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村里从未如此团结。
天一亮吊到树上的六人先被揍了一顿,全被押送到县城,村里出油出拖拉机。
古春寿想去,却被古春霖一腿踢了回来。
于是,他去方橙院里跪着了。
他确实有一次赌疯了,说把方玉甲押上的。
不过赌徒们对这位老烈属不感兴趣,才作罢。
今天被翻出来了。
方橙在方玉甲的记忆没找到这一出,她应该是不知道。
不知道好,省得气死。
方橙坐在院子里,没有搭理他。
“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为他没偷方玉甲的东西,是人品还行。呵!原来在赌徒的眼中,娘,婆娘,女儿一样啊!无非先后问题。方玉甲活的真没有自己。”方橙替方玉甲难过。
“娘,儿子,儿子错了。您抽我吧!儿子,我不是人!”古春寿觉的老娘真生气了。
系统回复:别生气,又不是亲生的,何必呢?
方橙对系统讲:不生气了。原先照看金鸽姐妹,如今杨四已伏法,金鸽的劫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去城里买房子住嘛!还有半年是七六年,十年结束,又是新的开始。
系统乐道:好的!一改革开放,咱们就去京城买房子!
方橙点头。
…………
“起来吧。我不生气了!”方橙微笑着对古春寿讲。
古春寿心里有点发毛,但也顺势起来了。
“这闹腾了一宿,我这困的慌,你回家去吧。”方橙撵人了。
“哎,好!那娘,您好好休息一下。”古春寿心里忐忑的走了。
回到家,大女在镇上上学,早走了。
金枝和建军要去村小学,大儿子跟他打了招呼,二女没理他。
家中两个小的,这会儿睡回笼觉呢。
许秀在锅里做的玉米咸饭,招呼他吃。
见他垂头丧气的,问他怎么了?
古春寿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被人卸腿卸胳膊的,他没这么沮丧。
“没事,太困了。吃了饭上工吧!”
许秀没多问,以为男人被气狠了!
…………
薛牡丹的大姐薛春兰,回老家来看看。
“咱这老屋换一批瓦吧?这屋子再淋两年就要塌了。”春兰对妹子讲。
薛牡丹也赞成。
“我先把钱都拿上,等你们有了钱再给我。”
“不用,大姐。我先拿!”姐妹二人争着拿钱。
“你三姐不知何了,从去x西疆建设兵团就没回来过。”春兰是老大,自然想东想西的,每一个妹妹都记挂着。
老三薛海棠嫁给东乡小柳村的柳志。
刚结婚的时候,夫妻二人,恩恩爱爱,不过两年,在薛海棠生了大儿子时,柳志出轨自己的学生。
薛海棠也不惯着他,连挽留都没有,离婚带着儿子去了西疆建设兵团。
这都有快二十多年了……从再次结婚后,大闺女都快二十了。
“不用回了,省的柳志又扒拉上。”薛牡丹气恼的讲。
柳志这几年经常找薛牡丹,要薛海棠的地址,找大儿子养老。
柳志十年前搞大学生的肚子,被迫与这个学生结婚。
柳志当年三十四,那个学生才十五。
二人摆酒结了婚,柳志被开除了。
那学生在生子时,一尸两命。
如今,周围人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年纪上来后,他特别想念自己的儿子,虽然他早就忘了孩子长的什么模样。
而薛海棠二嫁给了一位团长,又生了二子一女。
女为长。
跟着母亲改嫁的儿子,改了继父的姓。
如今已是钢铁厂的工人。
二人感叹了一会儿,又说起了这两天村里抓到的人败子。
说起了被儿押上桌子的方玉甲。
“不行!怎么就能这样算了?”方春兰哭了起来。
方春兰也是烈属,男人是解放金山县时没的,只留一儿一女给她。
一个寡妇带看儿子长大成人多么不易,没人比她更清楚。
“姐,要不你去探望一下六奶奶?”薛牡丹讲。
“好!”
…………
“六奶奶,您这是越来越年轻了!”薛春兰见到方橙后,十分惊讶。
薛牡丹经常见到方橙,根本没觉出有什么变化。
又见她整洁的小院,种满蔬菜和粮食,觉的自己不如老太太。
方橙知道她好意。
先出声安慰她:“春兰,不必为我难过。来!进来尝尝我刚做的咸蛋黄月饼。”
见老太太真没有往心里去,薛春兰也没说什么,开心的吃月饼,听老太太讲月饼的做法。
离开方橙家时,手中还多了两斤月饼。
方橙对系统讲:“这才是个苦命人啊。十八岁嫁给了十岁的小丈夫。男人十八时又牺牲了!哎,留了一子一女给她。这一辈子守着心中的小男人过。”
系统吐槽:根本就不苦好吗?有儿有女,每个月还有抚恤金,儿女学习都有加分项!这是多少女人所向往的生活?你羡慕不?
方橙哼笑一声:“我现在的生活不就是?”
系统哈哈笑了几声。
…………
杨四以流氓罪,流窜罪,赌博和盗窃罪被判了二十九年。
“老尼”夫妻俩判五年,其余三人判三年。
秋风起时,方城没有接着种菜,而是收了粮食和夏天的菜。
在学生秋假以后,就把家中东西收拾,去城里买房去。
方橙是城市户口,落在金山区。
于是方橙转悠了两天,买下了城中村的七间正屋带大小厢的宅子。
简单的收拾两天,又在城里供销社买上了一口锅。
在金山县城安了家。
回到村里,等王干事上门送粮时,告诉了王干事,她在城里买房子了。
告诉了王干事新地址。
王干事开心的讲:“这回可近了,我家就在你不远处。以后啊,我帮您可顺手多了。”
“经常去我那吃饭!这住在城里,可就没有人说了。”
“好的,大娘,我想吃您做的包子!去年吃了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行!管够!”
…………
方橙的离开,除了寥寥几人没有和古家兄弟俩说。
主要是方检不稀见他俩。
而二人也没脸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