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黑海狗的一席话,庆阳府城主的心猛的一沉,但还是强装镇定道:“你说你们是受了驸马公主的旨意来执行任务的,正所谓空口无凭,可有什么证据?”
黑海狗狗脸一变,露出不悦之色,随即从身上摸出一块金色令牌,冷哼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驸马赐下的金鲨令牌。不仅是庆阳郡,其他的各大郡、府和城关,都暗中驻扎着黑狗先锋队,只要那三名凶犯敢冒头,我们就有办法找到他。”
庆阳府城主看到这块金鲨令牌,当即吓得六神无主,冷汗直冒,诚惶诚恐的向黑海狗首领道歉:“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出言无状,还望海狗大人多多包涵。”
“哼!这会儿知道怂了,刚才我们哥几个可都听到了,有人说要将抓捕玉面郎君失败的屎盆子扣我们头上呢!”
“就是,就是,首领,你可别原谅他,像他这种看不起狗的货色,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要他的道歉有什么用,远不如啃他身上几块肉解恨。”
“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真当我们海狗先锋队是好惹的?”
这群海狗先锋队的其他成员,群情激愤,怒吼连连,浑身的狗毛炸开,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庆阳府城主撕成碎片。
为首的黑海狗举起一个狗爪,喝道:“闭上你们的狗嘴,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白莲公主和玉面郎君他们三人的线索,若是耽误了驸马和公主的大事,咱们的项上狗头都保不住。”
庆阳府城主连忙拱手,神色恭敬道:“海狗大人如此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下官由衷的钦佩。”
“城主大人可真会拍狗屁。”
黑海狗一本正经道:“适才玉面郎君等三名凶犯入城时,你们可曾打伤他们,有没有他们的鲜血、衣服、甚至毛发之类的东西?”
庆阳府城主惴惴不安道:“海狗大人,玉面郎君修为太强横了,即便是我手底下这些能征善战的老兵都不够看,还未近他的身,就被打成了一地死狗……哦不,是打成一地葫芦。”
海狗头领嘴角抽搐,锋利的狗牙含而不露,切齿道:“真是一帮废物,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人冲上去跟玉面郎君正面刚一下?哪怕是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也行。”
庆阳府城主眼睛一亮,道:“这个可以有,来人快将那个楞头靑带过来问话。”
须臾之后,那名虎背熊腰,肤色黝黑的守城士兵,便被带了过来。
庆阳府城主指着这名士兵解释道:“海狗大人,我手底下这个愣头青士兵,第一个认出了那三名凶犯,因此遭到了严厉的报复,玉面郎君给了他一耳光,半边脸都肿成猪头了。”
那名肤色黝黑的守城士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群海狗扑翻在地,狗鼻子在他脸上嗅来嗅去,甚至还弄了他一脸腥臭的口水,顿时熏得他不省人事。
“被我们海狗记住气味的人,只要不超过两个时辰,不论逃到了哪里都没用。”
这支海狗先锋队走出庆阳府码头的光膜,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海水深处,循着海水中残留的气味,很快便锁定了方腾三人逃走的方向,悄无声息的尾随了下去。
短短几天时间,玉面郎君刺杀八贤王被朝廷通缉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南海。
无疑是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方腾一行三人乘着快船,在南海中四处游荡,南海十八郡、三十六府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们三人的通缉令。
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们只能被迫在七十二城关中寻找一些消息闭塞的地方落脚。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与其东躲西藏的,还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白鲢仙子下了重大决心,决定返回鲛人族的帝都,求见自己的父亲鲛人皇,让他收回捉拿方腾和楚岚的旨意。
方腾和楚岚不同意,白鲢仙子虽是鲛人皇的私生女,但刺杀八贤王事件,白鲢仙子毕竟是幕后主使者,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回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虎毒不食子。”
白鲢仙子执意要回去,一脸诚挚道:“两位,你们帮我报了养父母一家的血海深仇,我白鲢纵然豁上性命,也会保你们周全。”
三人就此分别,为了不被盯上,方腾和楚岚在每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天。
随着烈阳圣子布置下的天罗地网不断收缩,方腾和楚岚的容身之地也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只能远走西南边陲水域,在一座名叫西岭城的城关落脚修整。
西岭城坐落在南海与西海的交界处,是南海和西海的分水岭,因此得名西陵城,是西南海域的一座边陲小城。
这片海域除了南海的鲛人族,还有西海的各种生灵经常在这片海域活动,可谓是鱼龙混杂,势力驳杂。
西岭城是七十二城之一,归西尔府城管辖。
此刻西尔府城内,旌旗蔽空,金戈铁马,队列整齐,气势惊天。
为了除掉方腾三人,烈阳圣子率领三万御林军衔尾追杀,沿途又从各大郡、府和城关征调了七万人马,汇聚了整整十万兵马。
在此期间,他派出的海狗先锋队,凭借灵敏的嗅觉,于三天前查到了方腾和楚岚就在西岭城内,而白莲公主却不知所踪。
除此之外,烈阳圣子还向鲛人皇请命,请来了六位造神境初期的大高手。
这六人年纪轻轻,修为强横远超同龄人,在御林军中身居要职,被当做下一任的中郎将、左郎将和右郎将的候选人培养。
烈阳圣子站在点将台上,将这十万大军的大统领都叫到面前,下令道:“玉面郎君和楚岚两人就在西岭城内,我们分成四路人马,从四个方向封锁西陵城,今晚就动手来个瓮中捉鳖。”
“一切听从驸马调遣。”几名大统领齐声应诺。
“且慢。”
人鱼公主鱼知音迈步走来,蛾眉微蹙道:“驸马,白鲢那小贱人可没在西岭城内,你不觉得这里面透着蹊跷吗?我们若是冲进城内擒下玉面郎君和楚岚,打草惊蛇的话,可就抓不到白鲢那个小贱人了。”
烈阳圣子不以为意道:“白鲢就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足为虑,除掉玉面郎君和楚岚才是头等大事。”
人鱼公主大惑不解,负气道:“你胡说,白鲢小贱人要跟我争公主之位,其他两个人才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必须先抓到白鲢那个小贱人。”
鱼知音自幼娇生惯养,养尊处优,因此也养成了泼辣任性的公主脾气,她直接对几位大统领发号施令:“白鲢小贱人应该还跑不远,你们几个统领立刻带兵扩大包围圈,务必要抓到那个小贱人,她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这……
在场的几名大统领面面相觑,驸马让他们夜袭围攻西岭城;公主却又让他们派兵搜捕白莲公主。这两位主子的意见相左,不知到底该听谁的命令。
烈阳圣子勃然大怒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我才是这次行动的统帅,你越俎代庖管的太宽了。”
人鱼公主顿时懵了,自己挑的这位驸马,一直以来都是对她千依百顺,宠溺至极,可以说是无条件的迁就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堪称卑微。
即便人鱼公主说想要摘下天上的月亮,烈阳驸马的第一个反应也是四处找梯子,而不是实事求是的劝说她。
但今天驸马的性情大变,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体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发脾气。
人鱼公主顿时感觉心中万般委屈,哭得梨花带雨,一滴又一滴紫色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鱼知音哭得伤心欲绝,恨声道:“烈阳,你这表里不一的混蛋,刚成亲没几天你就欺负我,呜呜呜……我要让父皇砍你的头。”
见此情形,一旁的柳如是连忙走上前来,安慰人鱼公主:“公主息怒,烈阳师兄不是故意气你的,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怎么能翻脸吵架呢?岂不惹人耻笑。”
柳如是劝说之际,又不动声色的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净瓶,放在人鱼公主的下巴处,趁机将她留下的眼泪接在瓶中。
“你别替他说话,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没选玉面郎君,而选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我和他才成亲多久,他就开始嫌弃我了,我一定要让父皇砍了他的头。”
“我的好公主,千万别说这些气话了,我师兄可是你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如意郎君,我才不信你会舍得砍他的头。”柳如是继续劝道。
人鱼公主抬起袖子想要擦拭眼泪,却无意间发现了柳如是的举动,质问道:“你干嘛用瓶子接本公主的眼泪?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
柳如是连忙解释道:“公主误会了,您可是南海鲛人族金枝玉叶的公主,尊贵的眼泪岂能落在这肮脏的水域。”
柳如是将此事搪塞过去后,又向烈阳圣子使了一个眼色,责怪道:“师兄,你还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哄哄公主,她可是南海境内排名第一的美娇娘,这么绝世无双的美人你居然害她伤心垂泪。”
烈阳圣子当即会意,立即放下姿态,向人鱼公主忏悔道:“娘子。”
“别叫我娘子。”人鱼公主没好气道。
烈阳圣子脸皮很厚,直接跪下来抱住人鱼公主双腿,央求道:“我的好公主,你别生气了,都怪我这个人,有些大男子主义,又不知变通,说话不过脑子,无意间伤害到了公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再让你伤心流泪了。”
人鱼公主被他抱的双腿发软,但并没有就此作罢,不依不饶道:“你倒是说得轻巧,口说无凭无据,你以后若是变心变坏,再让我伤心落泪怎么办?”
烈阳圣子心中暗喜,顺势说道:“我对天发誓,以那个装着公主眼泪的玉净瓶为证,倘若以后再让公主伤心,瓶子里的眼泪超过半瓶,我就挥刀自宫,或者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