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特异点内所有活物,的确是比消灭黑死病相对简单的方法,本体不明的黑死病从者和几万普通人对比之下,显然消灭后者仅凭从者的力量足够了,可能还是处理完所有活人后处理老鼠等小动物比较麻烦些。
站在全人类集体概念地角度上,为了特异点外所有人类,一刀切牺牲掉特异点内剩下的几万人也不是大事情,相较于人类史而言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铃木友纪在迦勒底了解过阿赖耶识概念,知晓那是一个概念性质的存在,魔术师要抵达根源及启动圣杯战争都将引起那个存在的关注,从者对应的真身英灵则推测归属于抑制力阿赖耶识。
外派额外的从者进入特异点也不是无法解释。
只是目前看来难得送进特异点的从者,什么都还没做就化为光粒消散了。铃木友纪直至看着从者“emiya”完全消散,他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特异点外存在伏击势力,而特异点内的糟糕情况已经严重到抑制力都要出手干预了。黑死病从者又推测与自然有关……
“这是一场自然与人类的矛盾冲突?”他下意识说出了这句结论。
berserker大嶽丸与caster贝法娜都认同了铃木友纪无意说出的结论,后者更加明晰各方背后对应的势力,一方抑制力认为占据高等生态位的人类全都随着大瘟疫毁灭最好,合情合理又不显得是特意针对,就算失败也能好好敲打一次人类;一方抑制力则要考量不与盖亚撕破脸皮,装作不在意地快速切割特异点,以最小的代价中止这场人类的灾难。
至于圣杯战争不过是一个展开博弈的理由,各方从者势力则是棋盘上主导战场的棋子,只是这次不巧到来的从者个个带有神话性质,都不是一般从者可以对等的存在。盖亚的从者并非不可战胜,而阿赖耶识的从者则显得差太多,无法介入其中。
或许还有翻转两方抑制力抉择,维护正常人理的可能性。铃木友纪心里只想着这件事情,为了守护正确的人理,与任何势力为敌都是允许的,无论它挂着怎样的威名,人理必须被守护,同样可以牺牲与之对立的一切。
无论……
留意到铃木友纪的情绪出现剧烈波动,大嶽丸灵体化暂时离开,别人的御主交给对应从者自己去引导,她刚才察觉到了贝法娜对自己一瞬间产生的仇恨,看似少女外貌的女巫,实则是个各方面性格都不算好的“坏人”。未进入狂化状态的她会考虑避开这些麻烦事,但下次处于狂化时依旧不会顾忌周围人的感受。
“既然最危险的敌人暂时撤退了,我也算是完成帮忙的委托了吧?女巫,记得支付魔力代价,今晚的战斗消耗了我不少魔力,你要是补偿的少了,我可不保证后半夜在城里搜捕魔术师,猎取肝脏。”
经过大嶽丸畅快激战之后的据点周围,到处是残垣断墙,空气中散溢着失活的病菌与血雾,大嶽丸明显未离开太远,残留的血雾还在影响空气,将空气中致命的黑死病病菌进一步削弱。
贝法娜带着铃木友纪转移回到据点内,相较于外面的狼藉模样,据点内部未被刚才的战斗波及。
铃木友纪立刻感觉到了疲惫,睡眠与休息必不可少,他原本还打算跟贝法娜交流完白天搜集的资料后,早点入睡休息,为之后的战斗积攒精力。
“很疲倦吗?”贝法娜注意到了铃木友纪的异常,她自己一直保持着低魔耗状态,实际消耗的御主魔力非常少,铃木友纪呈现的疲惫令她很疑惑。
“可能这两天连续突然遭遇黑死病,没有好好休息过吧。”铃木友纪还没自觉,心里一直想着两大抑制力干涉圣杯战争的目的,重新梳理这场特殊的圣杯战争细节与特点。对于自己身体的疲惫,根本没细想。
贝法娜使用魔术,对铃木友纪做了一次检查,很快她发现铃木友纪携带的黄金匣子在消耗他的魔力,原本可以通过自动从大气、灵脉等自然环境补充魔力的伪圣物竟然会开始消耗持有者的魔力了。
她也不敢贸然触碰那件伪圣物,仅是多留意了几秒钟。把铃木友纪送到新整理的空房间后,她快速回到之前两人翻阅资料的房间,简单整理后,剩余部分有价值的情报也被她得到了。
根据圣堂教会当年的搜寻,虽最后没抓到犯人,但明确了嫌犯存在使用生命转化的邪恶仪式,这条情报被法兰迪家族的管家记在了笔记里。凭借种种记录,贝法娜有理由相信法兰迪家族对于魔术顾问但丁一直保持监视,故意装作完全在意对但丁不利的传言,实则因但丁有利用价值,才多次协助但丁躲过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的追查。
只可惜现在但丁不在佛罗伦萨城,佛罗伦萨的最大魔术家族法兰迪家族也仅剩一个活口了,剩下的还是魔术水平差强人意的妹妹。假如是姐姐丽娅失去御主活下来,贝法娜现在就会带着整理的情报过去对质,确认法兰迪家族对于但丁的真实看法。
但没有假设,一切都朝着有利于但丁的状况发展。
将手头上的认为有价值的资料、账本一一收入袋囊,其余确认无用的全都丢进据点的储物地下室。贝法娜转移到右手边最里侧的房间,里面两口坩埚正在熬煮,一边是糖浆,一边是药材、矿物。从进城后她的材料储备就几乎没补充过,今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导致她不得不使用自己最不想用的死者操控能力。
糖果魔术及衍生的复合魔术,全都需要额外的施术材料,唯独死者操控不需要。打开锅盖,确认了熬煮完成的两锅成品,贝法娜连忙换下成品,重新加入配置好的材料,继续备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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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连今晚10点都没活过,那样的从者送进去有什么用?还如不让我一并斩杀了,也算是给抑制力一个面子,死在我们魔神手上,总比惨死在黑死病从者手上体面些。痛苦也会少一些,我都是一刀了断送他们返回英灵座。”
接受返回的乌鸦信息,单手托起使魔的女性恶魔概因不屑地嘲讽道。那只乌鸦晃动了一下脑袋,将左边的眼瞳对向主人身后的黑暗。
来访的只是一具人偶,概因本身没有多少兴趣与对方交流。
黑暗中禁止不动的人偶,并未回应魔神的嘲讽,事实如此,她也并未在抑制力派来的守护者身上寄予希望,但一切都有着意义。
“迦勒底机构的魔术顾问为何不亲自穿梭时空,来到这个特异点?现在可是我们在帮助你们培养仅剩的实验造物,反倒我们一直暗中援助,你们却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
概因放飞手上的乌鸦使魔,依旧没正眼看身后黑暗里静止的人偶。实则他们之前一直认为迦勒底已经全员完蛋了,侥幸逃过的也大概是一些聘请的魔术教授,并且在重要设备全毁的情况下,那些御主适格者唤醒后也没法灵子转移来到其他时间点。
结果,迦勒底内居然还有一个重要的从者存活着,并且远比他们设想中能力出众。其本人虽然没来到1348年,却将一具携带同步记忆的人偶送了过来。概因遭遇时还一度以为对方在说谎,知晓真名后,稍微打消了疑虑。
“其实我这次也不想介入,但因为涉及意大利的状况,稍微有些按耐不住,派了人偶过来。”人偶发出了人类的正常说话声,听上去是一位美丽知性的女士声音,完全没有电子合成音的异样感。“毕竟敌人埋伏了我们迦勒底一手,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最关键时候突然登场,让敌人领教一下骨鲠在喉的感觉!以为万事俱备却被我这个违规的从者介入导致完美的算盘落空,这样的绝望感很有趣不是吗?恶魔。”
虽然声音正常,可从人偶说的话语却带着部分疯狂的意味,人偶的制造者可能存在着精神层面的异常。
“我还以为你这具人偶的魔力已经耗尽了,既然还有充足的能量,不谈谈你们迦勒底的计策吗?守护人理是你们的工作吧?现在迦勒底逃出来的人里只剩你一个还能履行这项工作了吗?”据概因了解,最擅长解密的格莫瑞都没发觉夷平的迦勒底还存活隐秘存在的从者,理论上讲就算当时逃走了,迦勒底供能系统停止后,这些临时征召的从者也应该自动消失了。
“逃跑?魔神女士,你可能有什么误解。如果我当时在场,不会发生两方冲突到魔神柱显现的惨烈境地,敌人是故意挑了我外出的时候。开开心心带着纪念品度假回来,结果发现上班的场所被炸得七零八落,你会是什么感受?更可气的是根本不给我报复的机会。想来想去,还是隐秘起来,等待最能发挥价值的时候再登场比较合适。”
概因难以相信对方自大的说法,至少当时的结果证明单独一柱魔神没能阻止迦勒底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