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注意到厉擎烈的目光,手中的这张生女秘方如同一块烫手山芋,她第一反应就是将那张纸藏在了身后。
厉擎烈诧异的目光落在了阮紫茉的脸上。
阮紫茉转过头,避开了厉擎烈的视线,“没什么啊。”
厉擎烈望着她嫣红的小脸,她这样……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吗?
也不管厉擎烈会怎样想了,阮紫茉将那张纸揣进了口袋里。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放进口袋后,阮紫茉的心虚消失了大半。
阮紫茉转回头,迎上了厉擎烈的视线。
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穿着一身睡衣,头发还很湿,他手正一条毛巾揉着头发。
阮紫茉看着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真是暴殄天物,仗着长得帅,这张脸随意糟蹋。
想到昨晚他送她去医院看脸上的伤,阮紫茉也不能这样无视人家受伤。
“我帮你上药。”
阮紫茉对厉擎烈说一声,朝房间走去。
都走到了门口,见厉擎烈还站在原地不动。
阮紫茉想到第一次见到厉擎烈时的情景,他该不会怕她又给他下药了吧。
阮紫茉往回走,握住了厉擎烈的手臂,拉着他往前走,和他解释,“你放心,我真的只是给你上药。”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
厉擎烈的视线下移,来到了阮紫茉的小手上,她的手很白,白得让人喉咙发痒,和他的皮肤一比,就如同一抔雪落在他的手臂上。
阮紫茉推开房门,拉着厉擎烈走了进去。
拉下灯绳。
电灯亮了起来,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阮紫茉拿出一张椅子,让厉擎烈坐,她去找药。
厉擎烈长腿一跨,坐了下来。
他打量起这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地上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上的被子整齐地叠起,放在一角,窗前有一只玻璃瓶装着不知名的野花。
倒是缝纫机那边有些乱,一个本子放在一沓乱布条上,已经有一件小小的衣服,隐约成型了,他知道小宝的衣服是她做的,可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过程。
阮紫茉找到了药。
一转身,见到厉擎烈盯着缝纫机那边看,阮紫茉说,“这是给小宝做的衣服,他又长高了些,之前的衣服,袖子有些短了,裤腿也是。”
“嗯。”
厉擎烈收回目光,看向了阮紫茉,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些什么。
阮紫茉给厉擎烈嘴角的伤口涂药。
她弯腰给他上药时,两人离得很近,厉擎烈能看见她脸颊上一层软软的绒毛,有些可爱。
阮紫茉一抬头,鼻尖从他鼻尖擦过,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她身体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厉擎烈的视线望进了阮紫茉的眼眸,她的眼睛明亮澄澈。
阮紫茉手指向他的脸,开口说,“你脸上的伤,用熟鸡蛋热敷一下,淤青能消散更快些,我之前已经帮你煮了两只鸡蛋,现在给你拿过来。”
说完,她转身出去拿鸡蛋。
热鸡蛋用毛巾包裹,给厉擎烈热敷。
考虑到厉擎烈看不到,阮紫茉亲自给他热敷,鸡蛋在他脸上滚动。
阮紫茉一只手搭在厉擎烈的肩膀上,她还记得这只肩膀上布满了她的指甲印,她给他热敷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要不给你的肩膀也上一下药。”
厉擎烈抬起了眼眸,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脱衣服……”
厉擎烈修长的手指已经来到了衣领。
“不,我没有。”
阮紫茉连忙伸手按住了他那只大手。
“我是说你要是想看伤口,我可以脱衣服给你看,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厉擎烈脸上的沉冷消散了大半,脸色没刚开始回家时难看了。
“……”阮紫茉。
她怀疑这家伙在故意使坏。
给厉擎烈处理完伤口,阮紫茉这才想起她还有葡萄没弄。
阮紫茉洗干净手,匆忙去做葡萄酒。
把买回来的葡萄拿到院中,清洗干净,阮紫茉没有用力搓葡萄,葡萄皮表面那一层白霜是天然的酵母,制造葡萄酒还需要到它。
厉擎烈站在屋檐下,看着水井那边的阮紫茉,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扎起,几缕凌乱的长发落于脸颊,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反而让她的美更真实。
可却让厉擎烈多出几分不真实,三个月前的阮紫茉还是一个撒泼打滚的无赖,什么丢脸的事都做得出。
“哒哒哒”小宝从屋里跑了出来,他来到了厉擎烈身边,仰着头,望向厉擎烈,“爸爸……”
厉擎烈这才将视线从阮紫茉身上移到了小宝身上,“什么事?”
小宝朝厉擎烈举起一个小拳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亮晶晶的,“爸爸,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厉擎烈回了两个字,“吃的。”
小宝眼睛亮了亮,“爸爸,你怎么知道。”
厉擎烈看了两眼小宝,这还用猜,小吃货手里拿的不都是吃的。
“爸爸,我请你吃。”
小宝摊开了手,里面有两颗李子干,他笑嘻嘻地对厉擎烈说。
厉擎烈眼里露出了嫌弃,小宝这只手,之前都不知道抓过什么,他立即拒绝,“不用,你自己吃。”
小宝没感觉到被嫌弃,他将两颗李子干塞进嘴里。
厉擎烈皱起了眉,蹲下了身,大手捏住了小宝的下巴,“不能这样吃,吐出来。”
有果核在里面,要是噎住了,怎么办。
小宝被捏住了下巴,只能乖乖吐出了。
“这种东西,只能拿在手里吃,不能放进嘴里。”
厉擎烈板着脸,眼里教育小宝。
“知道了。”
小宝也乖乖地点头了。
厉擎烈还是不太放心,揉了揉小宝的脑袋,“你以后还是少吃些。”
阮紫茉回来拿压榨器和玻璃罐,刚好听到他们父子的谈话,她转头看向厉擎烈说,“你放心吧,这李子干我已经全部去果核了,不会噎到小宝。”
这也是阮紫茉后来才想起,小宝太小了,容易被果核噎到,她费了很大功夫,才把果核去掉。
“是我误会了。”
厉擎烈望着阮紫茉笑着说。
“你也是关心孩子。”
阮紫茉笑了笑,转身进屋,去找压榨器和玻璃罐。
小宝睁着一双大眼睛,小手指了指厉擎烈挂彩的脸,“爸爸,你的脸疼吗?”
“不疼。”
厉擎烈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得到小奶娃的关心,有些感动。
“不疼是因为脸皮太厚吗?”
小宝歪着脑袋,望着厉擎烈,一脸天真和求知欲地问。
“……”厉擎烈。
“桌上还有一碗绿豆汤。”
厉擎烈转移话题。
“我喝,我喝,小宝喝。”
小宝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脸上露出了馋意,举起小手大喊。
“嗯,去吧。”
厉擎烈点了一下头。
小宝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家
压榨器是木头制作的,阮紫茉仔细清洗干净。
她重新回到院子中。
葡萄放在木制的压榨器中破皮,用一只干净的盆装好破皮的葡萄,再加入冰糖,拌均匀,葡萄和冰糖的比例是十比一,装入两只玻璃罐中,罐子不能装满,留出四分之一空间来发酵,瓶盖不能拧得太紧,葡萄酒发酵时会产生大量气体。
搬回去放在阴凉处发酵,今晚的工作就完成了。
阮紫茉抱着一只玻璃罐,站起身往家里走去,结果蹲太久,双腿发麻,她才抬起脚,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往一旁摔去。
腰间多出了一只强健的手臂,将要摔倒的阮紫茉拉了回来。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