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烨再不能开口,他最后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看着霍临烨也倒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孩子是无法带走了,但是大周太子嘛……带走!”
说罢,蒙面人转身看向了大巫师:“从此往后,这巫族就隶属我们南汉了。你,便是巫族之主。至于那白小姐,既然是跟你联手的,你最好也说服她,归属我们南汉。”
大巫师点头:“从此巫族任凭南汉陛下差使。”
蒙面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我们要去把那个叫云姒的带走,你让人带着我们过去。”
吩咐了人过去之后,大巫师叫来人,把南绛送到了屋子之中,开始诊治。
这个时候,又有人匆匆来禀告:“那个叫战奴的,跟先前的大巫医,不知道上哪去了。”
大巫师眉头一皱,拔出簪子,将药尽数灌给南绛。
止血的药生效很快,也是霍临烨出手快,南绛没有生命危险。
等着她喝完,再给她包扎好了之后,大巫师沉声问:“知道上哪去了吗?”
“不知道上哪去了,没人见到。守着他们的那两个,说是一直看着,但是人就是不见了。大巫师,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大巫师皱眉,摇摇头:“没必要,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打草惊蛇。快把人献祭了才是,不过是两个外族人,没关系的。对了,把那个叫景昀的孩子先给准备上,他的身份最高,一定不能白白浪费。圣女的母亲,家人,先打头阵。”
说完,大巫师加快了步伐,起身:“把圣女弄到祭宫里面,等着她醒来,省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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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地宫里面,更是难辨白天跟黑夜。
南绛睁开眼时,就看见周遭自己的父母家人被绑在中央的石柱之上。
有叫骂声在身后响起,南绛忍着疼,转过头。
是八长老!
“八长老!”
南绛颤抖开口。
八长老的眼中瞬间湿润:“南绛,你醒来了!太好了!看见你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们巫族还有希望!”
南绛刚要点头,就发现,大长老他们,也被拉扯着进来了。
最后,还跟着大巫师!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绛看着大长老他们被按到了血池边上。
甚至没有人回答她,她就看见大巫师拿出一把刀,割开了大长老的血管!
“啊!”南绛失声尖叫,脖子拿出的血管割开,是不可能有救治的机会的!
“大巫师,你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那是大长老啊,你收手!”
她挣扎着滚下来,因为吸入了太多的药,手脚都是软的。
只能一点点的爬着过去,手指瞬间被割破,血痕覆盖在了地面,惨烈至极。
“南绛……”大长老被按在干涸的血池边上,听着自己的血如同一湾泉水,汩汩往外冒,他眼中带着慈爱,开口:“南绛,你是好孩子,你抱着赤诚之心看待所有人,万万不能生出什么自杀的念头了。你……是我们巫族的希望……我们巫族的希望,只有你了……”
话音才落,其他的长老,也被按在了血池边上。
如同杀鸡割喉一样,他们的血管,都被割断。
血一股股的注入血池。
南绛的双目赤红,撕心裂肺的哭喊骤起:“不要……不要啊!”
“南绛,不要在做无用挣扎,今后也不可怪罪自己。当初蛊王选你,就是因你有一个至纯至善的心,你的所有,都干干净净,从此以后,不要妄自菲薄!”四长老看向了南绛,他们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所有的希望,只有南绛了。
唯有南绛这样的人,怀着纯善的心肠,才能让巫族重生。
八长老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已经开始虚弱:“能学会巫族医术,更是能够把许多人都不会的巫蛊之术融会贯通的人,怎么会蠢!南绛,从今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没有长老爷爷们陪伴在你身边,你不要生仇恨之心,也不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不要因为犯过错,开始害怕犯错,坚强起来,南绛!”
“八长老!八长老!”南绛忽然被人踩住了后背,再难往前一步。
又是一刀,他们再也没了声音。
南绛几乎肝胆俱裂,浑身僵硬。
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从眼窝里倾泻,再也哭不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南绛嘶吼地喊叫。
大巫师并没有因为她的挣扎,柔软半点。
下一刻,就是南绛的父母。
给他们药之后,他们开始睁眼醒来。
紫鹿跟南峥被按在了血池边上。
南绛的脸色更加苍白,疯狂地摇头,朝着大巫师跪了下来:“是因为我给巫族带来的耻辱,所以才要这样惩罚我吗?”
“杀我,杀我就好了!”
“不要伤我家人,不要!”
南绛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巫师要把她的家人,全部绑起来。
这是要让他们的血当祭祀的引子!
“大巫师,求求你,杀我吧,杀我吧!都是我的错,跟我家人有什么关系,不要伤我父母!”
八个长老的尸体已经被拉了下来。
紫鹿缓过神来,看着自己女儿这个样子,痛哭出声:“大巫师,我们知道你想要祭祀我们,让巫族更为强大。今天我们知道,我们逃不了,可不可以让我跟女儿说最后一句话……”
大巫师看着手中掺和了八位长老血的匕首,摇摇头:“不能!”
话音一落,紫鹿的脖子上,就被划了一刀!
“啊——!”
南绛几乎疯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身边的人,朝着大巫师冲过去。
只是,再上来两个精壮的男子,直直把她按着跪在了地上。
又是一刀,划在了紫鹿的脖子上。
紫鹿似乎还有话要对女儿说。
她身上,象征着婚典的母亲喜服,还在闪耀。
只是,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个笑容。
随着她合眼,消失不见。
南绛浑身的血液冰凉。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阿娘被割断血管,割断喉咙。
眼睁睁地看着血,源源不断地流淌进血池。
她疯了……
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