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盛红衣的不好惹也不是说说而已。
想拦她,那得承担拦住她的代价。
她既要打人,也要砸店。
惹了她,别想好过!
仙草斋其实很大,坐地很广,气势恢宏,足有三层楼,算得上盛红衣自进蝶栩城看过的最大的一处药铺子了。
二楼的楼梯处,转瞬间,就混乱一片,火星飞溅。
一时,整个仙草斋都混乱起来,修为高的还能端的住,却也纷纷侧目,修为低的,不是夺门而出,也会寻机躲闪。
尤其是原本就在二楼之人,这会子天降火雨,更有小二穿梭期间,拯救药材,显得愈加的混乱不堪。
魏少康是积年的老牌筑基修士,他不算是烟霞宗本宗弟子,因为宗内都只收女弟子,但魏家却是烟霞宗下最大的修仙家族之一。
他更是族中地位甚高之人。
说白了,他身份不简单。
不过,这点盛红衣也猜得出来。
这掌柜身份不凡,甚有权柄,否则也坐不稳这仙草斋掌柜之位。
然,盛红衣打人从来不看身份。
她也没有试探的意思,上来就是凌厉的杀招。
魏少康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的胆大包天,战力之强也着实出乎他意料。
旁的不说,那四个打手,被人家一招就缠住是他始料未及的。
三柄短剑一往无前的朝他而来,剑未至,那凛冽的,说不出什么气息的剑气已至。
他面色沉肃,只觉得面前这死丫头不是一般的棘手。
他身形连闪,顺手摸出三物连续击出,险险打偏那古怪的三柄黑剑,便是这般,他的整个左手的袖子,已经被剑气划破,整个飘落。
这仙草斋每日多少人来去,魏少康自然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暗处看到他一招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给割了袍袖?!
这里可是烟霞宗的地盘,他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而他身上穿的,虽然不是烟霞缎,但也是带有防御之力的法袍。
而今……
耻辱,奇耻大辱。
魏少康的脸早就端不住之前的笑意,黑沉的好似风雨欲来。
他早看出这女人可疑,今天他定要抓住她,不死也得让她褪层皮。
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盛红衣只是虚晃一招,一招打完,她的人冲过魏少康为了躲避天地铢而让出的道,直奔三楼,然后从楼梯口的窗子跃了出去!
毫不恋战。
魏少康:“……?!”
他扑到窗边,就看见那火似的身影在人群之中一闪而没。
瞬间拐入一条巷子,消失在视野里。
他大手一挥:
“追!”
竟然丢下偌大的仙草斋,人已经率先从窗口跳出,循着盛红衣的路线,一路追去。
转过拐角,那条巷子一望到底,却是什么都没有!
魏少康顿了顿,狠狠一拳砸在巷口的墙壁上。
筑基修士的愤怒一击,那一处压根抵挡不住,如豆腐做的,瞬间稀碎,墙面上防御阵法飞快闪动,显示已经遭到了攻击。
在阵法的加持之下,那墙才没有完全坍圮,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坑。
正是此时,路边迎过来几个穿烟霞色衣裙的女修。
为首之人也是一名筑基修士,她急急喊道:
“三叔,捉到那女人没有?”
魏少康阴鸷着眼,摇摇头:
“丢了。”
他保证,那女人脱离他的视线不足三息。
这女人是鬼吗?
三息把人丢了……
魏少康觉得这是那女人给他的第二个耻辱。
魏美筱闻言更急,语含责备:
“你不是说此人可能偷了坠地金吗,三叔……你怎么不好生把她看住!”
坠地金,炼制九转还魂丹的九种稀世灵草之一。
此时,正是她们掌门颜汐月炼成九转还魂丹,一举成为荒原大陆之上目前仅存的第三个九品丹师的关键时期。
还有十五日,掌门就要开放烟霞宗,遍请天下修者,举行升丹大典。
她要在天下英豪的见证下,成为最年轻的九品丹师。
而今,坠地金在半个时辰前被发现突然丢了。
而坠地金既然是珍稀药材,自然是没有第二株。
若是没了它,谈何炼九转还魂丹?!
当下,烟霞宗就开启了特级紧戒,连整个蝶栩城都封了!
宗主亲自下令,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便是一寸一寸的搜,都要把贼人搜出来。
魏少康要是面对其他烟霞宗人兴许还能克制住自己脾气,但面前这个是族中晚辈,他自然克制不住。
他冷笑一声,也没好气:
“我若是能看住,我岂会让她跑了,我还要问你呢,城中这么多巡逻的执事弟子,早在我看到她递来的药方上有覃魅菇的时候就传了她的影像通知了你们。”
“结果你到现在才来,而且刚刚她逃跑的时候,一身红衣,甚是扎眼,居然没有一人能堵住她么?”
魏少康也是怨言满满,非是他针对那红衣女修,实在是正好在他接到封城消息不久后,她那么可疑的出现,由不得他不起疑。
问题出在盛红衣提供的那张写着药材的纸条上,其上有一味药材覃魅菇。
这是一种水生的毒菇。
一旦为人所沾,金丹之下,只需要三息就能让人毙命。
但这东西,害人之余,却居然是长生丹的主料。
魏少康自己是个五品丹师,对各种丹方信手拈来。
而长生丹中,除了需要覃魅菇,需要的主料还有两种,一种是寿元果,一种是坠地金。
除此之外,据他所知,覃魅菇该是再无其他丹方所需才是。
正是这时候,这女人来买覃魅菇,问她姓甚名谁还遮遮掩掩的,战力又如此超群。
她不可疑谁可疑?!
魏少康快气炸了,若是他抓到的就是偷坠地金的贼,那就是泼天的富贵等着他啊!
这以后,他魏家,许是要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岂料,就这么让人跑了!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魏少康大喝一声,魏美筱也如梦初醒,她似乎跟她三叔想到一块去了。
气急败坏的吆喝着人,着急忙慌的冲了出去。
此时的盛红衣却已经在另一处暗巷中,她如今穿着一身黑衣,分明是洪一卦师的模样,甚至连她算卦的幡都拿出来了。
她脸上不显,心里却在琢磨:
她究竟为什么遭此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