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不过想来,此时幻想乡还未建立?
“敖敖·伊古斯弥卡。”麒麟的幼崽望向龙的幼崽,面露难色。
“怎么了,麒麟?”敖敖不自在地摸了摸脑袋,说到底…比起神,此刻的她更是孩子才对,“全名是神名,如果只是呼唤我的话,单单叫我敖敖就好。”
冴月麟心里想着“不请自来的是你哎”“能和你熟稔连紫都做不到吧”一类的事情,嘴巴却幼稚地将最深处的想法直接吐露:“你有想过吗,你的父母?”
很快她就后悔了,为自己的不成熟,小脸当即红了起来,小脑袋也低了下去。
“死了。”
“欸欸欸?!!”不成熟的惊呼。
麟只是想找个参照,看看同样处境的其他人的做法,绝没想到会踩到地雷,眼神很快就变得悲戚…
那我的呢?也死了么…紫不告诉我是因为这个么?
幼稚的逻辑。
“死了就是死了。”敖敖似乎觉得麟对死亡没有确切的认知,胡乱而随意地想着解释的方式,灵光乍现——可很快就熄灭了。
就算可以复活,被杀也是很痛的吧。
麟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只是用力地沉着头:“抱歉!真是抱歉!我没想过…”
敖敖怪异地看了麟一眼,仿佛麟的反应才是古怪的一方,她的反应才是理所当然的。
紫说过要模仿人类的一侧,所以,敖敖开口说道:“没什么好道歉的。”
“可是,可是…”某只幼麟要哭出来了。
“生者必灭,此为全部,此为真理。”敖敖试着用幽默一点的语气来说,但很失败,这种事不管怎样说都只会是严肃的话题。
于是,麟哭出来了。
“为什么要哭。”
“呜呜呜啊呜呜呜…”
“按照年纪我比你要小来着…虽然不算上在蛋里的时间…按人类的词汇你这是丢人吧。”
“唔…哇呜呜呜…”
敖敖不理解,很不理解。
为什么听到我父母没了她比我还…这种感情才是正确的么?
想不明白,但听得厌烦,敖敖皱了皱眉头,不再理会,抬手撕开一道裂缝…隙间的裂缝,走了进去。
她要睡觉了,交流实在是困难。
这样紫给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再怎么说她也学着人类的姿态试着和别“人”交流了呢…
想着,她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要睡多久。
而麟哭了个嗝,睁开眼睛,发现敖敖已经不见了,只有自己在原地尬哭…
哭得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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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的开幕。
“堂堂龙神,也会听着贤者的差遣么?”麒麟少女向神明发问。
“虽然我不需要,但先辈把我托付给她应该有先辈的道理,所以我会帮她…不,那样太麻烦。我会保护她。”
“……”
“世界怎样与我无关,那个半妖想做什么也与我无关,只要不是伤害紫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物理意义?”
“物理意义。”
“你从没想过自己么…自己的心情…”麟似乎回想起了幼时的那次交谈,声音沉闷下去。
“……”
“我所眼见的神明们更像是强大的人类,有着自己的私欲,自己的爱憎,自己的情感,而敖敖·伊古斯弥卡…你…”
纵有着一身伟力,却是个装作理解情感的笨蛋。
“太正式了,我不喜欢。”
而这,与你我无关。
“……”
敖敖叹了口气,也许是平生第一次叹息?或许这是值得欣喜的事情,所以敖敖理所应当地笑了出来,把麟吓了一跳,才觉得这是不对的反应。
“那个半妖…”
“才不是什么半妖,那是我的小狗!”
也不必惶恐么…麟。
“我会观察下去的,尽管放心。”
麟愣了一下,然后鞠躬:“不胜荣幸,龙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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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条时间线,纯白之世。
本该不复存在的世界,因为敖敖的干预得以保留。
敖敖行走在这已然破碎的世界,随意地拨弄着那洁白的碎块,这座世界之外所构筑的虚伪监牢,终于到了连创造者也将其废弃的时候么?
敖敖不明白,一如既往。
“神之史…”
这是第几次了呢?
你迟早会明白的,那一位不存在救济。
可是——
啊啊,原来自己也是向往着那什么he的吗?
又或者说…
“史话铭刻,全部之龙。”
破旧的笔记本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白光闪烁。
否认。
你曾得到过我的认可啊,是这样啊。
涟漪。
她开始思索。
易…修罗…梦曦…神之史…史话铭刻…轮回…
终于,此世至高者亦是至强者颤抖起来。
“以此…拯救世界。”
除却自己一人的happyend吗。
空白之主,你早已料算到此等结局。
无法理解,也许值得嘉许,说到底,换做懒惰散漫的她,绝做不到这种事情吧?着实是了不起的觉悟。
震惊之余,神不免沾染了人心,由是得出新的疑惑——何至于此。
她将千百世界与一人的重量相比,又与那自愿的救世之人相比——洁白之人啊,何至于此。
理解不能。
世界与她何干,生死与她何干,便是赴死,又能怎样?
她不在乎,无论什么,包括她自己,她会保护紫是因为这是她认定的“理所应当”,但也仅此而已。
“史话铭刻,烛龙。”
最后,神明决定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