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河伯的寒声质问,方腾还未言语,石瑶便上前一步,双手叉腰道:“羞辱你又怎么样,你这丧尽天良的老匹夫,早该去死了。”
石瑶想起自己娘亲水底墓被盗,这河伯便是最大的帮凶,对河伯的仇视可想而知。
在场的西陵魔域众多势力的宾客,全都露出异色,没想到石顶天的女儿竟然也来了,而且看起来对河伯很不友善。
在这么隆重的大婚场合,又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被石瑶呵斥,河伯怒极反笑道:“不知死活的丫头,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我决定今天将你收为小妾。”
河伯满脸皱纹抖动,看起来相当猥琐,他自然能看出来石瑶的美貌还在上官海棠之上,如此绝代佳人杀了实在可惜,因此动了歪心思。
石瑶气得怒不可遏,冷叱道:“呸!一大把岁数还想耍流氓,真不要脸。你若敢动本姑娘,你会死的很惨。”
“我河伯纵横天下,还没有不敢动的女人。”
河伯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向石瑶冲来,方腾见状,正欲上前相救,但一道强横的身影比他更快,仿佛是凭空出现在石瑶身前。
“大夜弥天功。”
石顶天突然现身,一掌拍向河伯,但见他一掌打出,天昏地暗,掌指间山奔海立,沙起雷行,端的是气焰滔天。
轰隆!
石顶天和河伯硬拼一掌,河伯被震的连退数步,身上那一身喜庆的大红袍都被澎湃的劲气撕裂。
反观石顶天,身形不动如山的立在原地,他满头长发乱舞,目光凌厉如电,盖世魔头的凶威一览无余。
“阁下是谁?可否报个名姓?”
河伯面色阴晴不定,对方虽然是出其不意的出手,令他有些仓促的对拼掌力,但他却明显感觉到面前的这位浑身煞气的男子是一尊非常可怕的劲敌。
这些年来,石顶天已经处于半归隐状态,因此河伯不认识他。
石顶天横眉冷对:“本座无量宫宫主——石顶天,你不是要收我女儿做小妾嘛?我倒要看看你脖子到底有多硬。”
河伯心头大震,又深深的打量了石顶天几眼,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七年前魔帝圣兵——戮魂幡出世时,西陵魔域各方巨擘为了争夺此圣兵,在通幽河上打的山崩地裂、日月无光的场景。
眼前这位身形伟岸,自称石顶天的男子,和河伯记忆中那个在通幽河上空大展魔威,连败近百位魔道高手的石老魔渐渐吻合在一起,眼中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河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石老魔,刚才我只是和令千金开个玩笑,吓唬她一下而已,我一大把年纪了,怎敢打石姑娘的主意。”
河伯将姿态放得很低,但石顶天却视而不见,转头看向了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生的花容月貌,此刻又略施粉黛,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显得很是妩媚。
但被石顶天的目光一扫,上官海棠当即浑身轻颤,咬着嘴唇低下头来,不敢与石老魔对视。
“枉我石顶天英雄一世,没想到眼光越来越差了,亏我还将你视为是方腾贤侄的良配,原来是一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小浪蹄子。”
上官海棠贝齿咬着红唇,道:“石前辈,你说话未免太伤人了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那方腾身单力薄,又没有显赫背景,我为何要委身于他?我上官海棠好歹也是西陵魔域的天之骄女,唯有河伯这样呼风唤雨的人物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小浪蹄子,还敢顶嘴。”
石老魔面色一寒,反手便是一巴掌,隔空抽在上官海棠脸上,抽的她嘴角溢血跌坐在地,身上的凤冠掉在地上,一身红妆也满是泥土。
看到这一幕,河伯眼角跳动,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寒芒,这石顶天公然打他的女人,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时,红衣魔宗的护法,厉声呵斥道:“石顶天,你别太过分,上官海棠是我红衣魔宗的弟子,她爱嫁给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歃血魔宗的护法也附和道:“不错,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石老魔你别欺人太甚,今天是河伯大婚,由不得你放肆。”
石顶天森冷的目光扫向两人,冷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再多说一句,我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红衣魔宗和歃血魔宗的两位护法顿时噤若寒蝉,两个多月前,他们去无量山请石顶天出山参加仙魔大战,结果被石老魔一招打的重伤吐血,至今还没恢复,想起来石老魔恐怖的实力不由得冒出一头冷汗。
石顶天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上官海棠,喝道:“你师父牧阳枭呢?”
说这些话时,石顶天身上已经不由得弥漫出凛冽杀意,他将牧阳枭视为至交好友,牧阳枭却背后捅刀子,偷偷潜入他亡妻的水底墓,还盗走了戮魂幡。
牧阳枭的下作行为,已经完全逾越了石顶天的底线,唯有杀了牧阳枭才能解这心头之恨。
上官海棠不敢再激怒石顶天,面如死灰道:“我师父去参加仙魔大战了,不在此地。”
河伯脸色变幻,察觉到事情不妙,不动声色的朝小岛外围退去。
唰!
石顶天身形闪烁,立刻拦下了河伯的去路,怒发飞扬喝道:“你我之间的因果还没了断,就想一走了之?”
河伯强自镇定,一脸疑惑道:“石老魔,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因果?”
“你这厮助纣为虐,帮牧阳枭推演出我亡妻的水底墓,还一本正经的装孙子。”
石顶天衣袍翻飞,一字一顿,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今天是你大婚,也是你的死期,朝婚而暮死,已尽其乐。”
河伯心知东窗事发,但他毕竟是十万顷水域的霸主,被石顶天咄咄相逼,也不禁露出了凶残本性。
“石老魔,你逼人太甚,真以为我河伯怕你不成?我承认是我帮牧阳枭推演你那死鬼妻子的水底墓的,你能奈我何?”
“好,很好,这样才算一方雄主,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装孙子装到底呢。”
石顶天身躯大震,探手一抓,便将皇级灵兵——天魔刀操在手中,这把黑刀伴随石顶天征战半生,杀出了赫赫威名,这口刀虽然还未出鞘,但恐怖的刀气已经席卷八方,小岛上的花海在一瞬间被刀气绞的粉碎。
河伯身上的气势也节节暴涨,喝道:“来人,取我的黑龙枪。”
话音落地,立刻有数十只孔武有力的水族大将,无比吃力的抬着一杆黑龙枪走了过来,由于枪身太过沉重,他们每走一步,便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这杆黑龙枪,乃是一条即将化龙的蛟龙的脊梁骨炼制而成,枪身有碗口粗细,一节节骨骼碰撞在一起,宛若一头恶蛟欲择人而噬,绝世的锋芒令人不寒而栗。
眼看两位绝顶高手剑拔弩张,一场惊世大战在所难免。
这时,歃血魔宗的大护法,起身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了。”
他这么一走,在场的许多宾客也坐不住了,担心被大战殃及,纷纷离席想要置身事外。
石顶天探手拔刀,一刀将歃血魔宗的大护法拦腰砍死,怒喝道:“今日我和河伯不分出生死,谁也别想走,都给我坐下来继续喝,人未尽,杯莫停。谁敢擅自离席,休怪我刀下无情。”
石老魔凶焰滔天,震慑全场,众多宾客看了一眼歃血魔宗大护法的残尸,心中惴惴不安的又坐了回去。
“你家老爷子真是霸气,不会是魔性又发作了吧?”
方腾咋舌不已,以前他很是疑惑,石顶天这种心性豪爽,行事又偏向正派的人物,为何会被世人冠以石老魔的名号。
今天总算是明白了,石顶天一旦发起狂来,当真是霸道至极,魔威浩荡。一人一刀,威慑全场。
石瑶白了方腾一眼,道:“我爹本就是爱恨分明、杀伐决断的魔道枭雄,平日间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但真若是激怒了他,一定会杀个天崩地裂。”
轰轰轰……
石破天惊的巨响传来,石老魔和河伯同时冲向对方,爆发了惊天大战,无坚不摧的刀气和锋锐无边的枪芒上震九天,下荡九幽,数百亩大的小岛都被冲击得剧烈晃动起来。
这时,昆仑、峨嵋、青城、崆峒和玉泉五大湖泊的大妖统领,开始召集水族人马,向方腾、石瑶等人涌来。
方腾伸手弹了下龙冲宵的脑袋一下,笑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昂……”
雄浑苍劲的龙吟声,宛若滚滚惊雷,在这座河心小岛陡然炸开,煌煌龙威震得许多水族生灵体若筛糠,瘫软在地。
龙太子显化二十几丈长的青龙本体,龙眼宛若两盏金灯,俯视着下方,喝道:“我乃东海龙宫的太子,今日要接管通幽河水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河伯麾下的余孽,速速跪降,饶尔等不死。”
龙太子登高一呼,顿时令下方的无数水族生灵炸开了锅,很大一部分虾兵蟹将被龙威吓破胆,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正与石顶天交战的河伯发现突然冒出来一条真龙,而且还扬言要夺他的水域霸主地位,当即怒喝道:“谁敢背叛我河伯,株连九族。”
昆仑、崆峒、峨嵋、青城和玉泉五大湖大妖统领齐齐喝道:“不错,属于龙族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九大湖泊的精兵悍将们,我们一起擒下这头龙,献给河伯,便是不世功勋。”
不过除了他们五大湖泊的水族大军外,灵犀、芙蓉、仙女和逍遥四大湖的水族大军却纹丝不动,不受其指挥。
五大湖的大妖统领震怒:“你们四大湖是想当逃兵不成?”
闻言,以仙女大妖、逍遥大妖和芙蓉大妖为首的四大湖泊水族大军振聋发聩的喊道:“我们不是要当逃兵,而是要造反,誓死追随龙太子,实现龙族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