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是个富婆，有钱得很，原先在云川城就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如今来了泉州，跟房石灰合伙，生意更是如日中天。
    正堂里摆放着山一般高耸的冰块，一踏入，就清凉不少。
    原离木着的脸，终于露出高兴。
    原离其实比苏晚晴看上去大不了多少，也就长她一两岁，她抱着刀，坐在苏晚清的位置上。
    苏晚清则粘糊在苏渠身上，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味朝着苏渠念叨这些时日自己的所见所闻。
    好不容易说到正题，苏晚清又挽着苏渠的胳膊，说自己很想念逝去的母亲。
    苏渠脸上落寞，但目光看向年轻的孩子时，眼神中又带着无限憧憬，她温柔地给苏晚清打着扇子。
    “好清清，这世上很多事，看上去是非黑即白，存在一定区域的灰色地带。
    但实际上，依旧是黑白分明的。那些别人叫你看到的是假象，只有让你永不吃亏的，才是实打实的正道。”
    权力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来没有敌对双方都活着的例子。
    必须要争出个高低输赢，确认自己的绝对权威。
    苏晚清笑得甜美，“那姑姑要不要帮帮你最喜欢的孩子一个小忙呀？”
    随机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黄金匣，按动中间的蛋白石，盒子上下弹开，露出一枚摔碎的红玉凤凰花。
    房家船队的旗帜，就是泉州最具有代表性的凤凰树。
    历代房家都会给小辈一块上好红玉雕琢出的凤凰花玉佩，寓意房家子嗣前程似锦，轰轰烈烈，不枉这一世来人间闯荡一番。
    苏渠与房石灰是闺中密友，对此物自然熟悉，她拈着那一块刻字的碎玉。
    “房刺鲤的那枚碎玉。”
    苏晚清乖巧点头，“姑姑，清清想要跟你那位好朋友谈一笔大生意。”
    苏渠笑着刮了一下苏晚清的鼻尖。
    她总能从苏晚清的脸上，看到当年的杜若的影子。
    她希望杜若没死，这样，就不用年年祭拜她的衣冠冢，浪费那些纸钱。
    “姑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她，请帖已经送过去了，今夜的酒席请了泉州最好的酒楼来办。有姑姑在，清清你想办的事，一定会办成的。”
    苏渠收了扇子，拉着苏晚清起身。
    “好清清，姑姑带你跟你朋友去看个宝贝。”
    富婆眼中的宝贝，自然是稀罕物。
    房石灰要养船，钱从自己母亲的私库里来。
    房刺鲤死后，那处私库就被隐藏起来，直到房石灰彻底掌权，才将私库打开。
    一番拨乱反正，私库钥匙暂且交给了苏渠掌管，黑钱洗白，苏渠用钱生钱，日进斗金，买了一个西洋武器库。
    全都是西洋来的好东西。
    苏晚清看着满库房的火枪，两眼放光。
    “姑姑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这些了。钱不钱的，等我百年之后，都是好清清你的，只有这些火枪现在给你，才算帮到你。”
    苏渠对苏晚清的疼爱，既是长辈对孩子的怜爱，又是对故人的怀念。
    原离是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库房，摆放的火枪，完全够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使用。
    更别提，她还看见了一边角落里的火炮跟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