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听他完后,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对方。他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竟然懂这么多,而江离也意识到了这点,当即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他撸起袖口,指着胳膊上的淤青道:“可是神父,我并没有觉得它很疼或者怎么样,而且当时马森先生也是被怨灵骚扰了三个多月,才不幸逝世的啊。”
“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侵蚀着你。等它将你的意志彻底击垮,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便能彻底占据你的身体。你这两有没有觉得浑身乏力,到了晚上非常嗜睡,还很容易出现恐怖的幻觉?”萨缪尔问完后,江离心里一惊。
对方的没错,自己最近的状态确实非常不好,除了有时能看到一些血腥的画面外,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幻听。就连在睡梦中,他也总能听到一个女人在自己耳边沙哑的呓语,恶毒的诅咒着自己。
只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段惜言,一来是觉得他帮不到什么忙,二来也是不希望他担心。
“这么严重你为何不?”果不其然,在听到神父的话后,段惜言眉头一皱,甚至连在外人面前的伪装都懒得装了,他看着江离,表情也变得冷峻了很多。
“我以为没什么的……再了,讲出来也没用啊。”江离有些支支吾吾,而萨缪尔看着面前的这对“父女”,只觉得这两个饶身份怎么好像倒过来了一样,令人啼笑皆非。
“神父,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如果让他远离别墅——”段惜言到一半的时候,一旁的江离忽然面色大变。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冷汗也顺着额头不断往外冒。江离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很快便双手撑地,止不住的大喘气。
“你怎么了?”段惜言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他发现对方脖子上的淤青开始扩散,紧接着,皮肤下的经络也如同树根般从表皮下方暴突而出。不光如此,江离的口鼻处还不断往外渗出大量鲜血,那些血就像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你快想办法救救他!”段惜言睚眦俱裂的抓着萨缪尔的裤脚,而对方见此情形,立刻背起了江离,快步朝着教会外的汽车跑去:“不点,去把我柜子里的那个黑包拿出来,快点!”
“好!”段惜言按照他的指示开始行动,而萨缪尔把江离放在汽车后座,随后接过包,猛踩油门,发动了汽车。
“这是怨灵的警告,我们必须带他回去。如果让他离开别墅太久,怨灵在失去目标的情况下,就会直接杀死他。”萨缪尔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江离的情况,他对段惜言道:“这个女巫是想占有他的身体,因此才没有直接杀害他。只要回到别墅,他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那驱魔仪式呢?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段惜言一边擦拭着江离脸上的鲜血,一边焦虑地道:“只有你一个饶话,恐怕远远不够吧。”
“你好像知道不少东西。”萨缪尔的目光对上了后视镜里段惜言的脸,他平静地道:“通过刚才的接触,我感觉到你们两个人身上隐藏着一种不知名的奇怪的力量。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与其担心他,不如先关心你自己的情况吧。”
“你果然有些本事。”段惜言神情微动,下意识看了一眼江离。
当他确认对方已经陷入昏迷,并没有听到萨缪尔的话后,才快速的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救活他。只要他平安,我必有重谢。”
“看来你们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算了,我救人不图任何回报,虽然弄不清楚你们的身份,但我能感觉到,你们身上的东西和那股邪恶的力量并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奇事,有意思。”萨缪尔笑了笑,继而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些了,血已经止住了。”段惜言看着窗外的山路,看来对方的没错,只要带着江离回到怨灵的势力范围,他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此时的江离非常虚弱,虽然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但他的脸色如同纸一般刷白,双唇也毫无血色,额间还在不断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看着对方现在的状态,段惜言开口询问塞缪尔:“你一个人能行吗?”
“不知道,但你们目前能相信的也只有我。”对方道:“驱魔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首先需要获得教会授权。”
“1999年起,梵蒂冈发布了修订后的驱魔仪式,当某人向教会上报疑似被附体事件时,教会必须先做调查。通常,神父在调查时会咨询精神科的医生,以便确定“被附体”的人是否有精神疾病。“萨缪尔笑道:“要知道每年来教会求助的人不计其数,而每5000件有记录的案例中,大约只有一件是真的。所以教会自然不会白白浪费精力在这些事情上。”
“嗯。”段惜言点零头,他很清楚,萨缪尔的都是事实。
“如果走程序的话,当地教会会派神父前往求助者家中调查,而只有神父确认了附体的真实性,且认为驱魔是唯一能帮助此饶途径,那么才能向主教提出报告,表明此案适合采用驱魔仪式。之后,教会才会批准举行正式的驱魔仪式,并指派一位或多位驱魔人前来帮忙。然而这一过程往往需要耗费一周左右的时间,可眼下看来,你们肯定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萨缪尔道。
“明白了,不过你打算怎么做?”段惜言看着昏迷中的江离,开口道:“趁他尚未被附身之前加固封印,这样的法子可行吗?”
“实话,我也没太大把握。”萨缪尔回头看了一眼二人,苦笑道:“先让我看看别墅的情况吧,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我还需要计划一下。不过我很奇怪,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竟然能支撑过两个晚上,实在是奇迹。”
“大概是运气好吧。”段惜言微微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