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熨帖,陆淼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回来时候吃过东西了,婶婶你别忙活了,让傅璟佑来吧。”
她脱了外衣,下滑拉上被子,有要休息的意思。
陈桂芬就“哎”了一声,没再打扰她。
不多会儿傅璟佑拎着燃起的炉子进屋时,陈桂芬也摘了襜衣准备回家。
“你也吃好、休息好吧?锅里我一直热了红薯,你吃完了陪你媳妇儿休息会儿,我晚点再过来。”
“婶儿你别忙活了,等回头有空我找你去吧。”
“说什么浑话?你媳妇儿现在身边哪离得了人?行了,我赶紧回去了,还有事儿呢!”
陈桂芬火急火燎的走了。
家里的鸡刚养没多久,得再来半个月、一个月的才能杀了吃。
陈桂芬回去揣了点钱票到处张罗,跟队里人换新长成的小母鸡或者小公鸡。
见着哪家有预备孵小鸡的,就打上招呼,之后鸡崽儿给她预留三只。
等差不多后面小鸡仔破壳出来,能拿回家养着的时候,家里的鸡也能杀着吃了,正好捣腾的过来。
在队里转悠了一下午,陈桂芬收了两只小公鸡,一只小母鸡,鸡蛋收了二十来只,林林总总的花了五六块钱。
赶在天黑的时候,一起拎去了傅家。
傅家大门拴着,傅璟佑挨着陆淼睡着,还没起来。
陈桂芬拍了有一阵门了,傅璟佑才起来开门。
傅璟佑收了东西,就开始往外拿钱。
陈桂芬推搡不要,傅璟佑道:
“婶儿,你就拿着吧,家里现在存了点儿钱,再说回头淼淼知道,肯定也不能愿意。”
陈桂芬啧声道:“你不会不跟她说?”
“那不行,那我心里也不得劲儿。”
傅璟佑估量镇里吃饭的花销,给了陈桂芬一张大团结。
“县里吃饭都是叔拿的钱,婶儿,我说话你还不信吗?”
不等陈桂芬开口,他率先道:
“家里现在真存了点钱,这种事儿你们别跟我扯,不然以后有事儿我也不找你们去了。”
陈桂芬怕他真轴起来了,只能收下。
走时嘱咐道:“那鸡都是养出来的子鸡,你别惯着淼丫头朝着吃,熬汤要更养人一些。”
【子鸡:地方话,童子鸡。】
“知道了,婶儿。”
陈桂芬走了,傅璟佑闩了堂屋大门,看了眼房间情况,又将房间的门掩上。
他拎着三只鸡去厨房,随机挑了一只鸡杀了。
另外两只鸡没什么东西装,怕跑了回头不找抓,就先用箩筐倒扣罩着了。
炉子在前面房间烧水供暖,他在后面把鸡处理干净剁成小块,切了好几片姜一起丢进大肚灌里,装上水后一起端去前屋备着。
过了一会儿又返回厨房在装雪蛤的坛子里抓了抓。
之前还挺多的,他去山里开采石头,陆淼时常给他炖了吃,现在都见底了。
傅璟佑一阵懊恼。
他不该吃的。
坛子里摸着感觉还剩七八只的样子。
他摸出一只在煤油灯下剥干净,用小碗泡着。
打算隔两天就炖一盅让陆淼吃着,回头里面可以多加两粒红枣什么的。
是不是真的养人不知道。
但是甜津津的,当做零嘴炖给陆淼吃,也是好的。
陆淼入夜时醒来,喝的温水有,子鸡肉嫩,汤不用炖很久,刚炖好的鸡汤也有。
傅璟佑拿了碗,给她小半碗、小半碗的盛鸡肉、鸡汤,许是之前进食太少,她这次吃了一些。
就是最后嘴里还念叨着,不想吃肉,想吃汤里涮的小菜。
傅璟佑答应明天给她弄。
院里中的小菜,差不多也进了头茬采摘的时候。
陆淼点点头,傅璟佑给她倒了热水,她自己洗了洗隐私部位,之后就过着背着坐在床边,翘着脚丫任由傅璟佑搬来板凳给她洗脚。
“你回来洗澡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
“你容易出汗,下次没洗澡不许上床!弄得床上都有味儿了。”
“好。”
陆淼娇气踢傅璟佑一脸水,反被傅璟佑把脚抓在手里,惩罚似的在脚心挠了挠。
陆淼被他逗笑,一个劲儿的抽脚往床上躲,“不弄了不弄了!”
傅璟佑笑着起身倒水,把大肚汤罐盖好盖子拿去依窗的桌子上放好,他往烧水的壶里又上满水放在炉子上烧着,
他踱步去厨房,从锅里拿几个红薯吃。
磨叽磨叽收拾一下,之后再回房间,壶里的水刚好咕嘟咕嘟的冒泡顶壶盖。
傅璟佑提来洗澡的大盆,兑了点热水,背对着陆淼在房间里洗澡。
陆淼窝在被子里看他。
煤油灯隐隐戳戳的光晕下,他肤色微暗,脊背、两臂以及腿部的肌肉线条很好看。
和那天在榨油房看的另外两个小伙子的干瘦,一点也不一样。
热气飘了半屋子,傅璟佑套了条裤子,把水倒进桶里,拎起桶刚要出去倒水。
抬眼见陆淼小脸红扑扑的盯着他看,他往前挺挺腰,“脱了裤子给你看?”
“……不要脸!你怎么像个流氓一样!”
陆淼白了他一眼,鼓着两腮背过身去睡觉。
傅璟佑低哑笑了一声,把盆和桶拎起堂屋放着,转身又踱步回来,摸索着爬上床贴上了陆淼脊背。
陆淼两只脚凉得像冰一样,他像是不怕冷,直接夹进腿弯里。
“还冷不冷?靠过来点,我身上暖和。”
他说着话,两手已经虚虚托着陆淼侧腰,将她整个人都带进怀里。
傅璟佑和陆淼紧紧贴在一起,将盖被掖的严实。
他大抵是火气旺盛,身上温暖暖和的有点烫手。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陆淼估摸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你那天挑回来的豆渣和油饼呢?”
傅璟佑“啧”了一声,“睡觉,这会儿说什么豆渣油饼?医生说的都忘记了?”
“从回来就开始睡,现在哪睡得着啊?”
陆淼扭了扭,刚吃得抱抱的,这会儿不光精神足了,还被傅璟佑抱得有点热了的感觉。
她刚抖开一点被角,傅璟佑手快,利落又攥着被角捂得严实。
陆淼微微噘嘴,也不再争了,担心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的豆渣:
“豆渣和油饼都是不常有的东西,别给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