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次,留下太阴剑,可放你生路。”
周旭炎大袖一挥,被对方剑光搅碎的漫天紫炎再次重聚,两头足足有百丈大小的紫色火龙分立他左右,发出无声怒吼。
李重九虽然境界要略微高出一筹,但是奈何冰封万年,体内真气不足,且没有消耗品,导致愈战愈弱,此时已经心生退意。
“嘿嘿,你这小辈,口气倒是大的很。”
“哼,死不悔改。”
“去!”
两条紫色火龙再次咆哮着朝李重九的身体冲去,后者脸上露出微笑,在火龙即将杀的时候,身体突然化作一团火光,随即消散。
“赤焰真身。”
周旭炎见状并没有惊讶,也没有追赶,只是御风当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从江州城方向传来了几道窥探的目光,周旭炎冷哼一声,挥手散去火龙,随后化作一团紫色火焰朝着西方飞去。
千疮百孔的龙门山终于恢复了平静。
许久过后,一个湿漉漉的身影从那被阻塞的渝水中现身。
正是李重九。
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紧握着太阴剑。
施展赤焰真身,对于此时的他负担极大,虽然自己已经摸到了上层境界的门槛,但是与这万年后魔宗的顶尖修士斗法,还是太过勉强。
顺手将太阴剑插到身旁,李重九几个弹指设下匿迹阵法,开始闭目打坐调息。
就在此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不知从何处出现,缓缓握住了太阴剑的剑柄。
李重九突然睁眼,正要出手,却脸色一僵。
几枚漆黑匕首突然从虚空中现身,牢牢锁定他的身体要害,那匕首上传来的邪异气息令李重九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七!绝!宗!”
李重九一字一顿地问道。
“不愧是万年前的扶摇火灵剑主,见识就是不凡。”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七绝宗有哪七绝?”
那手的主人,乃是一名浑身隐藏在夜行衣中的妙曼女子,正把玩着太阴剑,仿佛得到了什么心爱玩具一样,同时歪头问出了这个问题。
“哼。”
“听说七绝宗宗主历代都是女子,你不会就是吧?”
李重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
“回答错误。”
“接受惩罚。”
女子轻笑一声,拍拍手,只见两个同样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李重九为之色变。
“好大的阵仗。”
“两名元婴后期。”
“还挺看得起我李某人。”
“嗯。”
女子点点头,嫌弃地擦了擦身边被烤黑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随后说道:“最近宗内比较缺人手,所以你这种孤家寡人的类型最合适不过。”
“给他种下禁制,带回去。”
女子嘱咐那两名七绝宗修士。
“是。”
李重九怒吼一声正想反抗,却见女子轻轻挥手,一枚漆黑匕首直接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冲入了他的胸膛。
堂堂扶摇剑宗剑主,脸上黑气一冒,便没法动弹了。
眼见着那李重九被带走,女子终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切顺利,耶!”
“还剩最后一件事。”
“给我们的小朋友送礼。”
女子妙目一转,紧紧盯着水面,仔细打量一番后,随即屈指弹出一道黑气,在水面盘旋片刻后,变成了一条足有几丈长的巨蛇。
“去,把小家伙带上来。”
女子吩咐道。
巨蛇人性化地点点头,随后一头扎进了水中,不一会儿,张无机僵硬的身子便被巨蛇拖出了水面。
女子随意撤下自己的黑色面巾,露出了如玉般的容颜,最为瞩目的,是她嘴角的一条足足延伸到耳边的疤痕。
仿佛是被利刃贯穿过一样。
“长得还真是俊朗呢?”
女子看清张无机的脸后,不由得捂嘴轻笑,随后用手指捅了捅张无机的身子,吐槽道:“硬死了。”
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噗~
轻轻扒开瓶塞,琼鼻轻嗅,秀眉紧皱。
“金乌血液,真是呛人啊。”
“喝了吧你。”
女子将张无机的嘴巴撬开,随后将瓷瓶口对准他的嘴,猛地灌了进去。
只见张无机原本白如霜雪的身体突然泛出火红光芒,与东边朝阳同辉,极其神异。
“再尝尝太阴剑的味道。”
太阴剑在女子手中飞旋几圈,随后便被女子紧紧握住,朝着张无机的气海刺去,那里此时已经有金乌血液汇聚,光芒最盛。
只见太阴剑剑尖方一碰到张无机身体,便有如潮水般的极寒太阴之力涌入,与那金乌血液中蕴含的太阳之力剧烈碰撞后,在女子的刻意引导下,在张无机体内形成了一個奇异的平衡。
“太阴太阳,生灭之力。”
“日后除了你,还有谁敢当这魔宗老二?”
女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拍拍手,表示大功告成。
张无机此时的身体忽明忽暗,新入体的太阴太阳之力在不断地改造着他的身体,洗涤着体内的杂质。
“差不多了,还有一刻钟小家伙就醒来了。”
“该走啦!”
女子笑嘻嘻地在张无机的脸上捏了一把,随后将太阴剑插在张无机身旁,替他设下保护法阵,随后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银铃般的微笑,久久不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
张无机悠悠转醒,他仿佛做了一个冰火两重天的梦。
自己的气海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热的时候热到仿佛烈日炙烤千里焦土,冷的时候仿佛深入北海冰宫神魂冻结。
呼~
等到双目聚焦,他终于开始打量周围景象。
“???”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谁干的?
坍塌的龙门山就在面前,渝水上游不住地奔流而下,阻塞的水域面积越来越大,已经快要淹到他的脚下。
“嗯?”
张无机突然注意到了插在自己身旁的那柄剑,脑子更加糊涂了。
此时的太阴剑仿佛褪去了一切锋芒,古朴平凡,好似凡间铁匠铺中的一块黑铁剑胚,没有任何神异之处。
张无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剑刃,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