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诸位先生都是大才,应当有一些预案吧,不如先说说原本的打算,连载之后,诸位准备用什么作为衔接过渡?”
尹圣叹面带苦恼:
“其实有名的话本不少,我等但思来想去都觉得尚有不足。
像是《天波府演义》《说唐》《岳武穆全传》《三国演义》《白蛇传》等等都是说书人常说的故事,百姓都已经耳熟能详了,怕是不足以撑起报纸的销量。
《西游释厄传》更不必说,若想要新鲜一点的,怕是只能用《水浒传》了。”
水溶瞅了瞅眼角,不知该怎么说,《水浒传》是认真的吗?
教人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吗?
虽然在后世《3个女人和105个男人的故事》已经变成了四大名着之一,但是在前朝,这可是禁书之一,本朝虽然开明了一些,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喜欢这种话本。
论起文学水平和评论犀利,尹圣叹几乎是无人能出其右,但是论起整活经营,他就差得远了。
他其实需要一个了解市井小人物心理,还擅长经营的人来辅助他。
对照一下红楼世界的风格,还有警幻一伙的德行,怕是《聊斋志异》之类的话本子才更符合和本世界主题吧。
其实话本这东西,水溶也写过一些,但那都是当初哄黛玉用得,怎么能拿出来献丑呢,水溶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个话本人才——邸宁邸小胖。
“尹先生,不知你可听说过广陵小小生?”
尹圣叹立即咬牙切齿的问道:
“王爷,你难道认得那个高潮的时候忽然断更的,的缺德之辈?”
因为在北静王面前,怕太过造次,尹圣叹还是把狗太监三个字吞了回去。
“不知那位昙花一现的“高人”是何人?他断更了许久的《银瓶乍破》,主角总算能从水里捞出来了吗?”
看尹圣叹义愤填膺的激动样子,水溶也很是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虽然如此,水溶还是只能给邸小胖挽尊道:
“那位大人宵衣旰食,忙于公务,所以才懈怠了这业余嬉戏之作。”
尹圣叹很是天真的信了:
“哦,倒是我错怪那位大人了,把为百姓谋福利,为国家尽心竭力放在首位,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直到不久之后,尹圣叹见到了邸宁的真容,这才知道什么叫语言的博大精深。
去他的宵衣旰食,这胖乎乎的脸蛋,圆滚滚的肚子,红扑扑的小脸,怎么看都不是什么为公务消得憔悴的。
如今尹圣叹还是个天真纯粹中二热血的……中年二货,所以他只是拜托水溶给他引荐介绍一下那位很有才华的广陵小小生《银瓶乍破》没有完结,但他的旧作也很有趣,只要得到了他的允许,就能暂时顶一顶,度过过渡期。
水溶自然满口的答应下来,除此之外,他还给尹圣叹出了一个主意:
“虽然广陵小小生的书能顶一段时间,但是治标不治本,尹先生,如果你想要长久的解决这个问题还得想个长远之计,比如,不时的组织征文比赛。”
尹圣叹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道闪电劈到了他的脑海深处。
征文?
水溶点了点头,详细的解释道:
“就是限定一定的体裁和内容,限时征集作品,前几名除了稿费之外,还可以给出丰厚的奖励,可以是奖金,也可以是实物奖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在什么时候都适用,就算有那等不在意金钱的,这比赛三甲的名头也应当对他们有一定的吸引力。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涉及到这比赛、评比之类的,那些文人难道不想争一争胜负?
举一反三,除了小说和文章,对于诗词同样可以举办类似的活动。”
尹圣叹恍然大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名利二字,再淡泊的人也难以免俗。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了!”
尹圣叹又问道:
“这奖金又该从何处出呢?若是太少,起不到作用,若是太多,报社怕是吃撑不起。”
水溶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问道:
“尹先生,你好好想想,如今报社的资金又是从何而来?”
“广告招商?”
尹圣叹有些犹疑的问道:
“这征文也可以招商吗?”
水溶反问:
“怎么不行,我举个例子,若是景泰楼赞助了征文活动,那这活动就叫景泰杯。
更或者赞助的更加自然一些,譬如,如意捞负责赞助,那么前几名的奖励就加上如意捞的用餐卡,如此也算一个变相的广告宣传。”
尹圣叹在小本本上奋笔疾书,同时心里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这北静王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区区一个征文就能玩出花来,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果然这次厚着脸皮来北静王府问策,算是来对了。
水溶说得有些口感,举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又接着说道:
“至于那些奇闻异事,新闻报道,作为大晟官方的权威报纸,自然不能信口开河、乱写一通;也不能只依赖朝廷的信息来源。
针对这个问题,本王觉得你可以从两方面来入手。分别是引入外来的助力,发展自身的人手。”
想到靠谱的消息来源,水溶莫名的就想到了锦衣军,如果是他们做狗仔,怕是连对方的底裤都要被扒干净了。
当然,这只是水溶的一个无厘头的脑洞罢了,没人能那么奢侈的用锦衣军当狗仔。
“我这里可以给尹先生介绍一个还算靠谱的消息渠道,不知尹先生你可听说过风媒?”
尹圣叹摇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文人,顶多听说过风华院,还真不知道什么风媒。
“风媒是一个江湖上买卖消息的组织,能做这个买卖,自然是消息灵通,还需要一定的准确性。
如果先生需要的话,我恰巧认得几个风媒行当里的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的消息卖的不算便宜。”
尹圣叹问了价格之后,苦笑着一摊手: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陛下虽然给了报社一些资金,但还没奢侈到可以大手笔的买消息。”
水溶神秘一笑:
“我自然不是让先生你去破财,而是另有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