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把领导干死而自己上位，其实是一条正经的邪路。
说它正经是因为它真的有用，那些在你上面的人都死了，自然就轮到你顶上去了。
说它是邪路，则是因为现实的利益纠缠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网，把所有人安排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出格的人就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类。
格鲁毫无疑问是出格了，但没人能抓到他具体的证据，成大器有证据，但又不会举报。
现在，格鲁颇有点被人暗中围剿的意思。
这里的围剿说的不是把他杀掉或者灭掉，而是让他失去权力，把他赶出这场游戏。
对于当权者来说，生理的痛苦远远比不上丧失权力带来的痛苦。
“现在的警长背后好像没有人，他是警察家族的成员，家里面四代都是lapd的警察，所以我不用担心会被误会是想攻击某人。”
格鲁冷静了下来，和成大器分析道。
“贾克斯到底是谁推上去的？你确定是你把他推到分局局长的位置上的吗？”
这位顶级黑警表现得非常殷勤，他诚恳的说道。
格鲁是个顶聪明的人！
在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他听懂了成大器的话！
“chan，我们是朋友。
但我这个人有一些缺点，有时候会傲慢自大，有时候会狂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些天对你造成的一些冒犯。”
是的，他曾经相信贾克斯，但他更相信利益会改变人心。
是的，哪怕格鲁这么畜生，哪怕格鲁不断的威胁他，他仍觉得这样的合作其实是很舒服的，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和格鲁相处的节奏。
格鲁不敢赌！
而且，今天他对成大器骤然出拳试探的起因，恰恰是贾克斯发现了成大器的秘密。
贾克斯是凑巧的，还是故意的呢？
格鲁的能力和位置以及实力非常关键，它可以让成大器在加州本地借到一个非常强的力，借着格鲁的力，成大器可以很轻松的做非常多的事情。
对于格鲁的政治幼稚成大器没有多纠缠，而是问出了一个他认为更关键的问题，贾克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在现在的情况下，对成大器来说，保格鲁就是保自己的利益。
黑警站到了悬崖边，他现在发现，成大器手里面握着一根绳子，一根决定他生死的绳子，而成大器有抽身而去与危险隔绝的实力。
是贾克斯发现了成大器的秘密，然后告诉了他。
到这一刻，意识到身边最亲近的手下可能为了利益卖了自己，格鲁真的慌了。
到那时，是否做证的主动权就不在成大器手里了。
而这里就有一個关键了——贾克斯明显比托尔更得格鲁的信任，如果贾克斯偷偷的背叛了格鲁，那么成大器和格鲁的合作就危险了，贾克斯可能会把成大器的存在捅给背后之人。
在他看来，成大器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靠女人往上爬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而且成大器帮他指出了问题所在，所以他敢和成大器合作，也愿意和成大器聊这些。
他是不可能揭发格鲁的，因为他和格鲁合作的很舒服。
你还记得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告诉伱，我们是老朋友。
他知道自己和贾克斯亲如兄弟，但他更知道利益会驱动人心被魔鬼吞噬。
成大器几次和他拉扯博弈，今天是格鲁唯一一次真正慌了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的傲慢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傲慢驱使着他小瞧了成大器的关键，他的傲慢驱使着他忽视了巨大收获后隐藏着的巨大风险。
如果贾克斯失控，如果贾克斯是有意而为，那么，他的生死真就取决于成大器一念之间了，因为成大器手握最关键的证据，是最关键的证人。
黑警格鲁的突然变脸，让成大器有些无语。
格鲁啊格鲁，你的定力实在有点欠缺。
不就是被人搞了吗？
和祁厅长比你差远了，但凡你有半分胜天半子的气势，也不会说出这么窝囊的话。
“格鲁先生，我还是欣赏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成大器轻松的态度让格鲁有种被落井下石的感觉，但他立刻意识到，哪怕成大器再怎么嘲讽他也要拉住成大器，稳住成大器。
成大器手里的证据才是唯一的关键。
“chan，如果贾克斯真的有问题，你觉得我把托尔清理掉会怎么样？
不对，我是说，让他出国，你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吗？”
格鲁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补充道。
“他举枪对着你和你女朋友，确实太过分了。”
除掉托尔，是格鲁可选的代价最低、收益最大的保险做法。
而且这个选择还会起到一石三鸟的成果。
第一层，就是他话里面说的表面意思，安抚成大器，表示自己的诚意。
第二层，托尔是红街绑架案的真正参与者，托尔死了，哪怕未来有人查，也难把火烧到格鲁身上。
第三层，托尔是成大器指证格鲁的关键，由于忌惮成大器背后的忒弥尔，格鲁不敢对成大器直接出手，如果托尔消失了，成大器的指证威胁性就会直线下降。
正是由于有这么多的好处，所以，可怜的托尔就成了格鲁口中那个要出国的那个人。
饶恕成大器江湖经验丰富，还是被格鲁那可怕的逻辑与恐怖的灵魂吓到了。
‘如果贾克斯真的有问题，你觉得我把托尔清理掉会怎么样？’
世界上还有比这种话更没有逻辑更畜生更无耻的话吗？
他是你的手下，为你鞍前马后，为你风里来雨里去，为你到刀山火海一般的炼狱里面搏命。
结果到你口中，他该死。
格鲁，不能怪别人看不惯你，想偷偷搞你。
就你这样，我都觉得心里发毛。
“现在你要做的是不要轻举妄动，少做少错。
有人在暗中偷偷搞你，你不知道是谁，如果你因为做什么事露了马脚，他就会冒出来，死死的咬住你的脖子。
现在他还没有直接对你出手，局势还没有到那么危险的地步，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慌张，格鲁先生。”
多余的动作会带来多余的风险。
格鲁能有今天的风险，完全是因为，那天他在了解到托尔口中的成大器后，对成大器产生了兴趣。
因为傲慢，他志得意满地带着托尔去医院见了成大器，后来，反而被成大器咬住了脖子。
“我不确定贾克斯是不是背叛了我，因为他真的是我最好的兄弟，他是我的家人，我们认识了好多年。
但今天关于你的事情是他挑起来的，从这个行为的后果看，他有可能是希望让我和你产生矛盾。”
顶级黑警轻轻的开口说道，哪怕是家人，他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
因为已经踏足了地狱，抛弃了太多正常人该有的感情与枷锁，他才能一步步从底层走到今天。
也因为踏足了地狱，深渊同样影响到了他，让他失去了所有正常人该有的亲密的感情能力。
正如现在，陪在他身边几十年的兄弟他都无法信任了。
“格鲁先生，如果不考虑贾克斯背叛你的因素，你认为对你出手的是谁？”
被人使阴招是最无解的局面，只有先看清敌人是谁才能找到发力点，才能去设计应对的方案。
格鲁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成大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踢出权力的中心。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顶级黑警的仇人确实很多，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有三个可能，一个是州牧，唐克斯是他的人。
另一个是现在的警长，他虽然没什么背景，但经验丰富，还很狡诈，手下也有一堆亲信。
第三个，则可能是西海岸船运协会的主席，比尔·乔纳森，我和他有些生意上的矛盾。”
格鲁的话很短，但里面全是信息。
他承认唐克斯是他杀的！
“前面两个我还理解，但我很好奇第3个原因是为什么。”
在成大器看来，格鲁就是个警察，怎么会和船运协会扯上关系。
他还不知道，格鲁在暗地里是圣洛都有数的大走私商和毒贩。
这位顶级黑警的巅峰之路是用大把的黑色美金铺垫出来的。
“chan，原因不重要，但你觉得这三位哪位可能是对付我的人呢？”
格鲁不是疾病乱投医，成大器是真聪明。
美利坚地方上的高端局和华国的高端局比起来，简直就是过家家。
前世他虽然没有真正以身入局，但成大器也是在那环境里面熬了那么多年熬出头的。
成大器怀疑是牛森，但如果真的是牛森的话，格鲁就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了。
加州王只要动一动手指，格鲁就会像小蚂蚁一样死掉。
他和牛森的差距是差一个量级的。
“能够找出对你下手的人是谁，会让你的应对更从容一点，但如果找不出来，就不要乱猜了。
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你有什么测试贾克斯是否背叛了你的方法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贾克斯到底是故意挑拨成大器和格鲁的关系，还是真的无意间发现了成大器的秘密。
如果是无意的，那格鲁还没有丧失掉反击的能力。
如果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