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衙门位于城西,分布着左右都尉长府、总都尉府、都尉狱、都尉大厅等各机构建筑。
浪七先回的衙门,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右都尉府,安排了手下在大门口等着,一旦看到玄天成回府马上汇报。
话说怀山怜事件确实是个偶尔事件,至少对浪七来就是如此,他了解怀山怜,这人性格恬淡,很少起心头之火,更不会一怒杀人,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想来定是这个公孙垂犯了取死之道,既然事情都出了,追究缘由没有意义。
此事虽说不怀山怜亲自动的手,可作为屠场直接领导,行凶的又是屠场的人,就算不是他下的命令,被人当作凶手也不冤枉,更何况怀山族的没落,他就成了最后的替死鬼,人家不拿他开刀示威才怪,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他浪七的原因,毕竟按照这势力分裂来看,他和公孙府并不是一路人。
还好他反应快,玄天成也够聪明,配合他演了城门口那出戏,倒是有了一些缓冲的时间。
在他的布局里,玄天成一定会利用柳大先生的名义先把人弄过来,而关押的最佳地点就是都尉狱,这样一来,浪七就有机会接近怀山怜,否则若人进了公孙府,那怀山怜的小命就完了,他们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把他直接大卸八块。
但把人弄到都尉狱也只是第一步,如何让怀山怜活下来,下面的事情同样非常重要。
很快,手下就过汇报说玄天成回来了,还押着怀山怜,他们没有先到都尉大厅,而是直接去了都尉狱。
这一切都在浪七的计算当中,玄天成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蠢把押着人到处乱走,徒生事端,这种事看到的人越少越好,他们就越有机会做些假象。
玄天成前腿刚进都尉狱,浪七后腿就拎着官刀朝都尉狱赶。
刚到门口,左都尉的人就拦着浪七不让进,浪七还没开始发火,他的手下受到了他城门口霸气的影响,赶在他之前拨刀,怒道:“你眼瞎了,没看到右都尉长亲临,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找死吗?”
没想到这守卫也挺硬气,拨马拦道:“这是左都尉长的命令,奉了总都尉之命把守此地,怎么?你想抗命不成?”
这人说的没毛病,那人一听抗命,也焉住了,但还想着上前理论,浪七却一把推开了他,手中官刀在空中挥了几下,语气阴森森道:“行,想找死是吧,可以,老子现在就把你砍了,因为你胆敢袭击四品大员兼右都尉长,以下犯上,被当场格杀,这里的人都亲眼所见,是吧!”
“对对对,我们都看到了,此人持刀行凶,意图犯上。”浪七的手下一听,马上起哄,看来这事他们平时也没少干。
那守卫一听脸色一下就白了,他知道浪七这话可不是吓唬他的,这种事他自己做的都不少,吓的连忙跪在地上,那里还敢阻拦。
浪七哼了一声,径自往里走,走时还留下一句话,“他要敢站起来,就给我杀了!”
“是!”手下哄然领命,留下那跪在地上的守卫在瑟瑟发抖。
穿过昏暗的通道,沿途关押着各种犯人,这些人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死在刑场,在都尉狱里,没有冤枉不冤枉的说法,只有有没有关系的说法,可都关到了这里,还那有什么关系,能活着出去的,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浪七并没有挨个找过去,他相信玄天成一定是把怀山怜关在最里面的牢房,因为那里不但是个单间,而且周边也没人,即可以解释防止别人提走,也可以方便他和浪七交流,他也一定知道浪七一定会找到这里。
牢门并没有上锁,浪七顺手就把门关上,冷冷的看着玄天成,正要怒目相斥,却忽然听到怀山怜舒了一口气,笑道:“天成,七哥,这里没人的,你们就别装了,很累的。”
浪七和玄天成愣了一下。
装?
怀山怜怎么知道他们俩是假装敌对关系的,这事在临风城可是个绝密事件,而且还是浪七亲自布局,别说是他,就连了静、长孙祜、柳重都不可能察觉,他怀山怜是如何知道?
看到两人发愣的表情,怀山怜咧嘴轻笑了一声,却没想到牵动了伤口,痛的他呲牙。
“两位,你们忘了我怀山族的能力了?凡我怀山族人,天生就拥有超乎常人的感应力,尤其是我继承了先祖天赋,身具怀山血脉,在你们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敌意,况且以我对你们的了解,就算是生死存亡,都不可能对你们的关系产生一丝影响,更何况是什么莫名其秒的利益,打死我都不信,我是想既然你们这么做,就一定有你们的道理,之前我也没说破。”
看着两人怀疑的眼光,怀山怜继续道:“不瞒两位,兄弟我也入了化神境。”
“什么?”这时轮到两人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以往都是别人为他们的天赋惊呼,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为别人的天赋惊呼,这怀山怜一声不响的晋入化神神,他的天赋有这么强吗?他记得上次离开青蝠镇的时候还只是登门境,一眨间工夫就化了神?而且他们也没听说他来参拜神楼,难道就在青蝠镇化神的?
怀山怜看出两人心中的疑惑,道:“其实我早就积蓄了足够的灵力,大成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然后傲然道:“我继续的是先祖怀山血脉,区区天赋而已,化神之境只不过是走走过场,况且我的天赋和其他人不同,化神之境并不会引起动静,就像是大成境一样,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什么神楼参拜。”
然后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是觉的奇怪,既然是化神之境,却为何这般轻易就被人抓起来?”
两人像啄米鸡一样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怀山怜苦笑了一声,“唉,两位有所不知,我怀山族本就不是战斗种族,当年怀山族的强大,很多战力惊人的强者本身都不是怀山本族,是后来加入到怀山族的,真正怀山血脉的传人基本上没有任何战斗力,别说是大成境,他们就算来个登门境,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怀山怜自嘲的苦笑着。
听到这里,浪七是真的越听越糊涂,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么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家族怎么可能成长到当年极乐世界最顶尖的家族,不是应该早就被人灭了吗?而且如今怀山怜有了化神境的实力,连个登门境都打不过,那他们怀山族又凭什么能重新崛起,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可为什么之前连怀山族族长都没提及。
“哎!”怀山怜叹了口气,他当然看出了浪七的疑惑,道,“当时不是老族长不说,而是连他也不知道其中原委,因为只有真正身具怀山血脉的人到达化神境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原因。”
“化神境后才有资格被称为真正的怀山血脉,而在这之前,比如感应功法的危害,还有你和天成的血缘关系之类,这些充其量只能说是感应能力强点,称不上真正的怀山血脉,因为只有到了化神境,才能觉醒真正的怀山血脉——阴阳眼!”
“阴阳眼?”
这个词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就连浪七也是一头雾水,为了了解极乐大陆,他可谓是读尽所有该读的书籍,晋入化神境后,接触到的东西就更多了,但从没听说过阴阳眼这三个字。
“不错,阴阳眼。”说起这三个字,怀山怜的眼神闪出一丝神圣的崇敬之光,傲然道:“阴眼洞人心,阳眼卜凶吉。”
尔后正色道:“两位,这可不是什么地摊算命的招牌,而是事实,一种血脉之能。”
怀山怜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道:“化神境之后,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左眼可以洞穿人心,所以就算我不认识你们两个,我也能看到,你们之间那种深厚的感情,所以在城门我第一眼看到你们俩,就知道你俩在演戏。”
浪七这才释然,原来不是自己的计划问题,这还真的神奇,还好怀山怜是自己人,恐怕他也是看到了自己一心为他的赤心,才会说些这怀山族的血脉之秘。
怀山怜续道:“而我的右眼则可看到一些隐藏的危险,极乐大陆遍布着各种秘藏宝地,虽然有大量天材地宝,但无一不是极凶极险之地,而我则可以看到机关要害,能帮助他人顺利夺得宝物。”
啊!
这也太夸张了吧,他本想着自己有主角光环,才该有一些作弊手段,没想到这怀山怜才是,这那里是什么阴阳眼,这就是人形雷达吧,这玩意比起自己的观火要好的多。
怪不得当年怀山族这么强大,只有拥有怀山血脉,他就可以通过看人心找到一些真正忠诚的人入族,然后帮助他们找到各种宝物,这种作弊方式,时间一长,没有成为极乐第一家族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不过怀山怜告诉浪七,此事有利有弊,拥有这种血脉的怀山族人看惯了人心,时间一长都成了所谓的世外高人,不是出家为僧,就是云游四海,不问世事,一个个心如止水,很少会参与家族之事,这个特点怀山怜身上也有,他这人不喜欢人心争斗,喜欢寄情于山水,画画唱歌,不如庆幸的是他没有出家的念头,不然次怀山族想崛起的机会又没了。
“明白了,原来如此。”玄天成道:“七哥,那接下来你得想个法子,怎么把小怜从这里弄出去。”
浪七白了他一眼,“废话,这用你说。”
他想了一会,道:“这事倒并不复杂,如果只是单纯的把人弄出去,倒有很多办法,比如学之前那种死无对证,找个替死鬼,当众承认,然后自爆了事,可是这办法用过了,再用就显的作假痕迹太过明显,搞不好他们还挖出之前的案子来。”
“还有就是栽脏,在当时和公孙垂一起来的那些人找个替死鬼,就说是见财起义,或是犯了必死之罪要灭公孙垂的口,既然是他们自己公孙府上的事,这家丑不可外扬,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缠着我们要人了吧!”
“我看这个行,到时再把其他一起的人全部灭口,造成是凶手灭口的假象,这样就会把事情更加坐实,公孙府的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吧!”玄天成不忘加了一句。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杀人放火,怀山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就连怀山血脉都显示这两人赤心一片,可就这么两个他看上去如此可爱,又如此重情重义的人,聊的却全是些杀人放火,栽脏下套的卑鄙勾当,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阴阳眼出了问题。
后来他才明白,这两个家伙对待朋友和兄弟,的确赤心一片,可除此之外,他们俩就是恶魔中的恶魔。
就在两人把这栽脏的局计划的差不多之时,怀山怜忽然说了三个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