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龙山上挂起白幡的第三天,池明渊,孔真玄,庄十月,甚至还有徐天亮的夫人李清泉一起来到了土龙山。
冲入土龙山军营内的池明渊看到军营中升起的白幡整个人瞬间愣住,陈辛如,李凤荷和武清快步走了出来,本想拦住池明渊的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看到池明渊后纷纷拱手行礼,“池将军。。”
池明渊是跟着宁老将军的军中老将,虽然军职不如四人,但就军中资历和实力而言,三人远不如他,因此对于池明渊,陈辛如三人不敢不敬。
“公子呢?”池明渊不等陈辛如把话说完,直接冲上去一把揪住陈辛如的衣领,怒气冲冲的问道。
李凤荷红着眼说道,“对不起,池将军,我们没有保护好公子,那北蛮长老拿出了四大国器,加上天煞破军阵,公子他没有撑住。。”
池明渊如遭雷击,一把将陈辛如丢到一边,而后径直朝着宁延军帐走去。
武清和李凤荷快步拦在池明渊身前,摇头道,“将军,蜀山道长正在为公子祈福护法,您不能过去。”
池明渊被气笑了,“拦我?你们也配?今天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让开!”
李凤荷和武清就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老将军,您别让我们为难啊!”
“怎么?你们是要试试老子的身手吗?”看到面前两人不肯让路,池明渊真气暴涨,开始溢出体外,大有要开打的架势。
“晚辈不敢!”武清赶忙解释道,“但公子刚走,还未入葬,这个时候老将军您还是别打扰公子比较好。”
“那今天老子要是非要进去呢?”池明渊冷眼看着面前两人。
李凤荷心中知晓池明渊武道高深,就算今天他们三人联手也未必是池明渊的对手,在池明渊说了这番话后,李凤荷直接单膝跪地,红着眼睛说道,“老将军,您今天若是执意要见公子的话,那就请您从风荷的尸体上踏过去吧!没有保护好公子,风荷本就死罪难逃,若是今日老将军能给风荷一痛快,也算了了风荷的心愿。”
“李凤荷!”池明渊怒不可遏的看着李凤荷,真气暴涨,只是池明渊即便再生气,再恼火,也还是没有冲着李风荷下手。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老将军动手,李凤荷就知道她赌对了,当即叩首道,“多谢老将军不杀之恩,凤荷留此性命必当征战沙场,为公子报仇!”
池明渊站在原地驻足良久,直到泪滴滚落,孔真玄,庄十月等人相继赶到,都是来者无言。
孔真玄往前走了几步,老泪纵横,“十二年了,公子,老夫跟了你十二年,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竟会为你穿上白衣。。”
庄十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李清泉侧着身子仔细听着营帐内的动静,略有迟疑。
对土龙山的项州军来说,孔真玄,池明渊他们的到来是个好消息,池明渊等人得知土龙山出事后,便让舒钧等人带着大军加快速度赶路,他们率先赶来,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一来就看到了挂满白幡的土龙山。
土龙山前军大营,陈辛如正在给池明渊等人讲述这些天发生的战事,同时也将土龙山的军力部署说了一遍,只有两万大军,要对抗山下五十万北蛮军,若是没有定州军,这场仗怎么打都打不赢。
池明渊腰间缠上白布,来到沙盘前,沉声道,“定州军还需七天就能抵达土龙山,只要能守住七天,战局就可有转机。”
众人纷纷点头,庄十月紧了紧手腕上的白布,沉声道,“庄十月愿与诸君共战土龙山,为公子报仇。”
孔真玄也跟着起身,“老夫一把年纪也想英雄一次,还请诸位将军能给老夫这个机会。”
“多谢先生,多谢诸位。”陈辛如哽咽拱手。
李清泉虽未说话,但她挺直的腰杆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接连四天,北蛮军并无异动,直到宁延头七之后的第二天,那漫山遍野才传来北蛮号角声。
良度禾为先锋,身边跟着福清四人,五人有恃无恐的朝着土龙山奔赴而来,身后北蛮军蜂拥而至。
土龙山战场上,陈辛如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北蛮军,双拳紧握,“又是良度禾和这些长老门长老,池将军,这四人手中都有北蛮国器助阵,实力强大,不可小觑。”
征战一生的池明渊什么场面没见过,岂会害怕这小小国器?
只见池明渊从身后取下自己配枪,银芒长枪之上真气炸响,“插标卖首!”
“呜呜呜。。。”空洞的号角声在土龙山上炸响,良度禾一声令下,十万北蛮军像疯了一样朝着土龙山冲去,看起来是要一举拿下土龙山。
武清手握虎首大刀,高呼道,“兄弟们,替五公子报仇,杀啊!”
“杀!”怒吼不断,滚刀营将士齐刷刷的冲了下去,身后的游弩边骑和陈辛如的留下营从两翼同时冲出,最后面的红纸营将士也不甘落后,跟在滚刀营将士之后冲了上去。
土龙山上烟尘四起,厮杀怒吼声不断,刀枪碰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这是一场关乎土龙山命运的绝命之战,是项州军将士的决死之战,他们牺牲了五公子,牺牲了宁伯丰将军,或许今天过后,连他们也会跟着牺牲,但是只要能守住土龙山,那他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随着良度禾和福清等人加入战场,人数本就处于劣势的项州军更显颓势。
“轰隆!”半空中雷声炸响,狂雷阵中,老天师陆平远悬空而立,双眼泛着雷电光芒的老天师捏动法诀,牵引天地雷电不断砸向战场,每次雷电落地都会劈倒一大批北蛮军。
福清眼神一冷,拎着自己的佛尘就冲入半空与陆平远扭打在一起。
有着惊雷助阵,池明渊厉声喊道,“杀!”
说罢,自己径直冲向战场,身后的孔真玄,庄十月,李清泉同时加入战场。
“嘭。”四人冲入战场的瞬间,叶墨剑,乌羽剑同时出现,一阵爆鸣声传来,真气罡风朝四周席卷开来,直接卷走了数百名北蛮军的性命。
长相顾,白樱,陶鸿雁三人看到眼前一幕,纷纷发出惊叹声,“是中原神剑!”
三人当即拿出各自国器,战场之上,各色真气飙飞,三人接连冲入战场,长相顾和庄十月扭打在一起,同为剑道高手,庄十月倒要看看这个长相顾有多厉害。
而擅使长矛的白樱则找上了同样用枪的池明渊,至于陶鸿雁则找上了蒙着眼睛的李清泉,李清泉手中乌羽剑接连翻转,刺出数道剑花。
“轰。”长老门四位长老都出现在了战场上,那陈皮子自然也不会缺席,上次被陆平远和蜀山逼退的画面始终历历在目,陈皮子今日也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决心前来的,岩熄剑在手的陈皮子高举岩熄剑冲入战场,直指半空的陆平远而去。
“噼里啪啦。。”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从天而降落在陈皮子头顶,陈皮子理都不理,瞬间挥动岩熄剑,接连三道剑气斩出去,那水桶粗细的雷电直接被崩碎,化作点点真气消散在半空之中。
福清一掌拍出,陆平远左手翻转,化掌为拳,和福清撞在了一起,真气激烈碰撞,半空的真气罡风一圈接着一圈。
两人都惊讶于彼此的实力,随着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分开,但陈皮子的岩熄剑接踵而至,自半空而落,陆平远双手迅速捏动法诀,脚下出现一面雷光大阵,阵法之上惊雷汇聚,形成一道雷电防御罩,陈皮子毁天灭地的一剑斩下来,刚刚好斩在了陆平远的雷电护罩上。
一声巨大的爆鸣声自半空而来,陆平远被震退数步,陈皮子也被打退到了福清身边,此时的福清感慨道,“中原奉朝的天师府果然名不虚传啊,今日算是领教了。”
“不过如此,再来!”不服输的陈皮子挺身而起,高举巨剑的他再度从一旁杀出,而福清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朝着陆平远冲了过去。
自是以一敌二,陆平远也是有恃无恐,只见陆平远嘴角呢喃,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没过多久,半空中雷电接踵而至,接连而至的雷电愣是将陈皮子和福清拦了下来。
“嘭。”又是半空的巨响,陆平远牙关紧咬,死死撑着这道雷电护罩。
陈皮子和福清实力不弱,两人全力进攻,就算是陆平远也有些顶不住了。
。。。
上面战场还在胶着。正面的土龙山战场上,与长相顾扭打在一起的庄十月很快就让长相顾知道了什么是十大名剑。
叶墨剑挥剑如泼墨,看似绵软,却是刚劲,接连几招过下来,长相顾已是有些顶不住叶墨剑的凌厉剑气。
“无相书!”关键之时,长相顾拿出了无相书,无相书出来的瞬间,长相顾实力暴涨,竟是挡住了庄十月的一击。
看着那悬与半空的无字书正不断赐予长相顾真气,庄十月再度提剑冲出。
两人你一剑我一剑的扭打在一起,剑气斑驳,根本无人敢靠近。
。。。
那白樱主动找上了池明渊,身为项州军绝顶高手的武道高手,池明渊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长枪飞舞,池明渊不断收招变招,几乎可以说是将白樱从头压到尾,白樱怒吼一声,拎着自己的长矛就冲了上去。
白樱枪法看似杂乱无章,然而却是内藏玄机,一招接着一招,速度极快,挥斥之时,呼啸如雷。
池明渊不慌不忙的接住白樱的枪招,等着自己出手的绝佳时机。
“铿锵!”两人的长枪长矛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爆鸣声。
就枪术的花哨美观来说,两人都比不上宁伯丰,毕竟人家宁伯丰是介云召的徒弟,但就杀人果决而言,两人却是远胜宁伯丰,尤其是池明渊。
“轰。”池明渊开始发力,直接一枪冲向白樱,白樱抬矛阻拦,“嘭。”
一枪一矛再度撞在一起,池明渊倒还好些,但真气有些顶不住的白樱开始节节败退。
被池明渊一枪震退后,白樱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渍,看着池明渊不屑道,“让你试试我汗国国器的厉害。”
“梵天印!”随着白樱的一声怒吼,梵天印应声而落,直接落在了池明渊头顶,池明渊微微皱眉,而后长枪直接盯住半空。
巨大的梵天印和梵天印撞在一起,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池明渊单手握枪,顶着半空的梵天印。
池明渊眼角一冷,双手赫然发力,然那半空的梵天印就是岿然不动。
这就是北蛮国器的威力吗?池明渊眼角阴冷的抬头看着那梵天印,哈哈大笑道,“不过如此!!”
池明渊猛然翻身,无数白色真气闪烁着雷电光芒自枪柄逆流而上冲到枪尖,接着一声爆鸣,即便有这国器加持,那白樱还是被打出数丈远。
这一刻,池明渊向世人证明为什么他曾是项州军中实打实的第一高手。
。。。
那陶鸿雁本以为自己挑了一个最弱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你能有多厉害,然而吃了乌羽剑几剑后,陶鸿雁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这女子剑气凌厉果断,狠辣无比,每一招都是必杀之术,而且一身黑衣的女子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然这手中的乌羽剑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杀气。
要知道李清泉可是连宁延都要敬其三分的女子,陶鸿雁又岂是她的对手。
陶鸿雁的花伞在空中飞舞,陶鸿雁眼不见心不烦,只是自顾自的挥舞乌羽剑,剑气纵横,每一剑斩下都让陶鸿雁挡的无比吃力。
好不容易躲开一剑,侧着身子看过去,那一剑直接将她身后的地面劈出了一道数丈深的沟壑。
头皮发麻!这女人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陶鸿雁嘴角一弯,镇节圭出现于手中,强大真气遍布全身。
李清泉面不改色的站在陶鸿雁面前,缓缓提剑。
似乎在说:今日,必斩汝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