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林打完电话,漕运京在家里做了不少准备。
他原本想把收徒弄得简单一些,却知道避免不了网络上的一些话语。
既然如此,还不如弄一个大的,把大林以及一些朋友和老先生纷纷请来。
算是一块儿见证见证。
见证完了,也对大林在天津扩展人脉有帮助,毕竟他在天津有场子,认识的先生越多越好。
况且现在圈子,也时不时开始投奔他们了,这足够说明被认同。
于是专门把自己徒弟叫过来好好地交待一下。
拜师礼物肯定不能少。
因为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必须要收。
但从此之后什么三节两寿,一概不需要买东西和看望。
什么传统不传统,完全没必要遵守。
因为徒弟和他挣的不一样多,干嘛非要他们买礼物看自己。
对于这些东西,早已经厌烦。
谁叫曾经他那么的注重三节两寿,每次给师父师娘都买东西和看望,结果是一点不念旧情,哪怕退出了还弄一帮徒弟网暴他。
算是心里的一点恨。
而把徒弟交代的差不多,便等第二天的到来。
第二天下午,漕运京来到自己在燕京听芸轩的场子,自从直播弄火之后,他很少来了,经常的出去商演,但每一周哪怕自己不来,也会请知名的朋友演出。
不存在把小剧场晾在这。
燕京这地方,你不努力经营,就可能倒闭。
只是来到六点多钟,漕运京陆陆续续接待了不少朋友和老先生后,却迟迟不见大林。
不知道大林干嘛还不到,按照以往不可能这么晚,都是早到的,希望别出什么差错。
而郭启林这边还的确出了一点差错,这个差错可以说是很大。
那就是自己活力四射的小丫头病了。
今天一大早起来身体有些发热,看了医生,吃了药,现在乖乖的躺在床上,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怎么样,好点没有?”
趴在床边,看着脸色发红的闺女,郭启林心疼不已,不经常生病,这一次却生了。
好在自己在家里,要不然在外面,死也得做飞机回来。
“爸爸~想喝水~”禾禾声音幽幽的传出来。
“好。”
从床边起来,郭启林给闺女倒水,闺女起来咕咚咕咚喝几口躺下。
“想不想吃点什么?爸爸给你买?瘦肉粥还想吃吗?”
旁边的床头柜放着一碗粥,可惜闺女只吃了半碗,仿佛胃口没有以前好了。
以前吵着嚷着要吃肉肉,声音大得不得了。
“想吃雪糕~”
“哎哟喂,吃什么雪糕啊。”
郭启林守在旁边都想笑,这要是吃了还得了。
“以后再吃吧,现在要是觉得困,就乖乖睡觉。爸爸现在有点事情,马上回来。”
“……”
爸爸要走,闺女忽然发出不乐意的声音,像极了烧开的水,紧接伸出小手抓着爸爸手指,就那么不愿意松开。
邓子棋和邓伊玲纷纷陪在床边,小丫头一生病,可了不得。
别说他们一家子,就是爷爷奶奶刚才都来看看了。
但不能打扰,放下东西哄哄就不得不离开。
“好啦,禾禾睡觉吧。”邓子棋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蛋,发现好转一些后,再把她的手从他爸爸的手指上松开,一直缠着不像话,哪怕爸爸不离开,也得让她睡觉。
“不嘛~~”
又是一声不乐意的动静,小丫头憋屈一张小脸再一次抓着爸爸手。
看一眼时间,郭启林没办法了,说好的事情,不能不去。
“这样闺女,爸爸去超市给你东西怎么样,买回来后继续陪着你。”
“禾禾也要去~”冷不丁,小丫头一用劲儿要起来。
“你就别去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郭启林焦头烂额的,怎么生病状态的小丫头这么不好哄。
“好好好,爸爸不出门了,现在陪着禾禾睡觉,现在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一改口,小丫头才终于放心一点,听爸爸的话闭上眼睛睡觉。
生了病,她本身就难受,身体有些发热,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睡着归睡着小手还抓着爸爸的几根手指。
只能赶紧让她妈来替班。
邓伊玲则把粥碗端去厨房洗了。
一个小丫头生病,全家紧张。
“你们看着她吧,我过去参加一个仪式,要不了多久,顶多一两个小时,如果小丫头醒了,你们就说我买东西去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知道了。”
平时爱闹腾,现在成这样,邓子棋心里哪能不疼。
代替她爸爸握着她的小手,让她能安心的睡着。
不让爸爸走还能为什么,就是又难受心里又不安。
最后看一眼闺女,郭启林没别的,赶紧开车去听芸轩小剧场。
现在已经快七点,要是一堵车大概率赶不上,只能盼着道路通畅一点。
好在上天眷顾,红灯不多。
终于在七点十几分来到了小剧场。
到达那一刻。
门外意外蹲守了不少人,有吃瓜观众等着看漕运京的,也有媒体狗仔等着拍演员照片的,刚才一帮老先生过来以及漕运京迎接,他们拍到了不错的照片。
但下一秒郭启林突然出现,彻底引起了骚动。
目光和镜头纷纷打过来。
“郭启林过来了?他参加漕运京的收徒仪式?”
“是当引保代之一吗?”
“好家伙,竟然看见郭启林回来了,拍戏都要赶回来参加收徒?”
“这关系太好了点,郭启林出席这边的拜师了。”
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注视下,郭启林视若无睹地走进剧场。
而漕运京怎么不知道他来了,早派人等着,收到消息立刻过来迎接。
“总算来了,就缺你了。”
“闺女生病了,照看了一会儿。”
“生病了?”漕运京听见都吓一跳,没想到差错出现在这,难怪这么晚过来,小丫头生病,当父母的最闹心。
“那你还过来干嘛?咱们这仪式也就只是一个仪式,没什么大不的。”
“没事没事,好多了,要不然我不会出来。”
“行吧,咱们先去后台,我跟你介绍几位。”“好。”
来到后台没别的事情做,彼此认识认识,只是这一次上了岁数的先生,却是主动过来说话了。
谁不知道他。
现在的郭启林再不是郭得刚的儿子,在电影节、音乐界都混出名堂,哪怕这两方面和他们说相声的不挨着,但是人家经营的剧场,在短短时间发展到能全国巡演,海外巡演,同样不简单。
所以主动说了不少话。
时间不大。
等到七点半演出开始那一刻,穿着漂亮的主持人上台说开场白,顺便介绍一下今天拜师仪式。
说完直接进入流程。
引保代、师父以及徒弟纷纷出来亮相。
其中当郭启林露面那一刻,楼上楼下动静轰的一声闹了起来,楼上的都扒拉着栏杆上疯狂拍照。
“是大林,大林来了。”
“有好戏看了,郭启林过来给听芸轩面子参加收徒仪式,不知道德芸社那边怎么想。”
“没有想过的道路,大林来了,大林!!”
几百人兴奋异常,吵闹声持续了好一会儿。
漕运京坐在舞台的主位上,才知道大林的人气。
目光所至全部是喜欢他的,为他鼓掌和高兴的。
看来他跟德芸社加起来,都不足他的一个零头。
“给师父鞠躬完后,接下来所有徒弟们给引保代三位老师鞠躬。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因为闺女生病,郭启林思想完全不集中,坐在椅子上仪式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然后看着一帮人鞠躬。
还顺便把礼物送了过来。
因为徒弟收的比较多,礼物只先让代表送出一份。
看着礼物,他赫然明白舅舅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徒弟礼物让自己得着呗。
“接下来我们有请引保代三位老师讲话。”
提到讲话,只能郭启林自己出来了,其他两位都是漕运京的朋友名气不算太大,他也不太熟悉。
起身拿着话筒,望着上下都兴奋不已的观众。
“临时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说实话我其实不太够格当引保代之一的老师,只能说希望漕老师的徒弟越来越好吧,在相声方面多进步。另外有愿意的往后可以随便来汇林社演出,咱们不会拒绝,互相热闹一下。”
说出这段话,漕运京点点头,让大林当引保代不光为徒弟给他送一些礼物,也是为这个原因。
剧场之间需要互相交流交流,毕竟不管怎么说,论相声势力,德芸社还是大。
而之后的流程没什么,几分钟便结束了,但是下去的时候,下面一片片人喊着郭启林的名字,希望今天能在这看见他演出。
这让他很无奈。
“来,这是徒弟们的礼物。”
漕运京让徒弟把其他礼物给老师拿过去,加上台上给的,正好十份。
还比较贵重,茶叶、工艺品什么的。
“我就说干嘛非要我过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漕运京开心道,就冲着大林人气,今天演出指定好演。
“怎么样,现在就回去?”
“不用,出都出来了,有什么事情她妈会打电话的,我演一段吧。”
“行,第二场完了咱们就上。”
大林说要演,漕运京不好再说什么,直接安排到靠前面的位置,演完了正好可以回去看闺女。
不至于拖到晚上十点多钟。
至于之后的演出不好调?
不好调大不了演到凌晨,自己的场子管得了那么多?
当初他临时去找栾芸萍演,结果栾芸萍拒绝了,现在想来是自己决策错误。
毕竟那不是他的场子,是德芸社的场子。
现在不一样。
等来到八点多钟。
主持人上台报幕。
“接下来是给大家准备的一个惊喜,有郭启林老师以及漕运京老师共同联合说一个相声,让我们掌声有请。”
听到果然要表演相声,观众掌声、呐喊声络绎不绝。
同时明白郭启林是真给自己舅舅面子,要知道他很久没表演相声了。
这一次还不是在自己的场子。
面对无数的动静,郭启林从侧幕走到逗哏话筒后,都觉得无语,压根停不下来。
“难得演一次相声,没想到咱们的观众这么热情。”
“今天是热闹。”漕运京在桌子后面道。
郭启林:“这样,干脆卖卖功夫,咱们来一段卖估衣。”
漕运京:“可以啊,咱们给今天的徒弟打个样,看看咱们传统段子的魅力。”
郭启林:“说起这个估衣,有了解知道有一种乐亭估衣。”
漕运京:“乐亭估衣?”
郭启林:“吆喝出来这味儿,乐(lao)亭估衣~卖这个两块六哇~”
漕运京:“哎,还真是这味儿。”
两个人没对活,完全靠的就是早先学的功底和能耐。
而仅仅一张嘴学,郭启林表演相声就太如鱼得水了,存在脑子里忘不掉的东西。
只是演不了多久,说了个十几分钟,两个人在掌声中鞠躬下台,换做其他演员来表演。
“这么久,你的功底一点没减,我都好奇怎么做到的。”漕运京说完一段相声,感觉惊讶。
相声这玩意一天不练便有退步,这么多年,他可以说自己退步很多,大林不同。
口中的东西听不出瑕疵。
“可能是打小熏陶的多了,不过既然表演完了,我得回去了,往后剧场联合演出什么的,你跟大脑袋联系吧,他来做主。”
“行,我和他稍微熟点。”
说着话,郭启林走了,而之所以专门表演一段,也是为提一下他这边的热闹,之前国庆他都帮自己了。
但他离开,漕运京却在后台看着他背影发呆,大林一路过来不容易,如今却忙得不行。
各种都在弄。
估计过几天还得离开燕京。
但所有东西,都是比不上他的小闺女,今天肉眼可见的没注意力在剧场上。
可即便如此,上台那一刻也做到了十足的水平。
这就是一种本事。
不被任何东西影响。
假以时日,大林说不定真能超过他父亲的相声名头,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都是那郭得刚作的。
看看往后他德芸社到底怎么经营,是不是非要求着大林回去,他相信那一幕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