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媒婆觉的自己有点接不住这保媒活了。
徐红霞只好同意李向东留在李家,至始至终没提向青一句,在她心里,这个早死的儿子,没必要记挂。
但她拒绝给孩子抚养费,理由是将来不用孩子来给她养老。
方橙不同意。
那就找村委吧,徐红霞同意了,在村委她可是有人帮她说话。这年头恶婆婆搓磨儿媳妇的,必是典型!
…………
今日里镇上方书记一行人来视察,看看农民手中有了土地是不是能吃饱喝足了,能穿上棉袄不?
上午还去看了集市,人来人往的,人们脸上没了愁苦,只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上曲家的工作做的不错,中午就在刘书记吃的便饭,还给了钱。
下午又到办公室听取工作汇报。
这方书记刚点头表扬了刘书记,要回镇政府时,见妇女主任曹巾帼带着几名妇女,两个孩子。一脸严肃的到妇女主任办公室。
方书记问刘书记道:“爱党,曹主任这是?”
刘爱党赶紧说:“大概是妇女改嫁的事儿,妇女解放工作也要做在前头。”
“不错,不错。爱党你这退伍不退色,一切事由赶前不落后!这要是村村都像你们这般积极就好了。走!去瞧瞧曹主任这工作做的怎样了。”
方书记的话让刘爱党心里跟机枪似的突突地。只希望自家娘们别说话你娘你爹的屁连放。
刘爱党见方书记已向旁边的办公室走去,妇联的高同志,民兵连的姜同志跟在身后,也赶紧上前推门。
曹巾帼是个爽快人,有事儿快办还不藏着掖着。到了办公室后,先给方橙倒了一杯水,又给王媒婆也倒了水。
而徐红霞和两个孩子没管。虽然现在讲究人人平等,可一辈子习得的长幼有序还是要讲究的。
让几位坐在长条凳子上,就问找来什么事儿。
这时刘爱党带着方书记进来,曹巾帼见状要打招呼,被方书记摆手让她继续。
徐红霞见有镇上政府的人,对今天回家嫁人更有信心了。
王媒婆则是想这几日没保什么乱七八糟的媒吧?
方橙一手牵一个孩子,心里想着重生的儿媳是不是从两千年以后回来的?在二千年时,这徐红霞也有七十五了,估计人老跟不上时代,学到手东西不多。
系统提示:一九九零年,亚运会前夕回到五零。
方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今儿这东西能要到手。
…………
曹巾帼先讲了:“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不能盲婚哑嫁的,也提倡寡妇再嫁。咱们说说今儿事吧。”
坐在长凳上的几人都没吱声,最后曹巾帼对王媒婆说道:“王春燕,你先讲吧?你无事不会去人家串门的。”
王春燕一听让她先讲,就站起来说道:“主任,我这是被徐重找去给他闺女徐红霞说媒。”
曹巾帼见她这般推委就教育到:“这说媒讲的是未婚青年男女!这徐红霞是已婚妇女!都是同村人你不清楚?婚姻自由,这爹娘说的只能是参考意见,什么事儿要红霞自己作主。”
“主任,这还真不能怪我,这徐重说他闺女守活寡不是个事儿。这年纪轻轻的,这夜里多难熬啊?所以我就想同为一村人,帮帮她再找户人家。”这事儿经王媒婆这一说,全变了味了。
王媒婆也发现说的不对版,连忙解释道:“这是徐重讲的,我只是个传话儿的。”
“你先坐下吧,徐红霞你怎么说?你爹给你说媒你知道吗?”曹巾帼又问徐红霞。
徐红霞低着头轻点了一下。
“你愿意吗?”
“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爹啊!这么年我从没管过他已是不孝。”徐红霞拿着袄袖擦眼泪,一副被家中老父亲逼的无奈样。
方橙和曹巾帼都想翻白眼了。
曹巾帼问方橙:“老姐姐,你什么意见?”
方橙轻声说:“徐红霞改嫁我没意见。万泉也不知死活,去镇上让政府给个离婚条子,她改嫁就行。万泉的两个孩子,她不能带走!”
曹巾帼听了,这方永华还算讲理,没有非让年轻的儿媳守着。
“那现在你们有什么谈不拢的?”曹巾帼问道。
徐红霞抹着眼泪讲:“我婆婆让我出养孩子的钱,这孩子谁养谁得孝敬,我将来不要孩子们孝敬,就不用出了。”
曹巾帼一听这话儿也在理,这徐红霞不出钱,将来不用得孝敬这不正合适吗?
“老姐姐,这红霞也说的对,你养了孩子,将来只孝顺你,痛快点个头就是。”曹巾帼这个法盲文盲的乱挥棒槌。
方橙摇头不同意。
这时在旁听的高同志都急了,出声道:“老大娘,这孩子都让你养了,你怎么还要吸儿媳妇的血?”
方书记原先觉的这老太太很通情达理,这会儿却死倔起来。
…………
这时刘爱党急了喝道:“方永华,这妇联高领导都批评你了,你还不认错?”
方橙转身看向村支书,高声问他:“刘书记,高领导说的就是全对的?你保证?你看过婚姻法没有?你什么都不懂这叫盲从!”
又把矛头指向妇联的高同志:“妇联的高同志,我方永华一个普通老百姓问您一个问题,妇联的全称是什么?”
被方橙的态度激怒了,不由也高声回答:“妇联就是妇联,保护妇女协会?联和会!”
方橙笑了一声,问曹巾帼:“大妹子,你们妇联除了解放解救妇女,还干什么?”
曹巾帼也觉的方橙瞎问!
“妇联不解救妇女,还干什么?”
方橙对在场没有出声的中年人说道:“这位领导,您觉的他们说的对吗?”
方书记觉的总少点什么,所以保守的说:“我们工作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不对的地方,老乡帮忙指正一下!我们不搞官僚主义,欢迎群众对我们进行批评。”
徐红霞拉了一方橙的胳膊小声说:“婆婆,你少说几句,会被抓进去的。”
这话被方书记听到了,批评道:“徐同志,我们是党的队伍,欢迎广大群众提意见,不是那国x军,请你别污蔑我们!”
听了这话,徐红霞放开了方橙的胳膊又低头坐下了。
方橙对高同志讲道:“高同志,你们妇联的文件上肯定会有公章,公章上刻的是妇女儿童联合会。那你说保护妇女,保不保护儿童?”
被一个农村妇女这么质问,高同志的脸红的。这平日开会成天的喊解放妇女,根本没看到保护儿童。
刚建国时在一线基层工作的许多人,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扫肓,就急匆匆的参加了工作。平日里只能把工作简化再简化,有时顾头不顾尾的。别看高同志又是钢笔又是本的,写的跟鬼画符似的。
方橙又向村支书说道:“刘书记,那婚姻法里讲的是保护妇女和儿童的权益。总不能徐红霞只享受了婚姻的权益,却不履行保护儿童的职责?”
刘爱党被问的懵逼了。
这一圈下来,个个都像刘爱党。
曹巾帼最震惊!她还没村里的老太太知道的多。
方支书听这老太太的话,才知道自己手下的兵,这几个都是些顾头不顾尾的。
连忙说道:“这位老乡,你觉的让一个无法养活子女的妇人出钱合适吗?”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方橙气走,反驳到:“那让我这一个年过半百,风烛残年,没有劳动力的老太太替她养儿养女合适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她出多少钱合适。”方支书觉刚才的口误肯定是嘴有了自己的思想。
方橙讲了要六人锅一口,方桌一件两条长凳。
“行。要求合理!”这时方支书感叹道。
又意味深长的讲:“老乡,这徐同志拿出这些东西,等她老了,孩子就要孝敬她了,你这亏了。”
方橙却讲了:“领导,那徐红霞六岁时生疮全身都烂了,她爹把当她狗卖时,我家万泉给了一块地瓜可怜她,她跟着来到我家,那徐重从我家挖走百斤粮。从六岁到现在有十九年了。我也把她当女儿养的,可现在要回去孝敬亲爹了!所以是谁养亲谁孝敬谁,能信吗?”
徐红霞这种表面柔弱,实则狼心狗肺的还是头次见。
…………
收拾好东西后,徐红霞想抱抱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回抱她的。
最后,徐红霞又给方橙跪下磕头。
“娘,以后有事我能帮一定帮!”
方橙听了,说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