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轻轻低下头，就在这美丽的月色之下，白发精灵面色微红，感受着血液轻微的流失，随后伊戈尔就将獠牙扯了出来，没有带出一丝多余的血液。
    舌头轻轻将戳入血管时候流淌的血迹舔掉，伊戈尔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还是第一次吸高阶精灵，那血液的纯度差点让伊戈尔陷入癫狂。
    “对我下手也这么轻吗？”
    高阶精灵喘着粗气，看着似乎也有些亢奋的伊戈尔。
    “抱歉，我以前没有尝过这样高纯度的血液，有些按耐不住。这只恶魔就交给你了……”
    伊戈尔的眼睛看了一眼高阶精灵，她那极度渴望的眼神，让白发的精灵感到有些新鲜。
    而掉头就走之后，看着伊戈尔远去，白发精灵摸了摸脖子上已经自动修复好的伤痕，随后押解着恶魔回去了村子。
    突破结界，伊戈尔临时离开了降魔法国。
    没有人，也没有机械士兵阻止她，就这样让伊戈尔随意离开。
    但是伊戈尔并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她在来到外面的同时，看到外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两人飞速移动，很快就到了更东方的地方。
    更东的地方有着较为浓郁的魔气，伊戈尔朝着东方狂奔，而那个人只有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自己身边，可以知道她跟着自己，却不知道她具体的位置。
    一个漆黑的石碑前，伊戈尔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黑发女人，浑身匀称的肌肉是完美的流线型，穿着紧身衣看得出她略显瘦弱的身材，手里拿着一把不符合身材的大剑。
    “伊戈尔，你现在是怎么了？”
    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伊戈尔的脸上带着一丝挣扎的说。
    “这是，血狂。吸食的力量不受我控制的时候，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的能力是过度血食，一会儿暴走的时候，会很强。”
    “就让我陪陪你吧。”
    西泽抬起了剑，大剑猛地向前挥出，随后这一剑消失了。
    剑气那么大，却突然就消失了。
    伊戈尔瞪大了眼，随后，周遭的一切就全部模糊，她的意识被力量的洪流淹没，只觉得周遭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红。
    “锁定。”
    虽然伊戈尔的意识沉入力量之中，自己的身体被力量支配，但是并不是完全的无法作用。
    伊戈尔如果不控制自己的意识，身体就会疯狂的依照记忆攻击。
    控制自己意识的情况下，伊戈尔可以进行精密锁定。
    “出现了。”
    伊戈尔感觉到了剑气的存在，但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斩断了。
    就连疼痛都感受不到，意识完全不受到身体损伤的影响。
    伊戈尔捕捉到了细细的线遍布了周围的空间，这些线看起来杂乱无章，甚至没有线头，仿佛是一个个线段，直来直去。
    身体被线的延伸斩断了，也就是说，这个线可以隐蔽力量。
    灵路。
    和过去婉转的灵路完全不同的是，现在的灵路看起来非常杂乱，却变得更强了，因为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为了实现这个招式，西泽除了掌握空间的法则之外，还将精神强化到神念的等级，终于实现了这一招。
    “咻~”
    血液连接起来。
    被腰斩的伊戈尔手指向前伸，随后她的手指被切开，但飞溅的血液却迅速与本体连接起来。
    魔气瞬间转化为漆黑的大枪，指向了西泽。
    “哦？”
    西泽到现在只是斩出三剑，灵路的轨迹引导让伊戈尔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只是西泽的意识已经到了神念级别，所以她感受到了这个招式的目的地。
    “这招还可以。”
    西泽从原地跳开，随后一剑对着地面斩去。
    地面的魔法阵一闪而逝，从土地之下钻出了一对金属光泽的骨头，一只飞龙猛地钻出。
    “魔气感染了魔兽同时使用了强化魔法吗？”
    飞龙的强化等级不低，西泽直接钻入灵路，下一刻出现在了伊戈尔身后。
    伊戈尔的身体正在不断向外涌出魔气，魔气入侵地下，漆黑的魔力在空中螺旋，变成八阶水准的魔法攻击射向西泽。
    西泽刚出现就迎接了魔力长枪，她不敢硬接，展开灵路将魔力长枪引导向了另外的方向。
    “这就是最短距离灵路的创造。”
    地面下方数百尸体被感染后复活，魔物复苏的同时就被强化魔法强化，出现之后目标全都是西泽。
    而西泽自己钻入灵路，出现在高空一千米的地方。
    如此远的地方，让伊戈尔找不到她的位置。
    只是复苏的魔兽之中，有两个猛地抬起爪子指向了空中的方向，这让伊戈尔的意识也朝着空中延伸。
    这么久的时间里，西泽也已经布置好了灵路，随后将剑气斩入灵路。
    “吼！”
    伊戈尔一声怒吼，灵路在顷刻间被震碎。
    “什么？”
    西泽不知道的事，伊戈尔吸收的血液是高阶精灵的雪音，她也吸收到了自然之力，并且自然之力的消化速度本来不会有这么快，但陷入血狂之后伊戈尔本能的驱使血液之中的全部力量。
    她的过度血食让她优先使用了存储的能量，这才没有在最初就摧毁灵路。
    自然之力虽然大多不是同源，但可以互相影响，是同属于一套体系内的规则之力。
    看到灵路被震碎，西泽也没有慌乱。
    她还有更多的招式可用。
    “万剑归一！”
    西泽的脚步张开，突然同时出现在了五个方向。
    浑身漆黑，带有褶皱线条，体态如鲸鱼的巨大魔物一口吞下去，却咬了个空，因为身在空中的西泽在这只魔物出现之前就消失了，只不过是在地面上留下了残影。
    同时出现在五个方向的西泽，朝着顺时针的方向挥出了一剑。
    灵路不断向着中央铺设。
    灵路形成的瞬间，剑势便在灵路的前方出现，魔兽便死了一片。
    顺时针的剑势不断以一个极小的角度朝着中心一点，也就是伊戈尔所在的点汇聚。
    拥有飞行能力的魔兽甚至也逃离不掉这万剑归一阵法。
    西泽不断的移动着，她的灵路在最外围铺设成五边形，每次移动都会重新铺设一次内部的角度，内部的剑势在力竭之后又补上一剑。
    成百上千的魔兽被重新剿灭，伊戈尔则是越来越冷静。
    她的魔气消耗很快，能量也逐渐趋向平稳。最重要的是意识的操作每次都会加强，而这一次她力量消耗极快，对于力量重新掌控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掌控力又上了一层楼。
    逐渐将周遭的魔气收回到身体里，伊戈尔体会到了这次自己的强弱变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九阶的水准。
    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拥有九阶的战斗力，这使对力量没有多少欲求的人感到开心，同时内心里有一些不好的东西浮现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吃了她。”
    并不是眼前的西泽，因为伊戈尔知道自己就算做足准备，也杀不死这个掌握了空间规则的人。如果单纯对比力量，伊戈尔有的是办法让自己碾压西泽，可是西泽掌握的空间规则足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伊戈尔想要的是更强的力量，她想要那个白发的精灵。
    “如果把她吞噬殆尽，我会获得怎样的力量？这种纯粹的、强大的力量，仿佛魔力源头一般的存在，我一定要，一定要得到。”
    这种源自于内心的渴望，以及以往数百年对于规则的了解，伊戈尔知道在降魔法国之内自己可以轻易的隐藏起来，寻找机会，然后……
    “然后呢？”
    伊戈尔愣住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污染。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吃过人，通过吸血害人致死，这会让我觉得我向魔族的力量低头了，向魔气低头了。一直都是我在控制魔气，凭什么要让魔气控制我呢？”
    但下一刻，伊戈尔就笑了。
    “不对，不对啊。力量就是单纯的力量，它的表现形式，取决于使用它的人。”
    西泽慢慢走过来。
    “怎么回事……哦？伊戈尔的内心被占据了，她身上有诡异的气浮现出来，这是以前从没见过的景象，不过，我知道这个景象是怎么回事。伊戈尔的力量突破了，随之而来的，是引导她走向毁灭之路的劫难。”
    看着伊戈尔这副样子，西泽什么都没有做。
    她知道自己不能做任何事情，只能保护她，让她在这段时间里不被打扰。
    在天青国的故事之中有过这样的描述，人类的天性之中有着无法压抑的邪恶天性，这是跟随着人的文明而出现的，是一种绝对难以压抑的冲动。
    狮子吃兔子是自然规则，自然界之中的狩猎者都会杀戮，为了满足自己的腹中饥饿。而人类作为一个群体，并不是人人都会狩猎，人人都要狩猎。
    天青国的神人不是被选择出来的，他们之中有的人天生带有神性，从小就是神人，懂得爱人的神人通常不是做天青的王，就是做王的近卫。
    这些人每一个都懂得人性之中的恶，那就是不必要的杀戮。
    不是为了生命所需的汲取，过量的杀戮，杀劫。
    陷入劫难之中的人是病人，同时也是罪人，他们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恶，甚至不以恶为恶，反以为荣，因此必须杀掉。这种杀戮被称为“祭天”，意思是“将受杀劫罪恶折磨之人返还上天”。
    曾经雪音以类似的方式来测试西泽会不会随意杀人，西泽并没有这样的冲动，但是她那时候认为雪音才是陷入了杀劫之中的人。
    后来她才知道雪音并不会随意杀人。她虽然也有过对无辜之人下手的经历，但那些时候的雪音也是有着强烈目的性，绝不是因为方便、懒惰、欲望那么做的，而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她不那么做。
    如今伊戈尔身体里仿佛出现了另外一个意识，那个意识沿着伊戈尔的经络游走，刺激着伊戈尔的大脑，让她难以从自身的思考中脱离出来。
    这就是她正在陷入杀劫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