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在房间中静坐一阵，然后取出锦如画给他的羊脂玉瓶。
晃了晃之后，直接打开。
里面是大半瓶液体。
就和清水一样，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仔细感应，才能察觉到微弱波动，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天一神水，都会当成普通液体处理。
“嗯？”
忽然。
陈林露出惊容。
他发现，随着波动的频率，他的眉心也开始臌胀起来。
死亡凝视的伟力，竟要自动生成！
这让他眼神一亮。
有这样的特性，那就不用再多做检查，可以断定，此物必然对死亡凝视有作用。
另外。
通过锦如画给的炼化之法，陈林也明白了此物的作用原理。
天一神水，提升的是‘伟力’。
而不是唯一秘法本身。
属于治标不治本。
想要从根本上提升秘法的等级，那需要对秘法有极强的理解，知道秘法的构成因素，并进而完善提升。
这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别说是他。
就连真境，甚至永恒，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唯一秘法，来历神秘。
没人知道是其形成的机理。
典籍中也没有介绍。
并且在更远古的文字记录里，都没有这种秘法的记载，关于这类秘法介绍，都是源自永恒大劫之后。
所以有人推测。
此法是永恒大劫时期，出现在彩虹界的高位面强者所留。
至于为什么一个人学会之后，别人就不能再学，全都是一片茫然。
这肯定涉及到了更高等的修炼知识，不是低级位面能理解的。
差距太大。
锦如画的信息流中也有提到，拥有此秘法者，全都是直接用灌顶的方式获得。
还必须拥有特殊天赋，否则无法抵抗传承反噬，即便如此，能学成者，也是万中无一。
陈林回想自己获得死亡凝视时的危险，到如今还后怕不已。
真是差点就死掉。
现在让他再来一次，他都不太敢尝试。
不过据说唯一秘法不但只有一个人能修炼，一个人也只能修炼成一个。
无法同时兼修。
彩虹界也没有升级之法。
已知的宝物中，只有天一神水，可以用增强伟力的方式，让其威能提升。
但这种方式只是量变，却无法产生质变。
这就好比一个练气修士，无论法力多么雄浑，可不突破筑基，就永远都在练气层次。
或许可以增加战斗力，但始终在筑基之下，无法用筑基修士的手段。
思绪散发了一阵。
陈林看向旁边的神仆。
“帮我守着点，不要让人打扰。”
吩咐完便仰起头，将瓶开口对准眉心，滴了一滴。
管它量变还是质变，能提升威力就行。
哪怕增加一两次使用次数，对他也是极为有用。
这门秘术，可是数次救他于危难，且从不被压制
他对其很是依赖。
一晃数月过去。
大船始终在虚空中航行，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中途又征召了不少修士。
但绝大多数，都没能通过考核，被锦如画直接灭杀。
毫不留情。
得知这些的陈林，心中对这个女人更为忌惮。
也对前途更加担忧。
以对方的手段，如果担心泄密，完全可以抹除记忆，或者把人囚禁在船上不让离开。
没必要如此狠辣。
毕竟都是联盟修士，属于同一阵营。
对方这么做，除了视生命如草芥的性格，那就是此行任务过于重要。
哪怕是对方，也不敢有一点侥幸心理。
连真境后期，女修第一强者，都如此之慎重，任务的危险性不用多说。
可让陈林疑惑的是。
如此重要的任务，却只有锦如画一名真境。
从未听闻船上有其他真境存在。
这太不合理。
难道联盟已经衰败到如此程度，连多一个真境都派不出来了？
可惜他在房间中不让出去，内外隔绝，信息来源都是葛金修和负责这一层的修士。
这些人不愿意交流，导致他能知道的信息有限。
想要见一见木倾尘，也无法如愿。
陈林很无奈。
身陷囹圄的滋味很不爽。
而且这个船上还有禁制存在，他的黑晶虫无法产生作用。
就算能用他也不敢。
空间通道打开波动不小，以锦如画的修为，必然第一时间就能感应到。
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陈林摇了摇头。
再次滴落天一神水，慢慢进行炼化。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尽量提升实力，做好拼命的准备。
一晃又是一年。
大半瓶神水消耗的差不多。
陈林神色一天比一天凝重。
很难想象，这么长时间的航行，他们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以这艘灵舟的速度，就算速度不全开，保守也得飞出去亿万里。
如此远的距离，必定脱离了坎域。
那最可能的，就是去乾域。
毕竟乾域是斗篷人灾祸的起源，这个时期，联盟的绝大部分任务，都是针对斗篷人的。
可偏偏一路上，一次斗篷人也没遇到，否则以天枢的黑暗天赋，定然能感应到。
那就不是去乾域。
可现在的环境，从坎域航行，去什么地方，似乎都会遭到斗篷人的攻击。
除非是一直向上。
陈林想到了一种可能。
向下不可能，下面是囚笼大阵，没人敢轻入。
真要去里世界，也不必如此神秘，大张旗鼓就行，抛开大阵的限制，外世界对里世界，还是能形成压制的。
当年紫帝大劫，能逃脱者，都是各方势力的强者，也没遭受里世界那么多变化，综合实力要强很多。
传承也要比里世界更完整。
如此的话，那就只能是向上。
这样一想，陈林觉得八九不离十。
虚空界越往上，受到星辰的牵制力就越强，飞行肯定缓慢，一年多飞不出去多远。
根据大青丹的说法，就算永恒强者，想要飞到最顶层的星旋区域，都得很长的时间，真境根本没有上去的能力，除非有强力宝物护体。
“难道是要去堵那个黑洞？”
陈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斗篷人是在虚空风暴之后出现的，很多强者都怀疑，是和那个黑洞有关。
而且已经证实，那并不是黑色星辰，就是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孔洞。
所以想要切断斗篷人的来路，联盟不是没可能派人去摧毁那黑洞。
这个想法一出来，陈林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他知道，那黑洞和熵有关，很可能连接的是某个星旋。
星旋中必有永恒境存在。
他们要是去那里，基本上就和送死差不多。
“去叫葛执事过来，说我事情找他！”
陈林打开房门，对外面的护卫说道。
立刻有一个护卫离开，不一会儿，葛金修的身影便出现。
“于道友找我有什么事情，若是想见你说的人，就不要老话重提了，这件事情我真无法做主，你必须请示锦长老才行。”
葛金修先把话封死。
然后看着陈林。
但是也没有不耐烦。
这一年多来，锦如画至少问了此人的情况五次，足以说明对此人的重视。
“并不是此事。”
陈林马上解释。
然后正色道：“在下想知道，我们这些人的任务，是不是要去破坏那个黑洞？”
“哪个黑洞？”
葛金修抬了抬眉。
“于道友说的，是那个疑似导致虚空风暴的黑洞么？”
“就是那个。”
陈林点头。
“实不相瞒，在下以前得到过一件奇异物品，和一个自称是燕尾旋的异族沟通上了，对方自称是高等生命，有永恒修为。”
没有停顿，他继续开口。
“我怀疑那个燕尾旋，很可能就在那黑洞之外，如果是去那里，我们是绝对有去无回的，葛执事应该劝一劝锦长老才是。”
“于道友多虑了。”
葛金修摇摇头。
“你说的那个黑洞，联盟另有打算，和我们的任务无关。”
陈林神色一顿。
如果不是去摧毁黑洞，他实在想不到，要去什么地方，会有这么长的时间。
“你说的怪物，长什的么样，确定是永恒强者么？”
葛金修再次开口。
陈林立刻把蛰珉的形状描述了一下。
接着道：“对方那种俯视的姿态，很像是永恒境强者，但我接触的只是一缕意识，具体是不是，我也无法确定。”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修炼吧。”
葛金修没有再问，起身离开了房间。
陈林则皱起眉头，思索他们可能去的地方，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干脆便收起思绪，继续炼化天一神水。
此物当真神妙。
在不提升秘法等级的情况下，能让伟力的厚度不断增长。
这个增长不是临时的，而是一直持续。
换句话说，就是增长的是瓶子的容量，而不是里面装的水，只要瓶子被拓宽，水用完了还可以慢慢补充。
带来的好处就是，死亡凝视威能提升。
施展的次数也随之增加。
并且可以做到对伟力进行控制，进而操控秘法的强度。
现在这个秘法，全力以赴施展，虚境初期可以做到一击灭杀，中期能使其短暂失去活动能力。
就算虚境后期，或者圆满，也可以大幅削弱生命力。
而且一旦中招，就是持续侵蚀。
没有针对性的手段，还是会慢慢生命本源耗尽而死。
至于真境。
陈林觉得，也能起些作用，就是不会太大。
以前他还会有所期待，但是见了锦如画后，就知道真境和虚境都差距，不是神通术法可以弥补的。
不能过于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