
“一计不成,又想施以缓兵之计,难道我老雷会上当吗?”
一旁的倪冰清急怒攻心,大叫道:“老匹夫,东西是我偷的,有本事冲本小姐来!”
慕容越摆手制止,继续说道:“江湖事江湖了,那前辈认为这事如何了去呢?”
“很简单,将‘御雪尘’和你的‘龙牙闪’一并留下,作为利息。”
冰清冷哼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不错!”
越则笑道:“江湖传言雷老前辈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今日领教了!您开的条件很合理,但晚辈也有一个条件!”
越亮出“龙牙闪”,锋芒隐隐,寒光奕奕,“久闻雷家‘九龙诛仙阵’纵横江湖,鲜逢敌手,越想独闯奇阵,若侥幸取胜,今日之事就此打住,改日再议!”
那人一声长笑,“人言‘南玄北妙,比肩逾越’,江湖少年英豪你慕容独占其二,凭什么?今天正好称称你有多少斤两?”
话音未落,九名精壮青年闪身而出,将慕容越围在正中。越豪气顿生,朗声说道:“这里是一代妖王长眠之地,毁之不敬,请各位移驾!”
几人晃身形移至空旷之地,越一弹剑锋,好似龙呤,“刀剑无眼,请各位师兄好自珍重!”
那声音又笑道:“你兄长慕容逾擅长御剑术,攻守兼备,而你重身法突袭,攻强守弱,该自珍重的人是你!”
“是否如前辈所言,试试便知!”越提升“浩然正气”,周身白光隐隐,兵刃光芒更盛。
“听闻这‘龙牙闪’是稀有的五行全属性极品神兵,可惜今日要姓雷了!”
“九龙诛仙阵”即时启动,众人身法如电,眼花缭乱。越拉一道强劲的电弧,光芒耀眼,强力突击。他一出手就是大招,想速战速决,尽快给聆雪解毒。
电弧强劲,却被瞬间吸收。对手开始反攻,兵器幻化几只妖影,凌空反扑。越听闻禹州雷家以妖炼制兵器,早有准备,兵器释放“浩然正气”摧毁之。
来回几个回合,越渐渐看穿阵法运作的规律。当他强力进攻时,阵中五人以五行之术防御,强如坚盾,其余四人进攻,可谓攻守兼备无懈可击。
阵外玉聆雪已浑身漆黑,气若游丝,冰清连声呼唤,急得泪如雨下。形势迫在眉睫,只得孤注一掷,速战速决。
慕容越将“浩然正气”提到极致,“龙牙闪”连出风火雷冰几种属性,飞沙走石,石破天惊,防御几人勉强招架,阵势已乱,越再次出击,将“气锻”提升至九重,欲一招突破阵法。
防御几人兵器齐出,化为一团漆黑的旋涡,“气锻”的破天之力被其吸收,“龙牙闪”如陷泥沼,被强力吸附无法拔出。
那个声音又冷冷道:“只知强攻,有勇无谋,现在被‘妖沼’吸附,弃了兵器,逃命去吧!”
越未动,其余四人出手如电,兵器妖形齐现,击中慕容越背心。阵外倪冰清一声惊叫,撕心裂肺,痛哭失声。
尘烟散去,越身上白光闪闪,屹立不动。那个声音惊讶道:“‘玄天罩’还能像护甲一样穿在身上?老夫开眼界了!”
慕容越掌心一转,“龙牙闪”发出几道白光,如锁链飞卷,击中众人胸膛,接着他九道影剑齐发,抵住众人咽喉,“九龙诛仙阵”即时停摆,场面安静下来。
那个声音叹息道:“原来‘龙牙闪’还有这种怪异的光属性?慕容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他一声清啸,众人消失无踪。
慕容越返身回来,忽然呕出一口鲜血。“你受伤了?”冰清两边着急,花容失色。
“我强接对手一击,受了很重的内伤,再施‘光链’大招,伤了元气。”
“那可怎么办啊?”
“我还能挺住,先救聆雪……”
花舫船舱之中,“御雪尘”尘须散开,形成雪白的帷幔,慕容越凝视施法,聆雪的衣物像长了翅膀飞出,冰清转身出去,她的眼角有泪,心忽然很痛……
越为聆雪除尽最后一丝曼陀罗之毒,她的肌肤又重新光洁如玉。他耗尽真力,气喘吁吁,这时聆雪醒来,见自己玉体横陈春光乍泄,已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声惊叫,“御雪尘”化为白纱裹在身上,接着右掌如刀抵住越的咽喉。
越嘴角含笑,一动不动,聆雪咬牙切齿,目露寒光,嗔怒道:“奇耻大辱,只有杀了你才能一雪耻辱!”
越叹道:“聆雪要杀我,越心甘情愿。可是你中毒太深,只有此法才能救你性命,我万不得已啊!”
聆雪忽然失声痛苦,“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的清白被玷污,我愧对佛祖,愧对师门,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你不要如此悲观!人生路有很多条,并非只有出家一条路。”
聆雪停止哭泣,可是手刀并未离开越的咽喉。
越目光灼灼,“我未婚,你未嫁,我想娶你!”
聆雪有些意外,指尖颤抖,“可是师父说我有佛缘,她不会同意我成婚的。”
“你并未剃度,还不是佛门中人。我去求你师父,直到她答应把你嫁给我为止!”
聆雪面色绯红,目光阴晴不定,她的内心已经有所松动,慕容越趁机移开她的手刀,“不要总是凶巴巴的,女孩子应该温柔一些!”
聆雪大羞,返身跑出船舱,差点和冰清撞个满怀。
黑色深深,天空阴霾,花舫缓缓前行,波涛不惊。聆雪站在船头,瞧望远方,迷雾深锁,正如她迷乱的心情。这时冰清走过来,扶住她的香肩,“姐姐,这都怪我,你难过就哭吧!”
聆雪轻握她的小手,冰清先嘤嘤哭了起来,“越哥是正人君子,他会娶你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我看得出来,妹妹喜欢慕容公子!”
冰清一头扎进她怀里,像小女孩一样委屈哭泣,“越哥说了,我们不能这样自私,毁了姐姐一生的幸福,我愿意成全姐姐,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我这就回去求师父给我剃度,从此青灯古佛,不惹红尘之事。我祝福姐姐!”
她扭头跑回船舱,留下聆雪独自伤神。
花舫凌晨靠岸,玉聆雪不辞而别,未留下只言片语。冰清急得直哭,可是慕容越内伤很重,只得在此逗留,稍作调养。
一日后,慕容越伤情稍有好转,打马扬鞭即刻启程,冰清问:“此去何往?”
越答道:“我要去峨眉,向你师父青莲大师提亲,求她将聆雪许配给我。”
日夜兼程,抵达峨眉后,立刻上金顶拜会青莲大师。刚到山门,有一位青衣小尼拦住去路,“家师已得知慕容公子来意,特让小尼在此迎候。聆雪师姐前日留书一封,已退出峨眉派,归隐江湖。公子请回,莫要在此生出是非!”
慕容越郁郁而归,在山下小镇客栈住下,夜色阑珊时,执一壶小酒,在房中独饮。
夜半时分,倪冰清推门而入,她面容憔悴,甚是伤神。两人无言相对,自斟自饮。
忽然,冰清伏在桌上失声痛哭,“都是我害了姐姐,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美人肩膀一起一伏,惹人爱怜,越禁不住扶住她的香肩,“你也是无心的,千万不要自责!”
冰清抬起头,泪如雨下,“我真恨我自己,我也恨你!”她猛然一口咬在越的手臂上,美人贝齿逐渐咬合,鲜血溢出。
慕容越酒意朦胧,疼痛带来的刺激让他有些迷乱。冰清舌尖舔食嘴角的血液,轻声说道:“夜深了,我要走了!”
越忽然很兴奋,血流加速,头脑一片混沌,美人之唇如娇艳玫瑰,象磁石一样吸引他的目光,他有些结舌,口齿不清,“请你留下来陪我!”
冰清一愣神,越已扑过来,吻住她的唇……
一夜几度激情,甚是销魂。夜半,美人倦怠,酣然睡去,慕容越在床前独坐,月光如洗,照进窗棂,他的头脑逐渐清晰,过往图像一帧帧在脑海中还原。
天色微亮时,冰清醒来,玉臂如蛇缠住越的脖颈,越却冷冷推开她。冰清面色一沉,不悦道:“一夜风流,越哥这么快就忘记了情分?”
“非也,情分暂且放在一边,我只是有些事搞不明白,或者说我要拆穿你的阴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