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沈清盯着坠儿先开了口,她在这方面刚有所突破,此刻听坠儿说不用灵力自然而然的要朝这面想了。
坠儿想到的也是这个,他顾不得说什么,径直落到了下面的一片小树林旁,闭目凝神的站了一会后,伸指朝三丈外地一棵大树点去。
“不行。”坠儿说完又盘膝坐到了地上,经过一番静默了,再次点出了一指,然后脸上就露出了痛苦之色,显然是头又疼了。
沈清微微摇了摇头,劝道:“不行就别勉强了,你这头疼的事……最好先别对外人讲。”她隐隐怀疑到了那个救助坠儿的灵心族女子身上,但却没什么把握。
坠儿郁闷的吐出了一口气,玄素天文乃乾虚宫的一个重大隐秘,他不能随意跟沈清说,也就无法让沈清帮着作参研了。
“跟我说说你那师姐的事,你们乾虚宫还真是卧虎藏龙。”沈清岔开了话题,她故意把语调放得很轻松以免坠儿起疑心。画影已经引起了她的关注,这并非是因为画影超高的资质,而是画影和坠儿的关系看起来有点怪,在没找到寻易口中的那根“骨头”前,所有与坠儿关系不同寻常的女子都是值得怀疑的。
“她叫画影,也是仙林院的弟子。”坠儿简单讲了一下自己和画影的事,简单到没法再简单那种,有关自己和画影的事他当然不愿跟沈清多说的。
坠儿那闪烁且含糊的言辞令沈清更加疑心了,可坠儿既然不肯多说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暂且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心虚的坠儿不想让沈清继续追究画影的事,讲完后就换了严肃的神情,“我有件为难的事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我娘又给我生了一个小弟,今年九岁,我观他魂数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走修途肯定是不行的,你说我该怎么帮帮他才好呢?我想传他一点入门功法你看行吗,哪怕只是练到聚气二三层也能清身健体延长些寿命,小弟替我在爹娘身边尽孝,不帮帮他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沈清很干脆道:“有害无益,与其那样你不如教导他好好做人,为下辈子多积些福德。”
“唉……”坠儿叹了口气,想想弟弟天真烂漫的小脸再想想爷爷和水雁被岁月摧残出的苍老容颜,他真是心有不甘啊,可即便让小弟练出点修为也是没有什么大用的,小弟注定要衰老死去。
沈清不失时机的鼓动道:“你要真想帮家人,只有全力跟我一起参研天道,我们的路如果走通了,或许就能帮他们了,虽然希望也不大,但没有比这希望更大的选择了。”
坠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对着沈清看了一阵才缓缓道:“我听你,先努力结丹,你也别急着去找灵心族,你等等我,等我结丹了咱们再作打算。”
“想明白了?”沈清闻言不禁大为欢喜。
“我爷爷……”坠儿停顿了一下,抬头望向天空接着道:“我爷爷说的一番话让我深有感触,加之父母身边多了个小弟,我可以放下一点心了。”
“这一趟家可是真没白回。”沈清喜形于色的说。
坠儿一本正经的望着沈清道:“我这些天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修界的存在只是个笑话,并非出于老天的初衷,那在修界中求天道无异于缘木求鱼,天道应该更多的蕴含在凡间,就像是工匠制造了一辆马车,我们要探究他造车时的想法,因该去研究那辆车,而不是去研究车轮上沾的泥土。”
沈清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我觉得你这个比喻不恰当,我认为这世间更像是一棵种在院子里的树,而修界则是突破了规则横生出墙外的一根枝条,顺着它更有可能探寻到老天要隐藏遮蔽的东西。”她和凡间没什么接触,所以无法认同坠儿的观点。
坠儿思索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很怀疑这根枝条能否真的能伸出墙外,说到底还是我们能否突破天障的问题。”他伸手朝天空指了指,“如果不能突破就只能在本源中去探究了。”他起身走到边上的一棵大树旁,伸手拍了拍树干。
沈清不以为然道:“那更难,老天既然把你困在其中了,又哪会给你留下什么线索呢?”
“一切皆是线索,狼吃羊就是,风、火、水、土、你、我,甚至一草一木皆是线索,只看我们能不能洞察出寻常人所见不到的东西了。”
沈清微微点点头道:“提到狼吃羊,我倒可以对你的观点认同一些,你说的不错,这得需要有异乎寻常的眼光才行,以全新的方式来看待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这或许可行,在这上你比我更有智慧,所以你且按着你的想法去探究吧。”沈清说完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之前她深为失去寻易这个睿智的伙伴而感到孤寂,这死东西轮回一次后终于肯跟自己一并去探究天道了。
“好!那咱们就各自参悟,隔一段时间在一起探讨一下,嗯……,你要没闲功夫带我去蒲云洲,我就回去修炼了,争取尽快结丹。”坠儿惦记着画影让他早点回去的事,拍拍手就要打道回府了。
“看把你急的。”沈清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把那颗果子吃了!”
“噢噢噢!”坠儿一脸尴尬的连连点头,人家刚嘱咐完自己,自己扭头就给忘了,真是活该挨骂。
一颗果子吃进肚,齿颊间还留着余香,闭目而坐的坠儿就觉得气府开始发胀了,即而全身跟着开始发胀,很快他就感觉自己胀得像个球一样圆了,而且还在不断的膨胀,这把他吓得急忙睁开眼惊恐的察视着自己的身体,可身体各处看起来都很正常。
沈清用冰冷的声音喝道:“稳住心神,聚敛灵力!”
看到沈清沉稳如山的样子,坠儿慌乱的心平静了些,急忙又闭上了眼,在随时可能炸开的恐惧威胁下他拼了老命的聚拢着不断生发出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