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因为想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问你们。”坠儿说完轻轻吁了口气。
帝妃淡淡一笑道:“你就是境遇太好了才会有心思想这些,加上年少心浮,我告诉你吧,你就该为追寻大道而活,这才是你等人该作的正经事,才不负上天给你的这份好境遇,千万不要因过得太好而生出厌倦就去追新猎奇,那很容易误入歧途,无忌虽混帐,但他也是知道以追寻大道为重的,我们不过是他的消遣。”
见坠儿有不以为然之色,她眼中有了几分羞意道:“当然,人都是要慢慢成长的,你方年少,贪恋些欢愉是很正常的,不经历经历心里始终会惦记着,来到此间也算是天意,如不嫌妾少姿色,妾愿奉君尽情尽兴,灵宝你也给了,永居此地的许诺也给了,又有了数日的恩爱之实,我现在无需像最初那般勉强而为了,你别总是心存顾虑了,就当是给我个报答的机会好了,有了这方面的经历,以后就不会轻易的受女色诱惑了,此乃我的真心话,饿虎是最容易掉进陷阱的,吃饱了的虎才能抵御香饵的诱惑。”
坠儿发窘的避开她的目光,对方虽是出于好意说的这番话,说的也挺真诚,可话里话外都是把他当毛孩子的,偏偏自己就是这么不争气,怪不得人家这么说。
帝妃故作轻松道:“禽兽之说可休矣,你若不想有沦为禽兽之感,就多拿出些情意,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别怕会有负心之嫌,我没那么多奢望,只求得些抚慰。”
“你可真够善解人意的。”坠儿以带有调侃的语气说,和这颇有些阅历的佳人在一起确实让他挺感轻松的。
“你这么难伺候,我不细细揣度一下你的心意能行吗?”帝妃亦带出了调笑之意,但无丝毫狐媚之色,这正是最令坠儿心动之处。
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软香液,坠儿带着些许严肃道:“你不要再去鼓动仙絮了,我不会碰她的,那就真成和无忌一样的禽兽了。”
帝妃小心的试探道:“我现在懂你的想法与感受了,虽是我把她鼓动来的,可当此变故,她对将来的命运也是颇感忐忑惶恐的,只有你亲自抚慰才能令她觉得踏实,碰不碰暂且放在一边,你若能可怜可怜她,给些温言善语,对她就是一番恩德了。”
坠儿把要给仙絮的那个乾坤袋丢给帝妃,有些羞眉臊眼道:“我已经劝抚过了,我觉得你的话更容易令她信服,你既然都有本事把她鼓动来,那你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去善后吧,我不想再跟她着急了。”
仙絮自然是已经把坠儿作过的无良之事告诉帝妃了,所以帝妃用别有意味的目光看着坠儿含笑不语。
坠儿被她这神情弄得不由难为情的笑了起来,腆着脸道:“你不也说了嘛,我初尝此味,贪恋些是无可厚非的,我就是想看看而已,你别自以为是的胡乱揣度,我真不想碰她,也不想与她有过多交往。”
“是怕见的多了自己忍不住吧?”帝妃忍着笑说。
坠儿无奈道:“你要非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但你别把她再召过来了。”
帝妃微微挑了下眉梢,不动声色的问:“那葭锦呢?”
“你这就……”坠儿有些语塞,这是个他现在不想回答的问题。
“禽兽!”帝妃满眼调笑之色的用手点指而骂。
坠儿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哈哈而笑的上前充满爱意的在佳人额上亲吻了一下。
帝妃趁机挽住坠儿的胳膊,秀眉轻蹙道:“我不屑作与人争宠之事,更不屑与葭锦这种人争,但她在得宠于无忌时屡屡迫害我与仙絮,为讨无忌欢心,令我们平白多受了许多羞辱,我知道你对其有采摘之心,对她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你心里不会有太多负担,这我自然是不会拦着的,但很怕你会被她所惑,我现在如果说她什么坏话肯定会惹你不喜的,你是满心希望我们三个能和睦相处的,所以我才不得不把仙絮拉来,意图多缠住你些时日,等有些恩情了再寻机向你控诉葭锦的卑劣,可你不想沾惹仙絮,我也就无计可施了。”
坠儿有点心烦的用鼻孔喷出口气道:“你们之间的仇怨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可她也是被无忌掳来的,你们俩无处可去,她的情况想必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赶走她,难保不会泄密,这里就不安全了,那样对你们俩更为不利,不如宽恕些,今后只有你们三人住在此间了,本就够无趣的了,再少一个,就剩你和仙絮面面相对了,岁月悠长何以为乐呢?”
帝妃在心中暗叹一声,果如她所料,坠儿不在葭锦那里遂了心意是难以甘心的,他甚至都不愿询问一下葭锦到底有多卑劣,自己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引他不悦了,遂故作亲昵的轻偎在坠儿身上,调笑道:“我偏不放你去,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堪呢。”坠儿贪恋的把她搂在怀里。
“那你敢说一句不会去碰她吗?”帝妃微微撇了小嘴,用玉指点着坠儿的鼻子问。
“不碰就不碰。”坠儿敷衍的说了一句就低头去亲吻那张令他心动的小嘴,然后假作忽然想起似的说道:“还没问你是哪个门派的呢。”
帝妃虽知他是要岔开话题,可这话题还是令她神色为之一黯,涩声道:“蒙羞之人是最不愿让人知晓身世的,我和仙絮之间也是避讳谈及这些的,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坠儿忙道:“是我鲁莽了,不用告诉我了,我知道这些也没用。”
帝妃感慨道:“往事如烟,我现在是眼看着它在飘散,起初是不甘、不舍,后来是死了心的绝望,此刻却盼着它能早点散尽,最好能忘得干干净净,免得牵动愁肠,可失去了过往又感孤苦凄凉,如无根的浮萍心无所依,人就是这样的,以前终日提心吊胆,只要不被无忌骚扰就觉满足了,现在却又感到失落了,想寻找到点依靠。”
坠儿又不敢接茬了,亦不知她说的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帝妃白了坠儿一眼,带着点撒娇意味的鄙夷道:“至于怕得都不敢说话吗?我又不会赖上你。”嗔罢,她笑着拍了拍坠儿的胸膛,“只看你这件等级至少也得是上品的道袍,就能知道你身世必然显贵,一出手就是品级颇高的灵宝,这豪阔手笔恐怕连九大门派的那些少主们都得自愧不如,我岂敢高攀?可惜我见识短浅,猜不出你的半点来历,你能不能让我长长见识?”
坠儿笑道:“我在这里做的事太丢人现眼了,还有脸把身世来历告诉你呀?”
“我谅你也没脸说!”帝妃眼中带着笑意故作凶霸之态。
坠儿爱不够的又把她揽进怀里。
帝妃轻声道:“你若必不能久留,那以后得暇时来看看我就好,我所求只有这么多,你若能答应,我就别无他求了。”提这么简单的条件自然是为了安坠儿的心,以她对人情世故的精通要哄坠儿自是不难。
“我一定会来看望你的。”
帝妃轻哼了一声,淡淡道:“这答应的倒真痛快,你想何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