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悬壶城的路上,一个瘦弱少年顶着烈日背着阔剑走在能把人脚底板烫熟的沙漠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少年脸色蜡黄,身形瘦弱,双腿颤抖着撑着自己的躯体,每走一步双腿都在剧烈颤抖,即便如此,男子还是没有吭过一声,就这么倔强的走着。
而在男子前方的山坡上,一个老翁和一手持花伞的妇人则紧紧盯着眼前少年,女子看着少年,咯咯一笑,“这小子却有几分倔强在身上,这筋脉未开,气穴不通的情况下能背着七十八斤的岩熄剑走这么久,那天倒真是我小瞧他了。”
“劳其心智,苦其筋骨,老夫断言,十年之后,此人必当位列我汗国绝顶高手之列,遇到他,也算是此行的意外之喜吧。”老鬼捋着胡须说道,看着眼前后生的目光都不免温和了一些。
“希望如此吧,对了,悬壶城那边来了情报,说是发现了宁延的踪影,看来他们的速度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快。”陶鸿雁摆弄着他的发带,沉眉说道。
老鬼扯着嗓子冲着下面的陈皮子喊道,“小鬼,再快点,要是你跟不上我们,今晚可就没有饭吃了。”
对于从小饿到大的陈皮子来说,除了吃饭他还真没有别的什么可怕的,而老鬼也抓住了这点,只要陈皮子有一点让他不满意的,他就拿吃饭说事,而每次都能起到奇效。
陈皮子一把抹额头上的汗珠,不爽的回应道,“知道了。”
摸了摸后背的岩熄剑,不免有些好奇,这大阔剑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为什么老鬼一直不让他打开看呢,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真是无良奸商。
心里腹诽了一阵后,陈皮子还是扛着大剑走了上去。
这一路上老鬼给他讲了很多,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江湖轶事,这些故事陈皮子听的时候是满心欢喜,毕竟这也算是自己距离心中江湖最近的一次,但是听完后他又陷入沉思,这江湖广阔,自己若是闯荡,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
乡间小路上,宁延一行漫在林间小道中,白马前行,宁延躺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那张关于东皇钟的牛皮纸,阳光透过牛皮纸,映出淡黄色的光芒,他想要在这纸上看出些门道,但这显然不可能。
一番折腾后,宁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恰在此时,头顶高悬的雄鹰突然发出一阵嘹亮的嘶吼,袁亥北急忙勒马往前走去,随后目光一沉,拔出腰间佩刀,“有情况。。”
裴羽一跃而起,立在远处树梢顶端,定睛看向后面,四下里看了看,最后收回折扇,静静一笑。
“嘭。”一声巨响突然从半空炸响,一道赤色光芒直冲宁延而来。
“公子,小心。”聂红衣眼疾手快,飞速拔剑上前,赤色光晕撞在剑身上,强大的力道直接将赤剑撞飞,倒插在身后沙丘上,而聂红衣也是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好强大的力道。”宁延暗自咂舌,同时收起牛皮纸,一跃而起,淡金色真气萦绕在身体四周,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远处赤色光晕传来的方向。
“何人装神弄鬼。。”只见吕翊大喝一声,眨眼间功夫便是拉弓搭箭,箭光流转,一瞬而去,翠绿光影没入林间,但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没了身影。
下一秒,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还带着一丝赤红风景,想来是个高人了。
“宁公子身边高手如云,当真是不一般啊。”一阵空洞的女子嬉笑声传来,定睛看去,半空中,一手持花伞的女子悬空而立,生得一副好皮囊,让人挪不开眼睛,袁亥北长刀直指,也是万般小心。
天地异象,悬空而立,而且他未撑伞的手中把玩着的正是刚刚吕翊射出的那一箭,怪不得那气势磅礴的一箭没了后续,原来是被人家当成玩具了。
宁延神色不惧,说真的行走大奉两年,他也算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高手,对于面前这个蛇蝎美人他还真没在怕的,遂而调笑道,“姑娘生得如此好看,今日至此,是要给自己寻个夫家吗?莫非是看重了我们中的那个?只要姑娘开口,小生愿做月老,以成人之美,说句实在的,我们还都尚未婚配,你若下嫁还是正妻,不亏于你。”
“哈哈哈。。”宁延这番话倒是逗得这位长老门高手咯咯欢笑,“小子,油嘴滑舌的,等我杀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看看你是如何敢说出这番话的。”
宁延砸吧着嘴,右手托腮,一脸审视的看着眼前女子,最后摇头道,“是挺大,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宁延何意,脸色铁青,手中花伞骤然升起,一股赤色光晕沿着花伞末端不断释放,“小子,找死。”
杀意骤显,恐怖如斯,这花伞在普通百姓手里也就是个逢年过节的喜庆装饰之物,然而在眼前女子手中就变成了杀人利器,赤红光晕逼近宁延,袁亥北手握钢刀一马当先,直接砍断了这股光晕,女子倒也不怕,手中动作加快。
女子长袖出云,整个人仿若神人一般,在空中持伞飞扬,扭动着她那妙曼的身姿,舞姿飘曳,尽显婀娜之姿,听闻北蛮歌姬个个身形妙曼,动若天仙神人,体柔若无物,纤柳细腰,细腻皮肤,深的中原豪商青睐。
如今宁延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浮云而上,飘若孤鸿,灿若流星,皎如皓月。
“嘭。”妙曼之姿秒变杀人之意,一抹杀意袭来,女子持扇化剑,花伞合拢的瞬间,好似灵蛇出洞一般直冲宁延而来。
赤色光晕席卷着无数飞沙,空中雷鸣电闪,威压尽显。
“轰。”巨大的轰鸣声让整个地面都颤抖了起来,只见持剑而出的聂红衣和袁亥北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的挡着女子的夺命一击。
最后一声爆鸣,聂红衣和袁亥北同时被震飞,下一秒,三星连珠箭袭来,三把箭矢迎面冲上花伞伞顶,三声脆响后,女子被迫收伞,再度悬空,自始至终宁延都是面不改色。
陶鸿雁轻声一笑,“看来不能小瞧你们了。”
雷鸣电闪,黄沙皱起,女子长发飘荡,目光中满是赤色真气,手中真气更胜,真气滚动席卷,花伞之上乌云涌动,最后宁延微微沉眉说道,“神魄高手,这人绝不是一般江湖人士,而且她一来就喊我宁公子,说明她就是为了我而来,明明第一次见面却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能把我的行踪掌握的这么仔细,若是没有人透露给他,我是玩玩不相信她能这么直接找上门来。”
但是此刻宁延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思索到底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他现在所想的不过是先从这女魔头手中活下来再说。
“公子,快走,此人实力强大,我们不是对手。”聂红衣大喊着,同时,全身真气暴涨,誓要以死保护宁延。
“嘭。”巨大的轰鸣伴随着阵阵涟漪袭来,满是灰尘的半空中,一个白发男子同样悬空而立,手握折扇的他神色严肃,在他的身后,是漫天赤霞。
“神魄。。”陶鸿雁冷哼一声,手中动作也慢了几分,目光扫过宁延,“就一个神魄高手可是救不了你的,宁公子。”
“听闻北蛮长老门中有一神魄女子高手,擅舞花伞,但却心狠手辣,杀人无形,人送外号花伞妙手,想来应该就是你了吧。”半空中的裴羽淡然说道。
被认出身份的花伞妙手轻声一笑,挺了挺引以为傲的双峰,“听过我的名号,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
“有我在此,你杀不了他,与其动手伤了和气,不如各退一步如何?”裴羽淡然道。
“杀不了他?我倒要看看,你哪来的底气。”陶鸿雁说罢就要再度动手。
就在陶鸿雁出手的一瞬间,天空突然一片殷红,裴羽的赤色真气席卷而来,女子头顶的雷鸣电闪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被吞没着,宁延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继续说道,“我说过了,你还不信。”
“轰。”裴羽抬手,一道赤色真气化作细绳冲向陶鸿雁,陶鸿雁一指伸出,两道赤色真气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着,宁延目光紧紧盯着头顶的战场。
高手过招,朴实无华,他们相斗往往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式,反而是精简至极,一招一式看似朴实无华,但同时又是残忍无比的杀人技,就像裴羽的这道真气,这股真气要是缠到了女子身上,那这场战斗就将被画上句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神泣录》中活下来。
真气碰撞的一刹那,陶鸿雁就感受到了裴羽真气的不简单,这真气中带着一股剥夺生机的阴狠,面对此等狠招,陶鸿雁可不想硬碰硬,遂而慌忙往后退去。
同时后者脑海里开始不断思索着自己所知道的中原高手,很快,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名字浮现在眼前。
赤炎血祭——裴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