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鸨就将宁延引入花船内雅间,里面香味缭绕,令人意乱神迷。
“宁少爷,您稍等片刻,老婆子这就给您喊昭旻。”老鸨笑着说道,宁延微微颔首,端起面前酒杯,杯酒下肚,眉头紧锁。
少顷,一个穿着浅橙色细衫的女子缓缓走进宁延的房间,宁延微微抬头,不得不说,确实美艳,皓目星眉,朱唇微启,纤细的身材配上这看起来清冷的面容,给人一种冰霜美人的感觉,这种宛如风中百合的女子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小女文昭旻见过宁少爷。”文昭民稍稍作揖,低头说道。
“抬头,让本少爷看看。”宁延端坐桌前,目光盯着文昭旻说道。
只见文昭旻慢慢抬头,当她看到宁延时,也不免震惊一下,居然是生的如此好看的少年郎。
宁延点了点头,“听说你擅长古琴,那就开始吧。”
“是。”文昭旻微微颔首,起身来到琴前,玉手放在琴上,微微拨动,很快房间内就传来悠扬琴声,不过这琴声让宁延听的却是不免冷笑,琴声好听不假,但却透露出一股悲凉之意,曲调慢中带悲,听者难免心生悲愤之感。
“在这个时候,弹奏《江东换莲曲》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宁延起身,缓缓来到文昭旻身边,突然一只手按在古琴上,盯着文昭旻说道。
因为距离文昭旻很近,文昭旻身上的胭脂味不断传来,同时还能听到文昭旻因为过度紧张,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宁延的手慢慢离开古琴,一边打量着文昭旻一边说道,“《江东换莲曲》由江东乐师李嗣年所作,曲调悲凉无比,五十年前,江东大旱,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为了活下去,许多穷人家百姓用自家刚出生的孩子去找大户人家换取莲子,这一幕被李嗣年先生看到,于是便有了这首曲子。”
文昭旻抬头看着宁延,宁延浅笑一声,“本少爷说的可有问题?”
“相传宁家五少爷,专横跋扈,行事荒唐不羁,更是沉迷酒色无法自拔;现在看来,这传闻多少有些不符。”文昭旻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看着宁延说道。
宁延摇了摇头,“就因为识得一首曲子?”
说罢,宁延直接将文昭旻抱起,这倒是让文昭旻没有反应过来,牙齿轻咬嘴唇,双拳紧握,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女子爱财,君子好色,你有色,我有财,我们各取所需。”说完大笑三声,便将文昭旻抱到了床榻之上。
文昭旻躺在床上,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嘴唇都被咬出血了。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从窗户外闪过,宁延冷笑一声,来到床前,看着文昭旻,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文昭旻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宁延面色阴冷,和刚才的好色之徒完全是两个人。
文昭旻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宁延大,只见宁延一把抓起文昭旻右手,将她右手上的簪子抢下来,丢到一旁,“怎么?想跟我同归于尽啊?”
“我死也不受辱。”文昭旻一字一字的说道。
宁延微微点头,右手在文昭旻脸上划过,“确实好看,不过你戏过了,你若真想死就不会活到现在了,在老鸨把你送到房间的时候,甚至路上,你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死,可你偏偏不死,只有在这里,才说出如此一番话,啧啧,文姑娘是何居心啊?”
文昭旻瞪大眼睛盯着宁延,似乎有种谎言被戳穿的尴尬。宁延接着说道,“我来猜一下,你是在赌,赌我是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没有。。”
“你有,其实我挺好奇,到底是谁让你怀疑我的品行的。”宁延目光阴冷的说道。
文昭旻半天说不出话来,也确实就像宁延说的那样,她本是大户家小姐,家道中落,自己被寄养在亲戚家里,谁这那个亲戚为了钱财将自己卖到滏河江畔,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按着老鸨的话做,而老鸨也答应了她卖艺不卖身,可是今天却听说殷都着名的纨绔宁延要见自己,一瞬间,她感觉天塌了,于是便萌生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谁知,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这个宁延的荒诞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现在需要一个美貌绝色之人试探一番,于是怀抱着侥幸,文昭旻来到了宁延的房间。
当文昭旻哭着把这些说出来的时候,宁延浅笑一声,“出了这房间,这话不能说给任何人,还有,你必须把自己当作风月女子。”
“啊?”文昭旻愣了愣,不解的看着宁延,宁延目光阴冷,他知道自己可能被下套了。
“要想保住贞洁,或者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听我的。”宁延说完,便一把将文昭旻的衣服撕了下来,这一幕把文昭旻吓的大叫。
只见宁延直接打开窗,将文昭旻撕碎的衣服扔了下去,刚好飘到江心。
这下江岸两旁的公子哥无一不感慨叹息,“到底是宁五少啊,可惜了昭旻姑娘啊,据说是个大美人啊。”
旁边的公子摇着扇子说道,“本来还想等到晚上一睹昭旻姑娘风采,这下好了,这花提前被宁五少采了,我等没有机会了。”
类似的话语层出不穷,一个房间内,吴子椎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种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昭旻看着躺在身边呼呼大睡的宁延,不禁有些惊讶,这宁延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看到宁延睡着,问昭旻也缓缓躺在一侧,心跳加快,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子同床而眠,不过,就冲宁延如此行事,自己这次是赌对了。
躺在滏河江畔睡大觉,宁延也是第一人了,一觉醒来就是大下午了,宁延起身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文昭旻,故意咳咳两声,问昭旻直接被吓醒,缩在一旁,“宁少爷。”
“我走之后,该怎么说你知道,你放心,除了我不会有人进你房间。”宁延故意不穿外套,缓缓向外走去。
“是,多谢宁公子。”
宁延走后,文昭旻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碰到了宁延这样的人,到底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果然,当看到宁延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从房间出来后,朱友钧赶紧走上去,扶着宁延,“宁五少果然神勇,足足两个时辰啊。”
宁延神秘一笑,贴在朱友钧耳旁轻声密语,朱友钧听到后更是一脸坏笑,“处子之身,怪不得呢。”
“吴三杯呢,不会还躺在女人怀里睡觉吧。”宁延好奇的问道。
“那小子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估计是自觉羞愧,先回去了。”朱友钧摇头说道。
“告诉老鸨,这女子我包了,每月都有银子送上,只有一点,本少爷碰过的,不许别人在碰。”宁延厉声说道。
朱友钧点了点头,“您放心,明白。”
自从出了滏河江畔后,宁五少的名声在殷都彻底传开了,这三天,从殴打靖北王世子,到当街强抢民女,到最后的滏河江畔,可以说将跋扈纨绔,酒色荒诞的名声彻底传开了。
与此同时,在大奉皇宫内,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也慢慢打响。
大奉皇宫位于殷都城正中央,分东南西北四门,皇宫恢宏大气,庄严肃穆,由两万御林军镇守,寻常百姓根本靠近不得,一旦进入禁区,会立即射杀;皇宫主体由黑红两色构成,黑色是大奉的信仰之色,黑色代表勇毅,刚强,不屈和王霸;大奉以武立国,从最开始的中原八州到现在的十八州,就足以看出大奉有多么重视军事。
而此时的太和殿内,平西将军宁鹤凯旋而归,大败羌人三百里,功勋卓着,当今圣上正要封赏,然而下面的群臣却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宁爱卿,此番征战劳苦功高,为国为民,属实不易,朕决定加封宁爱卿为定西将军,领正四品武将衔,统领宁家军继续为国效力。”端坐在龙椅上,白发横生的皇帝缓缓开口说道。
这个人便是现如今大奉的皇帝,高祯。二十七岁登基称帝,到如今已经稳坐皇位二十三年,虽然高祯看上去给人一种邻家老头,和蔼可亲的样子,可是君王之心,深不可测,高祯更是深喑帝王之道,在位二十三年各种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实现了在大奉真正的说一不二,成为大奉绝对的权威。
而此刻半跪在地上,身着银甲,剑眉星目的男子便是宁延的大哥,礼国公府上长公子宁鹤,大奉平西将军。
还不等宁鹤开口,旁边一个身着金甲的中年男子就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宁将军战功卓着,功在国家,但礼国公教子无方,宁将军未尽兄长之责,纵容其府上五公子当街殴打犬子,并当街断犬子一臂,臣以为,此事,礼国公,宁将军都应有不可推卸责任。”
此时站出来开口的赫然是靖北王高览,当今陛下的亲兄弟,一旁的宁致眉头一皱,好你个高览,这个时候说这事,你是存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