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明明很想看见，但因为其身份的原因，哪怕是无形的对视都是不行的。
    真子的背后是鬼王与鬼母，她的注视，相当于这两尊大神的注视。
    恐怕即使是恶鬼也无法承受这种注视，更何况这位老人只是刚死的鬼而已。
    之前，吉崎川在麻生邦彦那里也得知了一件事情，他之所以将那个能照出鬼魂的照相机给真子，部分的原因是觉得有缘。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所有原本封印进相片的鬼魂，在真子的面前全部都莫名其妙消失。
    虽然当时富江和伽椰子一并同行，但富江的俺寻思能力只要她没看见鬼的情况下，是不会对鬼产生反应的。
    伽椰子的咒怨……嗯，那东西对于一般的鬼，也不会产生反应。
    所以此刻面对山村真子的疑问，吉崎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等会出去再说吧。”
    即使这样，也只是自己的奢望而已么？
    “但是――”
    怎么现在……
    咳咳，自己特么的一天天在想些什么事情！
    邪恶的知识赶紧从自己的大脑里面滚蛋啊！
    轻轻咳嗽一声，随后说道：“等一下你琴子姐姐将手机拿过来吧。”
    他越来越喜欢真子的性格了，当然，并非是那种希望，只是说长辈对于晚辈的喜欢而已。
    在这时，吉崎川却是话题一转：“虽然你们不能对视，但，你可以跟我对话，而我也可以跟他说话，我能传递你们之间的对话。”
    而对于触发标准未曾达标的，它一般不会理睬――当然，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的鬼感知到它的气息后便润了。
    明明……只是想要看一眼而已……自己没有看见最后一面，只是想要现在最后见一面。
    吉崎川有些不解。
    真子原本并不觉得饥饿，但听见吉崎川说，便觉得饿了。
    听见琴子的这句话，吉崎川脸上的震惊几乎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甚至怀疑琴子是不是精分了。
    而一旦想到真名，那后续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她所想要做的、想要成为的，谁也阻挡不了。
    但要让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种事对自己而言不太可控。
    真子抓紧衣角，抿着嘴问道。
    一旦让真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背后的两尊大神会不会爆发？
    前鬼与后鬼，作为被人类知道名字的大恶鬼，其名字本身就是带着诅咒力量的禁忌，即使是前后这个称呼，也可能会刺激到真子，让她想到两个的真名。
    在生命的本能面前，情感似乎也无法发挥出太大的用处。
    而在这时，吉崎川才将一件衣服披在后者的身上，缓缓说道：
    “真子，你并未真正掌控那种能力，所以，我不能让你看那位院长，因为你的能力会伤害到他。”
    真子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冷血绝情的人，因为在初次的悲伤之后，自己竟然迅速恢复了平静，并没有那种哭天悲地的感觉。
    她叫琴子么？
    而在真子思考的时候，吉崎川忽然又莫名问了一句：
    “现在你饿了么？”
    “真子所说的孤儿院，在几年前就倒塌了，倒塌的原因是偷工减料，其建筑抗震性能未达标，所以在地震中垮了……”
    并且因为自己作为中间人的原因，遇见一些不能提及的问题，还可以相机做出决策，决定是否将其告知于山村真子。
    这样真子失控的几率会大大减小。
    或许是因为天气有些寒冷的原因，真子蜷缩着抱住自己胳膊，就连之前的伤感似乎都被这种寒冷冲淡。
    冷静是一个人良好的品性，但当冷静到极点后，就连当事人都会厌恶自己的冷静。
    “为什么？”
    “饿了。”
    琴子姐姐？
    除非是足够强的鬼，例如魄畿魔这种或许能引起它的兴趣。
    她迫切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看院长，更想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看见后者。
    虽然并未听说过这个人，但真子却是莫名想到了那位经常来找老师，脸上有着伤疤看起来凶厉并非寻常人的女人。
    “调查员先是在警局调查卷宗，后拜访孤儿院遗址，但实际上，当他们进入警察局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套。”
    “那……我要怎么做？”
    但她也在心中给自己找补了借口，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鬼”这种，作为人生命延续的东西，所以自己才不会因为院长的离去而伤心太久。
    ――这一点是琴子给自己科普的，寻常之人自然可以随意呼喊知晓前鬼后鬼，但当真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按照心中所想呼唤，自然会刺激到那后面的两只鬼王。
    因为他只是走向了另一条道路而已，自己……能看见他么？
    闻言，真子的眼前一亮，要是能与之对话，自己就能知道院长爷爷的遗憾，而自己也不会有遗憾了。
    当看见真子这模样，吉崎川脸上不经意间便露出了笑意，这孩子的自我调节能力是真强。
    ……
    被吉崎川捂住眼睛的山村真子愣了一下，她问道:“是因为我能力的原因？”
    吉崎川点了点头，实际上心中正想着等会应该怎么去编撰故事，真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擅长于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真正的孤儿院，早就在三年前垮塌了，其中所有孩子全部死亡，山村真子失踪，后面政府将其放在死亡名单中，并在一年后，对于遗址重新翻新，重新翻盖了一座警察局。”
    将真子带出去后，行走在漫彻的夜中；
    在吃饭的途中，原本就在这边调查的琴子也过来蹭了一顿饭，全程她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山村真子都不敢多看他一眼，随后她丢下一个手机给真子研究后，就半途拉着吉崎川去了厕所。
    “吉崎川，我们都被蒙蔽了，之前派去调查的调查员，的确看见了真子所说的院长与孤儿院，甚至所有的调查员也在脑子里面‘构思’出了这个虚幻的世界，他们在警察局里面调出了正确的卷宗，但……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真子的执念所构成的。”
    虽然无法让他们对视，但自己当个传声筒自然可以。
    “等等……那之前你们调查的孤儿院？？？它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孤儿院垮了，那为什么琴子你之前一本正经的跟我说过关于孤儿院的事情？”
    在之前，明明他们已经调查过了孤儿院的事情。
    而当听见吉崎川这句话后，山村真子沉默了，她拉紧老师裹在自己身上的大衣；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此刻真正听见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真子此刻已经没有太多的伤心，但她真的很想见院长一面，想要知道后者的遗憾，去完成后者心中遗憾的事情。
    额……看见真子这种恳求可怜巴巴的样子，吉崎川忽然有一种自己像是放贷，而面前少女就是……
    在厕所的旁边，比嘉琴子对着吉崎川说道：“吉崎川，不能让她跟那鬼魂直接对话。”
    “甚至，就连我也是才清醒过来！！”
    “吉崎川，伽椰子是怨、恨，富江我不知道，但是真子……她的根源是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