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不听当然能听懂两人的对话,他赶紧朝着云奕使眼色,并大声叫嚷。
看云奕没有回应,又发现不听的反应,他继续说道:“这是听懂了我的话,真不错啊。”
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它。
不听弓起背,尾巴膨大像是松鼠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爪打向项健伸来的手背上。
“性子还挺烈。”项健很快收回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云奕眼中有些难以割舍的肉疼神色,勉强的笑着说道:“这只猫可是跟我一路走来,有感情的,哪能卖了。”
他的表情当然也被项健看在眼里,他露出一副完全理解的样子,耸耸肩说道:“那好吧,这个交易在你离开前都作数。”
项家不愧在青城一家独大,大门的豪华并非是全部,越过项府大门,院内的地上是大小完全相同整齐的地砖,路的两旁是一般整齐的草坪,不过现在已经是秋季,所以本应该是绿色的草地带着些枯黄。
前院很大,还有种有许多形态各异的绿植,摆有看不出是天然的还是人工雕刻的观景石。
入眼的是一座石壁屏风,中间一部分雕刻镂空的花纹,雕画中有山有云。
路过屏风就看见被它挡住视线的一座宅邸,正是项府的主厅。
云奕回头看去,主厅大门,石壁屏风,项府大门就在一条线上。
不过项健没有带着云奕去主厅,而是带着他从主厅一旁路过,边走边说道:“咱先去侧厅吃个饭,我还有些饿呢。”
云奕陪笑着,突然感觉肩上有些湿。
偏头看去,正看见不听在他的肩上傻笑着,嘴里流下的口水拉得老长。
“嘶。”云奕歪嘴皱眉,动一动肩膀,这才叫醒了沉浸在美梦中的不听。
并小声的说道:“看你这么喜欢,要不你就留在这里算了,还能给我换点钱。”
不听朝着云奕狠狠龇牙。
“怎么了?”项健听到身后云奕像是在说什么,不过声音有些小,并没有听清,回头问道。
云奕摆摆手,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回答道:“没,没什么。”
两人很快来到项健所说的侧厅,门虚掩着,云奕发觉项府的门窗柱子,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少有漆的味道。
项健推门走入,云奕跟在身后。
这用餐的侧厅不大,厅内一览无余,一张圆桌,桌旁摆放三个椅子,一把椅子上已经坐了人,正是项健此前失踪的妹妹,也是云奕救出的女子。
每把椅子旁边都站着一名下人打扮的侍女。
项健带着走到桌旁,女子微微起身颔首。
他伸手道:“云兄弟请坐。”
云奕回礼坐下,项健也坐了下来。
一旁的侍女立即上前,手中端着酒壶,在云奕面前的杯中斟酒。
接着门外进进出出不少人,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快速摆放在桌上然后离开。
“我先敬云兄弟一杯,感谢云兄弟及时找到贼人,又救了我妹妹。”说着,项健直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云奕也是举杯,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小事,主要还是为了洗清嫌疑。”
放下酒杯,云奕在屋内看了几眼。
“云兄弟在找什么?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项健自然是看得到云奕的动作,出口问道。
云奕拍了拍肩上迫不及待地不听,说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能否加一个座位,一个餐盘,我这只猫和我一直都是一起吃饭的,如果你觉得介意,放地上就行。”
“哈哈哈。”项健听闻笑了出来,他对着一旁的侍女挥挥手,然后说道:“没想到你这猫还真有特点,我倒是更想得到它了。”
第一次听说猫也要跟人一桌吃饭,桌上项健的妹妹也掩面偷笑,觉得颇为有趣。
两名侍女很快就搬来椅子,拿来餐盘,在项健的示意下,放在了桌上。
云奕极其熟练的在不听目光的示意下,往它的餐盘里夹放了不少菜品。
项健全程看在眼中,开口道:“云兄弟你俩这配合真默契,不都知道它要吃什么。”
云奕放下筷子,只是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女子,朝着项健问道:“还不知令妹如何称呼。”
“小女子名叫项燕,谢过此前云公子搭救。”女子起身执礼,柔声说道。
桌上两人云奕这才算都知道名字,桌上的菜品很快就上齐了,样似很多,还有许多都是云奕这一路没有吃过的做法。
不听就埋头吃东西,虽然不像真正的猫那样,但是也是没有手脚的进食,总归不是那么美观,惹得没见过的项健和项燕频频关注。
杯中酒尽,项健放下杯子,看似随意的问道:“云兄弟是云州人?”
“是的,云州榕城人氏。”云奕暂时放下手中的筷子,回答道。
“云奕之前说,你是拜入灵剑派的修行者。”项健继续问道。
这些都是之前在衙门就说出的信息,他自然没有隐瞒,如实回答:“几年前拜入灵剑派修行。”
“云州距离这里可不近,云兄弟是御剑飞过来的?”说着,项健还瞟了一眼他取下放在一旁的长歌剑。
云奕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有些无奈的笑道:“这是武器,而非能够飞行的法宝,想要用这种剑飞行需要极高的修为,我可达不到。”
说着他端起酒杯,跟项健碰了一下,继续道:“之前在路上出了些意外,能够飞行的御剑法宝坏了,后面的路程都是走来的,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一匹马呢。”
“对吼,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你是牵马来的。”项健笑着和云奕一起,将手中杯中的酒倒入口中。
“那云兄弟没了飞行法宝,不回灵剑派吗,跑这么远是有什么要事?”项健的言语很轻松,就像是关心云奕路途的艰辛。
云奕心中觉得这倒是个好的话题开端,他略微思索,便开口缓缓说道:“不知项少爷是否知晓,云山《成仙图》。”
说罢,他偷偷的观察着项健和项燕的反应。
听到云奕的这句话,项健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寒芒,不过他目光锁定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中,所以没有被云奕察觉,而一旁的项燕,则是没有丝毫反应。
项健食指与拇指揉搓着酒杯,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哦~你是说雷州的云山《成仙图》?以我项家的势力,自然是知道,我看云兄弟年纪不大,怎么会对这种久远的故事感兴趣。”
说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道:“也是,云兄弟是修行者,不会也相信成仙是真的吧,我可是听说,这世间没有仙人,也并没有人成仙,你不知道《成仙图》之后发生的事情?”
云奕没有从两人的反应中发现任何异常,他接着项健的话说道:“后面的故事我听城里的说书人讲过,说是《成仙图》带回皇城,之后还要请修行界高人一同参悟过,并没有收获;不过我听说发现《成仙图》的,却是另有其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桌旁的几人才能听到:“最先发现《成仙图》的,是云山的云罗山庄。”
项健看了一旁的几位侍女,她们在项健的目光中,行礼告退,离开的侧厅,临走时还关上了侧厅的门。
他拿起酒壶,给云奕倒了一杯,开口说道:“这个消息我们也是知道的,云兄弟是对云罗山庄感兴趣?想要去看看?”
“我对这件事情是有些好奇,项少爷是否还有些独家的消息,能否告知一二。”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云奕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笼罩,这种感受十分熟悉,就是此前和项健交手的时候,他散发出来的。
整个侧厅都被这种东西笼罩,桌旁的不听瞪大了双眼,口中的肉块都掉了下来。
和环境里灵气的交互被隔断,能使用的仅有丹田内的部分灵气,云奕眉头紧皱,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项健,警惕的出声问道:“项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的手已经握住了的长歌剑的剑柄。
项健将妹妹项燕拉至一旁,冷冷的看着云奕,声音低沉带着杀意说道:“你之前在山路上假扮山贼,接近我妹妹的车队,在城中又碰巧卷入深夜掳人的案件,这桩桩件件,你别说只是巧合。”
进来项府的时候云奕还在想,是不是之前在山路上的时候,项燕没有见过自己的模样,院内也没有遇到之前车队的人,所有他们没有认出自己,现在才发觉自己还是天真了,项健早都知道所有的事情。
不过云奕知道这也确实只是误会,他赶紧用最简练的言语,想要将事情解释清楚。
并且看到项健的反应,他意识到项健没有说出的应该还有其他理由,和《成仙图》有关,也和这次项燕的被掳走有关,不然他不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暴怒,甚至有杀死自己的意图。
哪知项健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打算,直接出手,飞起一脚,趁着他想解释的空档,踢开长歌剑。
接着就是转体飞踢,直奔云奕胸口。
云奕双手交叉格挡,拦下对方攻击,倒退几步后,调动体内灵气汇聚双手。
接着冲向项健,他知道对方招式霸道,自己灵气有限,必须速战速决,只有先打赢对方,才能让他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解释。
不听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墙边,关注着厅内发生的一切,视野不自觉的往项燕的身上瞟去。
《云豹》拳法刚柔并济,既有猛兽扑食的暴力,又有豹子奔跑的迅捷快速。
上肢拳爪交替,脚步辗转腾挪,一时间和项健打的有来有回。
项健暗暗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有真才实学,这套招式隐隐有些克制自己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被自己的特殊领域笼罩,就失去了打持久战的能力,只要耗尽对方体内灵气储量,他将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他比较保守,和云奕的交手哪怕稍微占据上风也不做贸然的进攻,几招之间落入下风同样护紧自身,拖耗着对方。
云奕当然看得出对方的意图,这次交手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云豹》确实是克制对方的手段,但是对方也有克制修行者的手段,这种情况云奕还不知道怎么破解,却也知道自己无法持久。
他产生了想要先逃离这里的念头,但是项健又缠得紧,根本没给他能够离开这间屋子的机会,一旦他靠近门窗,项健就能快步追来。
而他又不能够不防御到来的项健,于是便被他死死的锁在了这个厅内。
项燕有些花容失色的靠在项健身后的墙角,她此前听说过这个哥哥实力很强,不过却没有什么概念,想来应该是和那些护卫一样吧。
哪知今天才见到,两人的交手带着呼呼的破风声,云奕的双手还包裹着淡淡的蓝白色的光晕,看上去颇为不凡。
呼吸悠长,云奕趁机调整的状态,并观察着屋内的情况,思考着破局的方式。
两人短暂的歇息都没有多说话,明显是打出火来的了。
这时云奕也注意到了项燕,同时还有一旁的不听。
他眼前一亮,朝着不听使了使眼色。
项健顺着云奕的目光,他在看自己的妹妹,更是怒上心头,自然又错过了他对不听使得眼色。
他暴喝一声,双手紧紧握拳,瞬间就扑到云奕脸前。
不听心领神会,立刻跳向项燕。
项健连续出拳,前几拳还好,都被云奕一一挡下,可是后面的拳速竟然没有减缓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
无法挡下所有攻击,自然挨了几拳,体内的气息立即开始不稳,甚至有紊乱的迹象。
就在云奕快扛不住的时候,项健的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他惊讶地停下攻击,并回头,就看见不听正落在项燕肩上,伸出利爪顶在项燕雪白的脖颈,并开口说道:“项小子,你还是停手吧,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