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又回到了那棵倒伏的大树边坐了下来,沈清感兴趣的是那不同寻常封存手法,这一研究起来时刻肯定不会短,几个时辰,几天,甚至是几个月都有可能,他是有这个准备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过了不足一顿饭功夫,沈清那带着几分异样的呼唤声就响起了,“你来!”。
坠儿忙跑过去,一进法阵就见到了沈清那双略带慌乱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怎么了?”坠儿顺着她的手指朝坑内望去。
坑底这回有东西了,那是一整套女子的装束,衣裙,鞋袜,簪钗,手镯等一应俱全,边上还有一只河蚌样的东西。坠儿虽没什么见识,但看着这些东西也能判断出它们皆非凡品,有些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都令他不敢用神识去查探。
“这好像是毣媳仙妃的东西!”沈清抓过那件绣裙指着上面隐隐浮动江崖图纹说。
“哦。”坠儿茫然的应了一声,他哪知道什么毣媳仙妃啊。
沈清加重了语气道:“她不是南靖洲的修士,她居住在北海!”
“哦!”坠儿也加重了语气应了一声。
“我师尊跟我讲述所遇到的化羽修士时提到过她,她在三千年前来南靖洲时就已经是化羽修为了。”
坠儿眨了几下眼,迟疑道:“帮助我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吧?”
沈清的眼中闪出明亮的光芒,“我猜不是她,帮你的就应该是一个灵心族女子,她杀了这位毣媳仙妃!”至此她觉得已经可以解开先前的那个谜团了,灵心族的女子没带走坠儿的原因很可能是和这位毣媳仙妃拼了个两败俱伤,她无力带走坠儿了。
坠儿很快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坑底,一边用目光搜寻着一边问:“她给我留下什么话了吗?有没有玉简什么的?”
“没有。”沈清小心翼翼的把悬浮在坑底的那些东西一样样取了上来。
“蒲云洲。”看着沈清取东西的坠儿忽然冒出了这三个字。
“蒲云洲?”沈清停住了手,不解的看着坠儿。
坠儿表情有些复杂的说:“她跟我提过蒲云洲。”不止明蓝给他种下了有危难去蒲云洲的心念,花蕊仙妃给他在晴儿银簪上留的神念也提到了蒲云洲。
“她怎么提的?”沈清关切的问。
坠儿如同背书般说道:“蒲云洲是我的福地,如果在这里过得不好,可以想办法去那边。”
至此,沈清对坠儿是否为寻易转世之身的最后一点疑虑也消除了,寻易在蒲云洲贵为紫霄宫的七仙君,如果以宿缘而论的话,心地善良他在那边应该是结下了不少的善缘,可不就是转世之后的福地吗?由此也可推断出灵心族这个女子对转世有着比自己更深刻的认知。
“坠儿……”沈清轻唤了一声,眼神中闪动着难以抑制的情感,彻底确认眼前这人就是寻易的转世之身后,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你这是……怎么了?”坠儿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沈清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眼角眉梢尽是欣慰的欢喜之色,睁开眼后,她含笑道:“没什么,想到了点别的事,感觉很开心。”说完她拿起那个只有一指来长流动着青绿色宝光的河蚌样东西,岔开话题道,“这是件品级极高的防御灵宝,器灵是很温和的,它比我的防御宝物可强多了,还真要向你借来用用了。”
坠儿高兴的傻笑道:“太好了,仅管拿去,这里的东西你都拿走吧,我这辈子估计是用不上这些的了。”
沈清朝远处那座藏有灵宝的高山望了一眼道:“山里的那件灵宝以我当下的修为很难驯服它,本来我打算请五师姐来帮个忙的,可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了,连她也是不能告诉的了,只好把那件灵宝暂且留在那里了。”
“嗯嗯,先留在那里吧。”坠儿当然是很支持这个决定的。
沈清看向衣裙等物,“这些虽都堪称至宝,但与南靖洲样式有别,穿戴出去太招眼了,不如还是藏在这里吧。”她拿起那个乌黑油亮的手镯看了看,“这好像是件极毒属性的宝物,不是谁都能使用的。”
“那你快把它放一边吧。”坠儿看着那手镯心里就有种发瘆的感觉。
“不加以催动是无妨的,而且我就是想催动也没那本事。”沈清放下手镯又检视一下发簪、玉佩等杂物,“这些虽未封任何禁制,但以我的修为也是不足使用的,一并留在这里吧。”
“你就拿一件啊?”坠儿有点不甘心。
沈清把那个河蚌样的东西托在手心道:“我们清缘派算是响当当的大门派了,但也拿不出几件这个等级的宝物,单以防御宝物而论,我们则是一件也拿不出来的,这是一个几千年前就登化羽境界的仙妃赖以保命的东西,你说它的价值该有多高?也就是我不跟你见外罢了,否则我绝不会拿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的,坠儿,这件宝物足以在大多数情况下令我得以保命了,真得多谢你待我如此真诚,让我得以有这么强大的宝物护身。”
“你可别这么说,这不是应该的嘛,你不跟我见外就对了,《玄丹录》你都肯轻易给我,我自然要对你以诚相待的,况且咱们都共同创建道统了,还分什么彼此呀。”
沈清扑哧一笑道:“对!咱们已经是超然于修界之外的高人了,目前就咱们俩窥见了新天地,必须得不分彼此的互相帮扶。”
坠儿哈哈傻笑道:“你可别抬举我了,就你一个人,我还什么门道都没摸到呢。我有的只是一点想法而已。”
沈清手指坠儿的鼻子道:“少跟我打退堂鼓,这次你别想再退出去了,我非拉着你走到底不可!”她上次露出这种刁蛮俏皮的女儿姿态还是和寻易在一起的时候,在不经意之下,她这话说的其实是有毛病的。
坠儿在嬉笑间没多想她话语中的“这次”、“再”所代表的意思,忙着摆手道:“咱们有约定的,你可不能现在就强迫我,这事以后再说吧。”
“好!反正你是跑不了的了!”沈清都有把他父母掐死的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