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热心女大学生理科应该学得还可以,她买的温湿度计是机械的,不是市面上通行的那种数显用品,物理感应,无需装电池,这种温湿度计测量结果比较准确。
多点测试了半天,女大学生笑皱着眉头说道:“89%!有的角落里高达93%,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人能舒服啊?”
一听这话,女主人也有些着急了。
“啊?!从来没操过这方面的心,数值居然超出这么多?!意思是……因为我家湿度严重超标,所以我家老姚肚子上的伤口才久治不愈?”女主人连忙请教道。
“那只是次要原因,间接、客观,主因不在那儿,不过……我建议啊!从明天开始,你们最好找一家你们比较熟悉的医院办个住院手续,如果手头方便,最好选择一个单间特需病房,姚先生病情挺特殊的,住二人间或者三人间,我担心其他患者及家属多多少少会嫌弃你们,所以……最好自己单住。”
“明天我就去办,那……你能治不?你要是治不了,我们住进去也白搭啊!到一定日子,护士长肯定会想办法撵我们走的,尴尬倒是小事,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关键是与事无补,没什么用呐!”女主人说话倒是挺直的。
“这……办法倒是有,不过,我得找个帮手,姚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位老先生是否愿意帮忙我还真说不好,您是知道的,你们家这事毕竟牵扯到医患纠纷……但凡性格谨慎点的医生都不会招惹这种麻烦,要不是看在小刘同学这么热心,您又是菩萨心肠,说实话,今天我也不会跑这一趟的。”边沐实话实说。
“快请坐!你今儿能过来看看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啥人啥命,边大夫看着安排吧,实在没办法,我们也只能认了,这二年……唉!”说着话,女主人忙着给二人沏茶去了。
边沐选了个边角小沙发坐了下来,取出手机给黄伯喜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打扰您午休了,现在有这么个事跟您商量一下……”电话里,边沐把姚先生的具体病情如实讲述了一番。
“这事我略有耳闻,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看电视了吧?好几个频道都报导过这事,姓姚的有个弟弟闹得挺厉害的,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这事挺麻烦的……我最近手头有点事,不方便帮忙,这种事多的很,你管得过来吗?!唉!你就是心软……得!给你推荐个人,东胜乡有个张望村,那里有个老村医,70多岁了,姓米,村里就他一个中医大夫,好找,这事你最好也别插手,让他们家想办法上那儿就医,老米愿意管,那是他们的福气,老头脾气怪得很,要是拒诊的话,他们也得认命!”电话里,黄伯喜直接婉拒,不过,还算给边沐面子,好歹还给推荐了一位老中医。
真巧,老爷子不就是老侯提到的那位老村医吗?
“行!我听您的!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罢,边沐准备挂断手机。
“等会儿!你事先得跟事主说清楚,老米家过得不是很宽裕,老头多少有些贪财,如果他觉着有把握,肯定会要高价,双方吧……最好事先签个协议,老米表面看着老实,其实,精得要命!事主急于治病,容易着了老头的道,既然咱们都沾上这事了,最好还是积点德,提醒一下!”听得出来,黄伯喜本性还是挺良善的。
“好的,好的!谢黄老指点!”
“屁!以后少招惹这事比啥都强,成天瞎客气!挂了!”说罢,黄伯喜那边把手机挂了。
回过头,边沐跟女主人耐心地解释了半天:“不巧得很!黄老师家里有事,顾不上……不过,他给推荐了一位老村医,他应该有点办法,不过,老爷子可能会多要点钱,到那儿之后,你们最好跟他搞搞价,我强烈建议你们双方事先签署一份协议书,具体内容可以相互探讨一下,你们二位要是不在行,最好在亲友里找个律师跟你们一块过去。”
“啊?!村医?!他能行吗?”
“那人姓米,大米的‘米’,老爷子非寻常村医可比,多少有点隐士的意思,刚才我已经看过了,如果不出所料,继续耽误下去,姚先生前段时间所患的胰腺炎说不定还就犯了,那种病可轻可重的,稍有差池,有可能出人命的。”边沐据实以告。
“这都能看出来?!我家老姚前段时间是得过胰腺炎,你这么厉害,为啥不给治一治?怕担事?!你放心!就算治坏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要不……先签个协议?”
“您误会了!不是我胆小怕事,实在是我们得用好几种奇药,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黄老也好,米老前辈也罢,他们是这方面的行家,如果不出我之所料,米老前辈会向你们收取一定数额的定金,然后他得准备些药用原材,他擅长制备一种药绳,姚先生刀口挺深,长度也挺吓人的,米老前辈做出来的药绳比咱们平时用的绳子尺寸还要大一些,碘伏消杀一下,将那种神奇的药绳捆扎到伤口上,脓血之类的脏东西就全被它吸收了,米老看着差不多了,将作废药绳就扔了,再给你们换根新的,如此反复,直至伤口彻底干涸,我们称之为‘把干’,到那时,姚先生就算好了一多半了。”边沐笑着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叫我儿子回来,再把车收拾好,加点油,最快也得明天早上了,那……现在能不能帮着处理一下?看得出来,你肯定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大夫。”
“这……那……姚先生一个人在家没什么问题吧?”
“不妨事。”
“咱们上街找大药店我帮你们配点药,临时应个急,明儿一早你们就动身吧!”说着话,边沐将米姓村医所在地址写在纸上递给女主人。
“谢谢,谢谢!那咱走吧!”
……
血竭粉、止血白药粉、三七粉、川芎粉、丹参粉,边沐挑选了好多,消毒棉纱、绷带、大瓶碘伏……之类的耗材,边沐也买了好多,女主人用手机付的账,那位好心女学生则全程陪同。
回到姚家,边沐借用消毒纱布块做了十几条“药带”,里面填充的全是血竭粉、止血白药粉、三七粉……之类的药粉,再次戴上手套、口罩、护目镜,边沐使用大量碘伏将患者伤口冲洗了一遍,他技术挺全面的,折腾半天,床单被罩啥的愣是没沾上半点磺伏。
女主人和那个女学生在旁边看得眼睛直发直,到底男女有别,那个女学生看着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了,后来就退回到客厅等候了。
将“药带”扎好,边沐这才退回客厅将手套等物摘下收在垃圾袋里。
过了一会儿,女主人出来了。
“再过四个小时,您把我做好的另一条药带给姚先生换上就行,碘伏消杀一下即可,您要是感觉吃力,让您儿子回来弄一下也行,反正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不会误事的。”边沐解释了几句,这就准备告辞了。
“谢谢,谢谢!这有300块钱,你无论如何也得收下,否则,下一回咱们真不好再见面了。”女主人坚持给边沐300块钱诊金。
推让了几下,边沐也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