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公主,李世民第八女,下嫁窦国公史仁表。
高阳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花亭中,姐妹二人说笑着,此时,有一女婢过来,走到高阳身旁,俯身一番低语,只见的,公主殿下笑脸瞬散。
“十七妹,怎得了?”
“八姐,房二那废物回去了。”
“既然他回去了,那你收拾收拾,也回去吧。”
“八姐,我不回去。”
普安笑笑,“这怎么能行,他不在时,你待我这没个什么,眼下既然回来了,你要还不回去,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高阳不吱声,她确实不想回去,她对房二可谓已是厌之入骨,每每看到他那张脸,简直比吃了屎还要恶心。
普安扇着手中圆扇,又道:“你呀,要是真不想回去,我倒有个主意。”
如是溺水之人抓住稻草,高阳急迫道:“七姐,你有什么主意。”
普安轻描淡写道:“和离就是了。”
高阳眼中的光亮消散,“父皇不会准的。”
“缘何要父皇准呢。”普安轻笑,“写份和离书,让房遗爱签上名字,你二人去趟长安县,衙门一入档,生米煮成熟饭,父皇又能奈何。”
“这....恐会惹的父皇盛怒吧。”
“户婚律: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谓彼此情不相得,不坐。”普安笑着,“律法在那摆着,父皇盛怒又如何,咱们名为公主,看着高高在上,实际呢,连农户家的女子都不如,农户家嫁娶,还得问问儿女之意呢,谁曾问过咱们,父皇张张嘴,就定了咱们一辈子,你我又算得了什么。”
三言两语,藏在心底许久的愤慨再被勾起。
看着呼啸而去的妹子,普安扇着扇子,莞尔一笑。
她发自肺腑的希望高阳此去功成。
当然,这不是因为什么姐妹之情,而是想让高阳先趟趟水。
普安对于驸马史仁表,也是厌恶的很呢。
想想,老李家的公主,好像没几个喜欢驸马的。
~~~
辩机脱去了僧袍,穿上了下人专属的黑衣,虽说是粗布所制,但有着俊秀英飒容貌的加持,倒也显的脱尘。
房二喝着小酒,满是惬意,突然间,他猛的站起,竟有些慌张。
“二郎,怎么了?”
辩机尚有些懵时,高阳一身霸道气的进来。
“房...”
要说的话,霎时忘了,眼睛直盯着辩机。
亮亮的头,白白的脸,很难不惹人注目,尤其是,有着黝黑的房遗爱的衬托,辩机显的更是白净,更是英俊秀气。
“公...公主。”
房遗爱很拘谨,或者说是害怕,总之,磕磕绊绊。
辩机明悟,原来,所谓的煞妇,就是这位公主。
横行长安的房遗爱,对一妇人却是畏之如虎。
这就是公主的地位吗....
如果攀附上她,是不是比跟着房二,更有 前途一点呢。
辩机想着,便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高阳,刚好,后者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两人这一对视,空气中,似多了股什么味道。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位是?”
高阳的声音很软,软的房遗爱心慌手抖,他可从未见高阳这般说话过。
还....
还夹起来了。
“昨....昨日回来的,他是辩机。”
这名字,一听就是法号。
和尚,吃斋礼佛,不近女色.....
高阳觉得更是有趣了,和离一事,她暂且抛之脑后。
与此同时,鄂国公府。
尉迟宝琪呼呼大睡着,门外响起杂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李德謇推开仆役,直闯了进来。
“快穿衣服,去昭陵。”
“去昭陵做什么?”
尉迟宝琪哈欠连天的。
李德謇着急道:“殿下出事了。”
一听,尉迟宝琪当即跳下床。
两人从屋中出来,却见一道士站在月亮门前。
近了一瞧,却也不是道士,只是穿着道袍的尉迟敬德罢了。
“爹。”
“侄儿见过叔父。”
尉迟敬德两手背在身后,笑呵呵道:“德謇,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叔父,我和....”
“爹,我们去昭陵,殿下出事了。”
不等的李德謇说,尉迟宝琪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尉迟敬德仍笑着,“德謇啊,等会家中有事,宝琪抽不出身来,我看,你先去吧。”
“爹,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尉迟敬德脸一变,“住口!”
李德謇一看,连连道:“宝琪,那你且先忙家中事,我先去看看。”
“这怎么能行,你去了我不去,让殿下如何看我。”尉迟宝琪嚷嚷道:“爹,你莫拦我,今天,说什么你也拦不住我。”
尉迟敬德黑脸气的泛红。
“老爷....”管家自身后来,“宫里来人了,传旨的。”
“好好招待着,我先去换衣服。”说着,又对尉迟宝琪道:“你那都不准去,今儿要敢出这个门,我打折你的腿。”
“打折我的腿我也要去。”
“你....”
“老爷,是给二郎的旨意。”
尉迟敬德一愣,尉迟宝琪也有些懵。
来到前厅,太监拿出圣旨,一番长篇大论的废话后,终是说到了核心。
“荫,尉迟宝琪云骑尉,入右武卫左厢军。”
终于是有事做了~
尉迟宝琪欢天喜地的接旨。
而尉迟敬德,则一副若有所思之状,看着,是在揣测什么。
“爹,我不去昭陵了,我去右武卫点卯去。”
生怕老父亲不信,尉迟宝琪还特意晃了晃手中的圣旨。
尉迟敬德默不作声,两人当即离去。
程家,尉迟家,一街之隔,程咬金的耳朵很灵,他也听到了皇帝的旨意。
“老爷,咬起来了。”
管家轻声提醒。
程咬金低头一看,瓦罐里的两个蛐蛐,正激烈的斗着。
“养蛐蛐,斗蛐蛐的本事,无人能敌啊。”似是畏惧,似是敬佩,低声嘟囔了这么一句,程咬金将瓦罐放下,对着管家道:“差人去趟昭陵,挑些好东西,顺便给子明带个话,中秋,他怎么也该来一趟看看我这叔父才是。”
管家觉得惊奇。
还主动看起那位来了,往常可是避之不及,就连叫程良骏来家中,也得费心思好好琢磨个时机去叫,不过,他却也没多嘴说什么,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是知道自家老爷鼻子向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