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憎恨你们这群把情爱当成比天大的人，原本以为你们蠢你们的，只要不妨碍到我头上，我就无所谓，谁知道就连跟我最亲密无间的你，都选择了当蠢人这一条路。”
    苏瑶琴看起来脆弱得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蝴蝶风筝，脆弱单薄，哪怕是没有学过武的人都可以将重伤中的她杀死。
    可是，她偏偏如此顽强。
    苏轻柔按住激动的苏瑶琴，害怕她空眼眶上的伤口崩裂。
    “我只是不希望成为你手底下的弃子，你为人自私自利，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攻击算计的对象，我只是变得跟你一样而已。”
    她伸手想要去触摸苏瑶琴那只被白色绷带裹住的眼眶，但是摸到了湿热的人血。
    混着水边特有水草腐败的腥臭，苏瑶琴眼眶流出的血不值一提，只是不断流出，染红小半张脸。
    苏瑶琴忽然就笑了，唯独剩下的那只好眼睛闪烁着一种怪异的光，桀桀笑着，“你选你的报复，还是选我？”
    局外人的苏晚清笑得前仰后合，她重生之后就发现自己并非高道德的圣人，她就是喜欢看着那些仇人一个一个倒霉，不断受到折磨，于痛苦中绝望死去。
    “你自诩为天下百姓求一片盛世太平，立志参军报国，我佩服你！”
    苏晚清抚掌大笑，语气中却是带着数不尽的嘲讽，无论世上有再多精忠报国的武将，只要皇帝是个昏君，那百姓就永无宁日，她觉得苏轻柔只是有点武侠梦的傻子。
    天真到可笑。
    “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三妹妹你要怎么选？”
    苏晚清身轻如燕，点地虚空飞到轮船甲板，跟船上三人对峙。
    她离得很远，但是手中却是拿着一把泛着紫色的毒针，笑着把玩。
    “世上多得是野心家，他们为权力地位争斗不休，但最后都尘归尘，化成烂泥巴，就像李斯死前还想着跟自己孩子牵黄狗打猎，越是随手可得的真情越是不值钱，到最后才知道珍惜。”
    野心家一生都活在权力倾轧之中，都像活在斗兽场里的困兽，撕碎敌人才有机会活下去，否则，就会被敌人撕碎。
    因为顺天侯的缘故，苏轻柔这辈子都是跟朝堂捆绑在一起，或女承父业，成为下一代枭才，或入宫为后，成为未来傀儡天子的偃师，操控这个王朝。
    即使苏晚清这个变数出现，苏轻柔还是不会改变她被卷入政治漩涡的一生，不管是当侯府小姐，还是军队将军，她这辈子都跟顺天侯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只说会将苏瑶琴活得带到你面前，但是我没有答应之后我不杀她。”
    苏晚清看着地上躺着的萍依，脸上是小孩准备耍无赖的狡黠。
    曼殊那边倒是逐渐占了上风，陈老鬼越老越不中用，眼下已经被曼殊砍掉了脑袋，他带来的杂兵也被黑网杀得只剩几个。
    横尸遍地，但又很安静，顺天侯忙着造反，兴许是没工夫搭理这边。
    苏晚清身后是千机阁的下属，她甩了一根毒针在苏轻柔肩膀上，顿时那只手臂紫红肿胀，沉重得难以抬起。
    “我这个人比较小肚鸡肠，谁欺负过我，我是一定要还回来的，现在，我希望你把苏瑶琴从船上推下去，就像当初你推我下画舫那样。”
    苏晚清单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桃花眼笑眯眯，但是杀意流转。
    “你只能二选一，是要你的前途，还是要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