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蔓延至额头的灵窍,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封印她的魂魄,同时,身体内生命力犹如沙漏中的细沙,悄然无声地流逝。
这一切变化快如疾电,青君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便已陷入绝境。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文龙靴的男子缓步踏入她的视线,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弦之上,最终在她面前优雅地蹲下。
当看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青君的瞳孔剧烈收缩,恨意与绝望交织在眼底,她用尽全力咬牙低吼:“沈凌,果然是你!”
青君明白,此刻的她,已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若对手是他人,或许她尚有机会凭借对沈凌的了解,设法引他前来,为自己创造一线生机。
但如今,策划这场杀局的正是对她的性情、实力乃至弱点洞若观火的沈凌。
在这青丹宗中,无人比他更清楚如何对付青君,这意味着,她已陷入无处可逃、无计可施的绝境。
若沈凌决意取他性命,定是早已筹谋周详,无丝毫破绽可寻。其人行事向来滴水不漏,犹如暗夜中的猎豹,静待最佳时机,一击致命。
此刻,他眼神中的冷漠愈发深邃,仿佛凝结成一片无垠寒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回溯至初遇之际,沈凌对眼前之人曾怀有过深深的喜爱。那份情感促使他施以秘法“情丝绕”,寄望借此与对方共修道途,共享荣光。
然而,命运弄人,当那人摇身一变,成为青丹宗新任宗主,其性情竟与往昔判若两人。
昔日的温和谦逊被冷酷孤傲取代,那曾令沈凌心动的独特气质,如今却化为助他攀上强者巅峰的垫脚石。
这转变,如同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既刺痛了沈凌的心,也滋养了他的野心。
此刻,沈凌的手指轻轻一动,伴随着骨骼断裂的沉闷声响,青君的脖颈瞬间扭曲变形,生命之力顷刻间消散无踪。
他的动作从容而冷酷,仿佛这只是日常琐事般平淡无奇,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淡漠,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悲凉而肃杀的氛围中,祁临如同一尊雕塑般静立在青君与沈凌身后,面无表情,目光如炬。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惊讶或恐惧,仿佛早已预见并接受了这个结局。
沈凌的视线越过青君冰冷的尸体,落在祁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惆怅,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么?”
祁临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仿佛是对沈凌情绪波动的回应。
他平静而决绝地回答:“前辈之事,于我而言,皆如浮云过眼,无关痛痒。我所在乎的,唯有宗门兴衰。”
沈凌闻此言,先是愣了一瞬,随后竟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起初尚显压抑,但很快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震得梁柱共鸣,金碧辉煌的穹顶仿佛都在颤抖。
笑声中,沈凌眼角滑落几滴晶莹的泪珠,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是喜极而泣,亦或是悲从中来?
“好!好一个无情之人!”
沈凌笑声渐歇,目光炯炯地盯着祁临,赞许之情溢于言表,“无情之人,方能在这纷繁世界中走得更远,我沈凌,甚是欣赏你!”
笑声与泪水交织的画面尚未消散,沈凌已恢复了冷静,他轻轻一叹,语重心长地道:“回去吧,回到你的宗门,潜心发展。两年之后,那些上九宗的确会对你们发起攻势,但到那时,我沈凌将率青丹宗上下,逐一收服其余上九宗,为你扫清障碍。”
祁临听罢,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洞察。
他心中已然明了,沈凌口中的“相助”,实则是一场环环相扣的布局。表
面上,他是要助祁临对抗其他上九宗的威胁,实则是利用这一乱局,趁各宗门忙于应对神宗之时,悄然蚕食掉剩余的上九宗,将其纳入青丹宗麾下。
这番算计,既展现了沈凌的智谋与野心,也揭示了他那隐藏在温情面纱下的冷酷本质。
随着青丹宗的势力版图即将大幅度扩张,一股雄心壮志在沈凌的心中澎湃涌动。
他意识到,这不仅意味着宗门疆域的拓宽,更预示着青丹宗有望与那些神秘而强大的隐族一较高下,争夺修真界的至高荣耀。
沈凌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对着身边的祁临悠然道:“小家伙,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不必言明。不错,我确有此意,欲借此次机遇,让青丹宗在仙途之上再攀高峰。”
祁临目光微闪,虽未言语,却已明了沈凌的打算。
沈凌接着道,语气温和却坚定:“然而,这对神宗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你我都清楚,这是一场双赢的博弈,双方皆可从中获益,互惠互利。”
祁临闻此,唇角亦泛起一抹浅笑,那笑中藏着深深的了然。
尽管这番共识是在绝对力量的威压之下被迫吐露,但他心中并无怨怼。
因为他清楚,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然达成。
首要目标,便是确保神宗在接下来的两年光阴里能安然无恙,免遭上九宗的倾轧与侵袭,保全宗门的安宁与尊严。
其次,便是沈凌赠予的那部珍贵功法——
《情丝绕》。
这部功法对祁临乃至整个神宗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沈凌许下的和平诺言。
毕竟,承诺有可能因时局变迁而失效,但自身实力的提升却是实打实的,无人能够剥夺。
一旦修炼有成,神宗便有了更坚实的底蕴去应对未来的风云变幻。
祁临再次拿起沈凌赐予的玉简,凝神细观《情丝绕》。
相较于初次浏览,此刻他对这部功法的理解已然更深一层。
他暗自思忖,倘若如沈凌所言,他仅是掌握了其中割裂青君法则的部分,那么此刻他手中握着的,或许只是一部残缺且谬误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