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的脑袋被开了瓢,又流了血,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天,庄思思和二弟媳荷花暂时接管了厨房,而且还打着给母亲补身体的幌子,五天吃了三顿肉菜,让柳家上下都很满意,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涟漪。
她现在还是靠奶水养的小婴孩,而且因为自家奶奶的不待见,只有大丫这个农村姑娘们最常用的小名。
不过涟漪一向不委屈自己,偶尔会给自己加一滴稀释过的灵泉水,温养自己的身体时,顺便将庄思思的身体也调养了一番,还有自己老黄牛一样的父亲。
等柳婆子能起床的时候,发现厨房里存的腊肉少了,感觉就像是在割自己的肉一样,立即跳着脚开始在院子里骂人。
除了柳老头,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在襁褓中的涟漪都被她骂到了,然后她再次悲催了,在下地回来的众人面前又表演了一次平地摔。
而且在摔倒的时候还带倒了立在墙边晾晒的原木,这些木头是柳老头带着三个儿子从山上砍回来,准备晾晒好以后用来加盖房子的,还没收到后院,结果就把柳婆子的一条腿给砸断了。
因为当时正好是大家都回家吃晚饭的时间,所以柳家的邻居听到响声后,都好奇的探头探脑,一看柳婆子被一堆木头压倒了,惊呼出声才把怔愣中的柳家人惊醒。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看着疼晕过去的柳婆子和一地的血,柳家人将木头移开后也不敢去抬,最后还是村里一位在镇上普济堂当药童的小子跑来看了看,这才对柳家人说道:
“柳叔,婶子这腿恐怕是断了,不能颠簸,否则不好接骨,你们先把人抬回屋子里,我这里有止血的药材先敷上,然后你们赶快去镇子上请一位擅长骨科的大夫,我们普济堂的王大夫就擅长接骨。”
“顺子,叔就不和你客气了,麻烦你跑一趟,我这就去给你拿出诊银子。”
柳老头觉得熟人过去请比较好,所以立即拍板决定道。
“行,我先回家拿止血草,叔你准备银子。”
顺子也是热心肠,立即就应了下来。
此时晕倒的柳婆子已经被三个儿子抬回了自己的屋里,柳老头从自家老婆腰带内侧的暗兜里摸出一把钥匙。
然后打开炕柜上的锁子,取出半两碎银子,重新将柜子锁上,等顺子来了,就当着大家的面将半两碎银子都给了顺子,拜托他去请大夫。
一直折腾到日落西山,柳婆子的腿才被王大夫接好并上了夹板,期间柳婆子疼醒了两次,又疼晕了过去,因为柳老头舍不得用麻药,实在是家里的银子不多,只能让自家老婆子忍一忍了。
柳老头心里是有些埋怨自家老婆子的,早就说过她不要总骂人,把福气都骂走了,现在好了骂个人自己还把腿砸断了,这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药,还要搭人情,一两银子就没了,家里一年能攒下几个一两。
庄思思喂饱了涟漪,就和荷花去厨房做一大家子的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虽然不能明面上表现出来,可是她们心里高兴。
婆婆断了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有小半年自家婆婆没法磋磨他们,所以晚上庄思思就用猪油渣炒了大白菜,熬了粘稠的碎米粥,还贴了玉米面的饼子,让一家人都吃了个饱肚子。
当然,为了彰显对婆婆的照顾,她和荷花一商量,就用家里的白面做了疙瘩汤,里面放了荤油,出锅后被两个媳妇端到了婆婆床前,对此柳老头很满意,觉得两个儿媳妇都是孝顺的。
白面疙瘩汤一半进了庄思思和荷花嘴里,剩下的才进了柳婆子的肚子,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庄思思吃的理直气壮,她要奶孩子,吃的不好就没奶水了,至于荷花是为了尽快怀上孩子,吃好些补身子,反正在柳婆子卧床休息期间,两人伺候的十分周到和殷勤,就是自己都跟着气色好了许多。
有白面、鸡蛋和荤腥养着,在柳婆子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的时候,荷花也怀孕了。
涟漪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好好照顾自己,顺便看柳婆子闹妖,只要她身体一好准备闹妖的时候,涟漪就出手将柳婆子摁下去,她不是头疼就是腰疼,不是扭脚就是牙肿,总之弄到最后,柳老头都不耐烦了。
终于在柳婆子再次开口骂大儿媳妇时怒斥道:
“你个死老太婆,能不能消停些,你自己看看这一年里,因为你口无遮拦,给自己招了多少灾!
你自己往床上一趟倒是舒服了,花的银子你怎么不算一算,家里还要有专人伺候你,耽误活计不说还被四邻看笑话。
大湖还没有成亲,连个聘礼银子都凑不出来,你是要你小儿子一辈子打光棍?还是准备让萍萍在家里当老姑娘?她翻年都十五了!”
柳婆子被呵斥,终于闭了嘴,自己回了屋子打开炕柜开始数铜板,然后发现确实像自家男人说的一样,这一年光是她看病吃药就花了五六两银子,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些银钱确实足够家里给小儿子聘一门媳妇儿了。
柳婆子终于偃旗息鼓了,开始了闭嘴干活的日子,涟漪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柳婆子消停了,柳萍萍又开始蹦跶了,原因是她看上了隔壁村一位童生,想嫁过去,可是人家童生的父母也不傻,想给自家会读书的儿子聘一门富贵些的亲事,好继续资助儿子念书科考。
柳萍萍回来就开始缠着柳婆子,想让柳婆子用高嫁妆让她嫁入童生家,可惜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人家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他们这种泥腿子,所以柳婆子自然是不答应。
奈何柳萍萍说了许多她嫁入童生家的好处,最重要是能提携娘家,最终还是说动了柳婆子,可是没银子是事实,两个人就将目光投向了玉雪可爱的涟漪。
这两人的目的性太强,当着涟漪这个一岁婴孩的面就开始讨论将她卖去哪里合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涟漪都懒得理睬这两个没有人性的亲人,决定直接从根上解决了问题,而这个机会隔天就被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