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不平事那么多,岂是他何垚能一力改变的。
他知道这样对眼前的女人不公平。
可如果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心狠的人,难不成以后见一个救一个?
他何垚几斤几两重,这些女人们不清楚,自己还不知道吗?
“九老板”不过是人间理想罢了。
然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金,不知道突然抽了哪门子疯。
竟主动送人情,“上次的事也没能帮上忙……这回算搭给你一个。反正你现在摊子拉的大,正好也缺人手。她们这些女人,无牵无挂没家没落的,也不担心吃里扒外。”
残酷狡诈的环境虽然还未能完全泯灭何垚的良心,却也教会他不会随便将大后方交给一个陌生人。
尤其是这魏金,怎么看怎么没憋好屁的样。
何垚大致一想,也就明白了魏金的小心思。
这时候给自己塞过来一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奔着离间自己跟卡莲去的。
这孙子。
不过要是魏金当真有心,能给卡莲一个归宿。
哪怕只是破屋寒窑,也总比这么跟着自己强。
所以将计就计,钻了魏金的小圈套。
琳琅眼见何垚松动,连忙从身上摸出那支电筒,双手托举至何垚胸前,“九老板,以后琳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是生有二心,人神共弃!”
莹白温润的镂空牌子,好端端拴在电筒尾端。
何垚放回自己口袋,冲琳琅说道:“站起来吧。琳琅是你的艺名吧?你本名叫什么?”
琳琅说了一长串何垚根本记不住的缅国名字,让他不得不妥协,“琳琅好听又好记。要是你不介意,以后还是继续用这个名字吧。”
就这样,女判官琳琅成了何垚运输公司的接待员。
因为国语说的不错,负责对接送料子上门的国内客商。能力足以胜任为人值得信任的话,将会开启更多工作权限。
见到琳琅如愿跳出火坑,其他判官们都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这时候苏玛重重咳嗽了一声,那些看家护院的打手们立刻朝新主子围拢。
不管是杜梅还是苏玛管理这里,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硬要说区别,大约就是现如今的赌石场子算是被魏金牢牢掌控在手里了吧。
但对这些可怜的女人们来说,一切如旧。
琳琅的幸运带着诸多难以复制的巧合在里面,既有姚卉的前人栽树也有她自己的机缘巧合,少任何一方面都不会有如今好命。
何垚此行不但拿回电筒,还有额外收获。
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留下来观看苏玛新官上任三把火。
在他的明示暗示下,魏金像只骄傲的孔雀,在场子里抖了一圈威风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何垚跟琳琅离场。
“姚卉不是被政.府.军的人带走的吗?怎么最后会出现在掸邦的军营中?”
何垚的这个问题招来魏金一脸讥讽,“阿垚,在你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人跟人,该不会只有一种关系吧?”
看何垚一脸茫然,他继续说道:“我换个说法……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跟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道理你肯定明白吧?所以某件事情上存在一点小勾连,别大惊小怪的,显得自己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何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金少爷说的是。不过您现在身份恢复正常了吧?什么时候回您的城隍庙坐着去?我这庙小怕怠慢了您这尊大神。”
魏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嘿,你这人怎么还前后两副面孔呢?我现在当然不能回去!至于原因……你听我给你细细分析……”
无外乎就是追查被赌石场子倒腾出来的原石下落,以及还需要继续观察苏玛的忠诚度之类的。
总不能承认自己精虫上脑,惦记着现在越发勾人的卡莲。
对何垚来说,魏金留下来好处远大于麻烦。刚才不过是借着闹腾的幌子探探魏金后面的打算。
回到原石店,阿鬼跟电线杆子刚骑车宣传归来,正准备接手马向雷跟老头分发的料子。
何垚冲阿鬼招了招手,阿鬼连忙颠颠跑过来,“垚哥,什么吩咐?”
“帮我就近找个带院的房子。长租。”
阿鬼是当地人,熟悉环境。他出马自己能省不少麻烦。
听到这个需求,阿鬼嘿嘿乐了,“垚哥,这事整的……你可真是问对人了。直接住我家里来就行了啊。反正我也是自己住。”
阿鬼父母在一次意外中离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市场不远处的祖宅里。
据说有房有院,面积不小。就是阿鬼不擅打理,已经长成了聊斋后院。
“都是现成的。房租什么的也不用见外。能有个人负责卫生就行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我家这么合适的地方……”
看得出来阿鬼一个人住的相当寂寞,对促成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见何垚没第一时间表态,阿鬼顾不上跑市场。
拉着他骑上摩托,拧动油门风驰电掣的窜了出去。
“百闻不如一见,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你自己现场看!我阿爸阿妈还在的时候,家里重新起过墙,想用来当单间出租贴补家用……”
走进阿鬼家,何垚终于知道他所说的合适是合适在哪。
区别于缅国寻常农家的套间耳室布局,阿鬼家的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单间。
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看起来有几分像军营布局。
而且距离角湾市场也不远,步行走过去最多也就十分钟左右。
平心而论,这里的确是不二之选。
“住进来也不是不行……但一码归一码,房租该多少就多少。你给我说个数,咱们今天就定下来。”
话音刚落,阿鬼就开始拼命摆手。
何垚表示,要是不收房租,他们就去外面重新找房子,这钱让别人去赚。
这才让阿鬼作罢。但也只开了一年一百万缅币的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