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张恪清低头看着文件:“小钟,中安省那边来考察的企业代表什么时候到?”
钟俊生看了眼手表:“一个小时之后下飞机,到市政府这边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王市长已经亲自带人去机场迎接了,刚刚下楼走的。”
张恪清抬起头:“那就下午的时候安排一下,我跟考察的企业代表见一面,半个小时左右吧。”
来的也算是老熟人,之前在江城投资饲料厂的老板,那时候就是张恪清亲自接待的。
这一次请对方过来,是用农作物的秸秆做颗粒饲料,也是环保工作中较为重要的一环。
让秸秆能够创造经济效益,农户就不会主动焚烧,甚至会很开心能够卖掉,多一笔收入。
这样在地里焚烧秸秆的事情就可以解决大半,也可以减少秋冬的雾霾天气情况。
他可不会为了自己的政绩,就牺牲农户的利益。
至少在他重生前,这个方案得到了认可,也行之有效。
钟俊生用心的记下来,同时也思考着下午见面的时间,还要跟王市长那边沟通一下。
他也没问领导说的半个小时,指的是谈话时间,还是从出发到回来的时间,反正先按照最长的时间做计划。
“拖拉机厂那边打捆机研发的如何了,能否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张恪清又问道,“还有用这个做燃料的测试进行的怎么样了,能否控制废气排放符合标准?”
钟俊生马上回答:“目前用秸秆做燃料的方式有几种,主流的是做成炭块,压缩成蜂窝煤的样子,销往农村地区。”
“这个技术是成熟的,但成本相对于农村自己直接烧秸秆还是要贵不少,也比冬日烧煤更贵,除非给与补贴,否则农村家庭多半不愿意采购,只有一些街边小摊儿可能会买,但用量也不多,全省最多只能支撑起一家相关的企业,规模也不会太大。”
“另外一种是送去高炉燃烧,但相关的冶金厂不会采购,燃烧温度达不到,卖给供暖企业倒是可行,但这个燃烧速度比煤炭更快,需要更改送料设备,同时要求他们的燃料场地变得更大,否则堆放不下。”
“目前也在实验燃烧后的灰烬撒入田中,是否有很大的影响,比如对土地肥力,是否会板结,是否会增加病虫害,是否会破坏生态平衡,是否会被风吹的到处都是等。”
“倒是废气排放经过检测,完全符合排放标准。”
“还有一种是让秸秆发酵,生成可燃沼气,这个效率较低,需要投入的成本也高,目前倒是有几家研究所参与了,可使用成本更高,废渣处理成本也高,安全性也是最差的。”
南河的煤炭资源也算比较丰富,煤炭价格不高,液化气的价格也比较便宜,用这种沼气的太少了。
农村安装一个家用的沼气池要几万块,并且安全隐患还大,很难推广。
“打捆机这个倒是不难,拖拉机厂早就有相关的技术,正在努力提升,一个是增加打捆的速度,另一个是要尽可能的将散落的秸秆全部收集干净,避免后续需要人口捡拾,这个国际上那些顶尖的农机企业,现在也都差不多,我们省内的性价比绝对是最高的。”
“您是不知道,拖拉机厂听说省里要推行这个,未来可能有大量的订单,那些快退休的老技术人员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非要熬夜做研发,吓得拖拉机厂的厂长都天天盯着他们下班,生怕人熬不住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钟俊生还没忍住笑。
张恪清也笑了:“那确实应该注意,大家工作热情可以理解,但也必须注意身体。你可以告诉他们,在五月份能量产就行了,允许他们边生产,边改进技术。”
六月份的时候,小麦就已经收割。
后续还有玉米等农作物,必须提前将设备生产出来,投入使用,否则计划就是空谈。
“供暖企业如果堆放场地不够,可以在冬日的时候就直接堆放在农田里,随用随拉走,或者单独给他们规划一个场地,但必须保证安全。”
那么多的秸秆堆放在一起,可比煤炭更加危险,因为更易燃。
“这些事情你去盯着点进度,秸秆利用模式可以多种并行,等跟供暖企业和饲料厂签约之后,就可以开始宣传了。”
钟俊生用力点头,领导终于是将一些事情交代给他负责了,他也一定要做好。
下面的人不知道领导的想法,但他清楚领导在乎什么,绝不会让领导失望。
这个模式如果能推行成功,将来领导就能得到更多的政绩,说不定会被多个省市学习推广,领导升官,他这个秘书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张恪清还想交代一些细节呢,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钟俊生马上跑出去。
“领导,刚才市委办的人通知,十分钟后去市委第一会议室,开个常委会。”
张恪清抬起头:“没说要讨论什么事?”
钟俊生摇头:“没说。对方说领导要他通知的内容就是这样,我再去市委办问问?”
“不用了,你去工作吧。”张恪清挥手让钟俊生出去,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陈栋邦并非是那种喜欢大事小事都开会的领导,平时一个月也未必能开一次常委会。
不过马上要开两会了,在这之前开个会交代一些工作也算合理,但总会告诉大家开会内容是什么,让大家有所准备,今天这个会好像有点奇怪。
但他没必要猜测这么多,等一会儿去开会就知道什么事了。
抽了一支烟,张恪清拿着笔记本和茶杯,走向了会议室。
他到的时候,很多同志也已经到了,看到张恪清进来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又过了两分钟,贾海波也从市局那边赶了过来,匆匆走进会议室,看到张恪清的时候,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张省长。”
这一幕,正被刚刚走进会议室的陈栋邦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