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八百一十一章皆有私心见刘表发问,刘备苦笑道:“袁使君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但备倒是可以担保,其不会先做出无信无义之事。”
“兄待之以诚,其应该也不会负兄,也许是谈判时候两边产什么了什么误会,我可修书一封问之,还请兄稍待几日。”
刘表面向刘备,恳切道:“贤弟勿怪,为兄确实有些苦衷。”
“我倒是相信贤弟所说,毕竟袁使君去攻打青州了,怎么看也是对我荆州是没有图谋的。”
“但蒯家三番五次来人哭诉,我总要给个说法,加上蒯异度于我是有大功的,我总不能不闻问。”
刘备听了,叹道:“兄之高义,令备叹服,如事情不谐,弟愿亲为出使寿春。”
刘表摇头道:“不,此地还需贤弟坐镇,袁使君和江东虽然不会图谋荆州,但曹孟德未必不会啊。”
刘备疑惑道:“袁使君去打袁谭,曹操必往救之,会在此时发兵再攻荆州吗?”
“我不觉得他有这个余力。”
刘表出声道:“贤弟也是和曹孟德数度交手过的,觉得其人如何?”
刘备思忖半晌,随即喟然长叹道:“我实不如他。”
刘表摇头,“贤弟万勿妄自菲薄,在我看来,贤弟实不下于他,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但曹操有个很难对付的地方,就是不守信义,突然袭击。”
“贤弟也是两次被其偷袭吧?”
刘备听了,面露苦涩,无奈地点了点头。
刘表又道:“袁使君攻取徐州,谁都知道袁谭是曹操盟友,当然最好是往而救之。”
“但若真是如此,曹操便中了袁使君的计谋,被其拖死在青州了。”
“到时候无论是冀州南下兖州,或是黑山攻打司隶,甚至荆州发兵攻取许县,曹操都会立刻局面崩盘。”
“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是趁着袁使君和袁谭互相攻伐时,尽快解决这三方隐患。”
刘备听了,心中有些震动,因为这个想法,徐庶也曾经向自己提过,让自己注意曹操动向,以防其再图南阳。
但徐庶对此也并不是很确定,所以刘备也没有拿出来和刘表说,但刘表心里却想的很明白,这说明其背后也有见识不凡的谋士,当真不可小觑啊。
想到这里,刘备面色一肃,拱手道:“若曹操来袭,备当为兄守住门户。”
刘表出声道:“贤弟和张绣扼守南阳,曹操想要南下,颇为困难,不比攻打冀州难度低。”
“但我所虑者,却不仅于此。”
“我所虑者,是黄祖把守的江夏出问题。”
刘备听了,疑惑道:“黄将军?”
“他所面对的,不是曹操,而是江东吧?”
“其数次挫败江东,此时又是江东遭逢大败,和袁使君谈和之际,其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刘表叹道:“这次谈和,至今没有暴露出任何消息,让我也拿不准。”
“我倒是猜得出袁使君想法一二,他是想暂且调解荆州和江东的关系,让两者皆为其盟友,共抗曹操。”
“这个想法,我是很赞同的,但是他可能低估了江东对荆州的图谋,以及对我的仇视。”
“从位置上来看,荆州是江东软肋,乃是其势在必得之地。”
“从两边恩怨来看,初平三年,袁术派孙坚征讨荆州,我遣黄祖在樊城、邓县之间迎战。”
“孙坚击败黄祖,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包围襄阳,逼得我困于城中,便派黄祖乘夜出城调集兵士再战孙坚,但黄祖不敌败走,孙坚追击时中了黄祖部将埋伏,中箭身亡。”
“自此孙策才横空出世,平定江东,做下了一番基业,但其对杀父之仇耿耿于怀,对于江夏的攻伐一直就没有停过,自然包括如今上位的孙权。”
“即使其在袁使君手下吃了败仗,被迫谈和,但对于荆州的心思,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袁使君想要把三方捏合在一起,暂时是可行的,但等江东恢复元气卷土重来,只怕一切都会回到原状。”
“对此我也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江东虽然败了,但未元气大伤,要是孙权太过执念,短时间内再度发兵,也不是不可能的。”
“黄祖面对江东攻势,一直都颇为吃力,万一有失,对方便会直攻襄阳,到时候我也是处境艰难。”
“所以我有个想法。”
刘备连忙道:“请兄尽管说。”
刘表点了点头,“我闻贤弟手下大将关云长,颇善水战,数次阻据曹操,威名赫赫。”
“我想请其驻守樊城,协防邓县方向,和黄祖互为援手,且同时为我训练水军,为此我先拨付三千军士襄助,等其到了地方用我的手令征兵训练,可否?”
刘备连忙点头答应,应道:“兄既然有命,备敢不答应,这就回新野去和二弟分说。”
刘表听了,长笑道:“既如此,便一切有赖贤弟了!”
两边更加开怀畅饮,宾主尽欢,等刘备回到驿馆后,随行不发一言的徐庶才出声道:“刘景升此人,当真不简单。”
“这遣使关将军一招,可是老辣的很啊。”
刘备一听,酒醒了大半,说道:“军师是说,刘景升此举另有深意?”
徐庶出声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制衡之术罢了。”
“黄族隶属黄氏,在江夏经营多年,早已经水泼不进,在荆州几乎是半独立的存在。”
“虽然其对于刘表还算是忠心,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最坏的情况,就是其和江东勾结,反戈一击,直攻荆州腹地,到时候刘景升只能徒呼奈何。”
“亦或黄祖挡不住江东军,战败身死,其后继无人,刘景升尚未找人接替,江夏便被江东所得,这也是其不能接受的。”
“所以刘景升现在也是早做准备,埋伏后手罢了,利用关将军驻守樊城,名为协防,实为防备异变啊。”
刘备顿时一个激灵,酒意全醒了,“若如此说,二弟岂不是很危险?”
徐庶笑道:“有危险,但以关将军能力,当能应付得来。”
“而且这也是个极好的机遇。”
刘备说道:“军师为何如此认为?”
徐庶说道:“主公是想驻守新野一辈子吗?”
刘备脱口而出道:“当然不!”
徐庶点头道:“这便是了。”
“所以说,驻守襄樊之间,是主公如今难得的机遇。”
“刘景升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厚道,让出了樊城这块地盘,也是展现想要和主公交好的诚意吧。”
刘备听了,不自觉点头叹道:“如今汉室凋零,不意竟有刘景升如此忠厚之人,实在是不胜唏嘘啊。”
徐庶出声道:“不过这也是刘景升在这个位置上,所能展现出的底线了。”
“樊城虽好,但也是成就有限。”
刘备疑惑道:“备实不解,愿听军师解惑。”
徐庶耐心解释道:“樊城方向,南边是江东的豫章郡,东边是凶虎和江东产生龃龉的庐江,主公想要扩张地盘,势必要在其两人手里夺取。”
“而这两边都不是易于之辈,岂能轻易让主公得到好处?”
“所以主公从樊城扩张,等于是虎口夺食,即使夺下来了,也不好守,可以说比徐州的处境好不了多少。”
“其实当初我想的是,最好的情况是刘景升让主公从汉中取西川,那才是高枕无忧之地。”
“不过现在看来,刘景升手下谋士也早看清了这一点,怕是刘景升自己,也是想着图谋益州,所以把主公调遣远离西川的东面。”
“想想也是,这个天下,谁能没点野心呢?”
刘备这才恍然,“军师认为,刘景升想攻刘璋,夺取益州?”
徐庶说道:“没错,其一旦取得益州,便能将荆州连起来,且益州没有后顾之忧,只要安心防守荆州,便能夺取益州这块肥沃之地。”
“即得荆益,便进可攻,退可守,同时图谋凉州司隶扬州三郡,也不是不可能的。”
刘备听了,沉默不语,良久才叹道:“也是,单骑入荆州,岂能没有英雄气?”
“我只看到其忠厚一面,但却低估了其雄心壮志,当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徐庶笑道:“主公切勿心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何况凶虎和刘景升这种盟友,虽有野心,但尚算厚道,相比江东那种背刺盟友行为,或者曹操这种逼得盟友背反的枭雄,已经算是不错了。”
刘备叹道:“那是自然,我之所以能走到今日,便是曹操所为,我必与之反,就是因为我和其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庶面露欣赏之色,“这也是为什么庶投奔主公的原因,在曹操此人之下,可谓是战战兢兢,整日惶恐不安啊。”
“张绣的事情,便是给了全天下人一个警醒,对于投靠自己的降将尚且如此羞辱,何况其他?”
“其作茧自缚,随挟持天子,但迟早会被反噬,主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刘备听了,深深一拜,“多谢军师之言,备铭记于心。”
徐庶却是望向东面,“至于那个比曹操更不堪的江东,继承了商人背信弃义的传统,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事情来,主公一定要小心提防啊。”
刘备听了,点头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意,江东现在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吴郡丹阳。
厅堂里面,孙权坐于上首,吴夫人坐在侧边,堂下是周瑜在内的几位谋士,以及孙氏和吴氏的重要人物。
孙权遭逢大败后,自觉吴氏族人人心不稳,于是又把吴夫人抬了出来。
他皱眉道:“张长史出使寿春,凶虎却发兵北上,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