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小樱就已经被佐助亲手杀死。
    那一刀，佐助保证自己是下了杀手，一击洞穿了心脏，这种伤势，小樱绝无生存的可能。
    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秽土转生吗？”佐助看着满脸裂痕的那张脸，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再见已经是物是人非。
    二者对视，在不复当年情谊。
    小樱用手术刀划破佐助皮肤，而后她淡漠开口道：“为什么？”
    佐助知道她的意思。
    “我欠鸣人一个人情，你想杀他，我发现了，便顺手杀了你用来还人情，就是如此。”
    当年佐助在涡之国修行，是鸣人指导的，后来鼬出现的消息也是鸣人告诉的佐助。
    佐助虽然性情凉薄、冷酷，但这份人情，他还是承了下来。
    当时鸣人大婚，本打算离开涡之国寻找鼬的佐助看见了小樱。
    对方的眼神与他如出一辙，那是复仇者的眼神。
    这种人为了复仇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佐助了结了她，权当做是还了鸣人的人情。
    “你要杀我报仇吗？”佐助话语平静，似乎并不害怕，哪怕那把手术刀已经近在咫尺。
    小樱眼神凶厉，似乎真的想要干掉佐助，但最终，她没有下手。
    她站起身，仰天长笑。
    解脱、释怀、不忿又或者是其他情绪，没人知晓，只有小樱自己知道。
    佐助站起身，表情依旧平静。
    小樱止住笑声，其实，悲伤的情绪已经充斥了她的心田，她想哭，但秽土转生之体却让她连最拿手的落泪都办不到：“你……真的不怕我杀你吗？”
    佐助摇头：“你的眼神里没有要‘复仇’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你眼里没有我，没想到你看的这么清楚。”小樱恢复了平静，“你说的对，如今的我全心全意的想要弥补我当年犯下的错误，你是其中关键，所以我不会杀你。进来吧，手术的准备已经做好了。”
    ……
    治疗室灯火大亮。
    二代火影不知去向，只有小樱和佐助在此地。
    此时，后者已经脱光衣服躺在了手术台上。
    而小樱则换上了一身白大褂。
    她戴着口罩头套，穿着手套，眼神坚定，俨然一副大医模样。
    “开始了。”
    佐助安静的躺在床上，任由她摆弄。
    医疗忍术不只是弄点查克拉出来嗡嗡加速伤口愈合而已，还有许多诊断、检测的专业手法，这些功夫，没有十几年是练不出来的，就算是跟在纲手身旁学习多年的静音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应付自如，但小樱可以。
    按照纲手的话，小樱的天赋还在她本人之上，短短数年，她已经掌握了纲手八成以上的本事。
    看着动作娴熟、沉稳内敛的小樱，佐助有些恍惚。。
    他从来都不知道小樱还有这样的一面。
    在他脑海里，小樱只是个爱哭鬼。
    一阵检查之后，小樱对佐助道：“二代大人虽然给你进行了治疗，但那不过是战场上施展的紧急措施，你的身体现在极度虚弱，一些部位也留下了暗伤，不处理的话会留下后遗症。接下来我会给你进行全身治疗，过程可能有点久，还会有点痛，因为会揭开那些原本已经长好的伤口。我现在给你打麻药，然后开始治疗。”
    “麻药就不必了。”佐助阻止小樱给他注射，于他而言，失去清醒跟丢了性命没什么差别，他不喜欢身体失去掌控的感觉。
    小樱点点头，没有多说。
    之后，治疗开始。
    治疗的进度比想象中的快。
    在涡之国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见过医疗忍者。
    比如跟着大蛇丸的那个四眼，他就是挺厉害的医疗忍者，但小樱表现出来的专业程度还在他之上。
    “跟你说话会对治疗产生影响吗？”不知是疼痛还是其他原因，佐助想要说说话用以分散注意力。
    小樱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佐助默认她的意思是没有影响：“我倒是没听说过你的医疗忍术这么优秀。”
    小樱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这是我们认识之后，你第一次夸我。”
    佐助没有说话。
    小樱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学习医疗忍术其实是在你离开村子之后，更准确的说是鸣人叛逃杀死我父母之后。那时，五代火影……也就是纲手大人回归木叶执掌大权，我听闻她的医疗忍术天下无双，当时因为父母的死，我有些钻牛角尖，幻想纲手大人能不能用她的医术复活我的父母。”
    “我跑去问纲手大人，得来的自然是一顿训斥。”
    “说出来有些可笑，当时，我居然怨恨那位大人。认为她不是不能，而是不肯帮我，因为我是个小角色，没了爸妈，无人可怜。后来我拼命求纲手大人收我为徒，虽然花费了一点功夫，但最终，我成功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学会纲手大人所有的术式，然后我自己复活我的父母。有办法我就学过来，没有办法我就自己创造办法。二代大人能开发出秽土转生，我觉得自己也可以通过医疗忍术创造类似起死回生的术。”
    “但复活父母只是一方面，我拜入纲手大人门下，其实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为暗中行动的团藏刺探情报。这既是对纲手大人不帮我的报复，又是对旋涡鸣人的复仇，因为团藏答应我会在掌权之后全力针对旋涡鸣人。”
    “听说鸣人要结婚的时候，我嫉妒的发狂，我在想，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受失去一切的痛苦？我要旋涡鸣人跟我一样，或许这样才是最大的报复。”
    “于是，我前往涡之国，企图刺杀井野和雏田。”
    “直到临死之前，我都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什么。”
    佐助什么也没说，但从心底里来说，他觉得小樱的想法没什么毛病，换做之前的自己，肯定也会这么做，因为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复仇就是一切。
    小樱继续道：“拜你所赐，我甚至还没动手就已经死了。但是，我并不恨你。”
    佐助有些动容，但他依旧没说话。
    “你知道吗？人死之后，并不是到所谓的黄泉地狱，而是回到一个名为净土的地方。在那里，我看见了我的父母。”
    “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回顾了我的一生。放下一切的我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我没有帮根的人陷害鸣人，他或许就不会杀我的父母。”
    “我向他们忏悔，但我的父母却没有责怪我，他们只怪自己的死让我陷入了仇恨的漩涡。因为仇恨，我成了毁灭村子的帮凶，因我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因为仇恨，我将倾囊相授的师父视作复仇的目标，出卖的对象，险些又铸成大错。”
    “我的人生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变得支离破碎，可笑的是，在我死之后，我才醒悟了。”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二代火影大人用秽土转生复活了我。”
    “当时我就发誓，要用这具残躯去弥补我曾犯下的错误，这就是我如今存在的意义。”
    “所以……佐助，拜托你，让师父他们恢复正常吧。”
    佐助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小樱，你的目标或者生存意义什么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不会帮你做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那些将鼬当成工具肆意玩弄的家伙，我会让他们所有人化为齑粉！”
    小樱：“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不过……这就够了。”
    ……
    一天后。
    二代火影走进了医疗室中。
    而小樱也刚刚为佐助完成治疗。
    此时，佐助身上的绷带已经拆掉。
    他的身子光洁如玉，没有一丝瑕疵，跟之前那个身体破破烂烂的截然不同。
    二代不禁高看小樱一眼：“不愧是纲手称赞为天才的年轻人，短短时间，你就完全治好了那种伤势，的确了不起。”
    小樱微微欠身：“您过誉了，跟师傅相比，我还差得远。真要说起来还是对亏二代火影大人，若非秽土转生有无穷无尽的查克拉提供，我也没办法这么快完成工作。”
    “客套话就别说了，二代火影，我的伤已经完全治愈，可以开始修行了吧？”佐助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两人，他此时斗志满满，一心想要变强然后再去战那所谓的“神”。
    二代火影暗暗吐槽道：“这家伙的宇智波血脉真纯。”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沾点白眼狼的个性，跟二代对宇智波一族的刻板印象丝毫不差。
    “跟我来吧。”二代说完，转身离开。
    佐助闻言翻身跳下手术台。
    小樱从旁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送到佐助面前。
    佐助拿过衣服，往身上一披，动作潇洒。
    当穿好衣服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当年的模样。
    ——身穿白衣，心比天高。
    ……
    培养室。
    灯光打开。
    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出现在佐助面前。
    佐助问：“这是什么？”
    二代火影不答反问：“你对你的祖上知道多少？”
    佐助虽有不满，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宇智波是战国时代就扬名天下的忍者家族，在家族三百年历史之中出现过许多天才人物，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斑，他与初代火影齐名，号称忍界修罗。”
    “不对。”二代否定了佐助的答案。“不论是千手一族还是宇智波一族，其实都有上千年乃至更久的历史。”
    佐助面露疑惑：“什么？”
    二代火影：“在许久以前，千手和宇智波的祖先是同一人。他名为六道仙人……”
    二代火影将自己所知道的六道仙人、阿修罗、因陀罗的故事告诉了佐助。
    佐助从未知晓过这些秘辛。
    这仿佛神话故事一样的东西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佐助：“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而且，这种几千年前老掉牙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代火影背负双手靠在墙上，他眼神微微眯起靠在墙上，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答道：“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意志通过查克拉不停的选择宿主进行转世，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停止。我的大哥跟你的祖先宇智波斑就是前任的继承者。这或许就是他们远超一般人的根源所在。根据推测，那两个争斗了千年的意志必定会在其血脉传承之间选择继承者。也就是我们千手一族、你们宇智波一族，灭亡的竹取一族，以及刚刚复兴的漩涡一族之间诞生。”
    旋涡……
    比常人强大……
    将所有线头理清之后，佐助心中一动，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旋涡鸣人，他是继承者之一对吗？”
    “没错。”二代点头，“确认了其中之一，找到另外一个就不是那么难了。跟寻常人不同，与被选择者纠缠极深，先是要好，然后分离，然后又因为命运纠缠在一起相爱相杀，还必须是四个家族之一，满足这所有条件的人……”
    千手扉间缓缓抬手指向佐助：“就是你。”
    佐助微微眯起眼睛：“我没心思听你讲故事，你要表达什么就直说吧。”
    二代火影：“从两道查克拉纠缠千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的情况来看，被选中的你还有旋涡鸣人本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但从实际来看，旋涡鸣人一只手就能打十个你。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我直接说结论吧，你们本是同样的素材，他能达到的境界，你一定也可以。”
    佐助握紧拳头。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的声音。
    二代：“我这些年查阅了漩涡鸣人的生平，从中获取了许多有用的东西。我打算将之一一复制到你身上。就从这个身后这玩意开始。”
    说着，千手扉间一指身后那个大罐子。
    那里面发绿的水，散发着澎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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