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体怎么样?”坤宁宫内,崇祯问刚刚给皇后诊脉的太医。
这是太医院里唯一的女太医,医术虽然不是很高,却也比御药房的宫女强了百倍。
女太医刚要施礼,被崇祯打断:“无需多礼,长话短说。”
“皇后应该是操劳忧虑过度,再加上气血不足导致的昏厥。就目前的情况看没有大碍,但是苏醒后需要静养。”
“多久能苏醒?”
“随时可能会醒!这是臣开的方子,此药方需要经过院判审核,没问题的话会直接送往御药房。”
崇祯点点头:“王承恩,从内帑给太医院拨五百两银子,作为这个月的绩效银。”
“多谢陛下!”几个太医感恩戴德的躬身施礼。
等太医们离开后,崇祯坐在皇后床榻前开始思考。
皇后大概率是累病的。
随着细盐的销量越来越高,产量就成了问题。
周皇后是那种事必躬亲的人,为了增加细盐销量,没日没夜的盯着后宫制作细盐。
时间久了肯定会出问题。
得给皇后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才行。
想了一会,崇祯吩咐道:“请懿安皇后(崇祯皇嫂)来一趟坤宁宫。”
一刻钟后,懿安皇后来到坤宁宫与崇祯面谈。
懿安皇后张嫣字祖娥,小名宝珠,河南祥符人。
张嫣以美着称,其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被后世人称为古代五大艳后之一。
崇祯上一次与张嫣见面还是在李自成围城前,时隔数月,张嫣又消瘦了些许。
看来紫禁深宫很是熬人。
崇祯不敢造次,命人给懿安皇后赐座后开门见山:“皇嫂,朕有件事想请皇嫂帮忙。”
“陛下请讲,臣妾闲来无事,正想求陛下给些差事。”张嫣温婉一笑,气质斐然。
崇祯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朕打算把制作细盐的事暂时交给皇嫂,同时让皇嫂帮周皇后打理后宫。”
崇祯这么做有他的顾虑。
周皇后是后宫之主,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
如果在她生病期间将这些权力交给其他嫔妃,后宫很可能会乱。
因为里面涉及到争权和争宠。
有些人一旦尝到权利的滋味,再也无法摆脱这种诱惑。
懿安张皇后不同,她的字典里没有“争宠”二字。
不但是崇祯的皇嫂,还有管理后宫的经验。
张嫣早已得知周皇后的情况,所以当崇祯提出要把制作细盐和打理后宫的事交给她时,没有任何犹豫:“只要陛下信得过臣妾就行。”
“信得过,纵观整个后宫,唯有皇嫂能让朕百分百信任!”崇祯一脸认真地说道。
崇祯所言非假,如果没有张嫣,崇祯不会顺利地坐上皇位。
“臣妾遵旨,不知陛下第二件事是什么事。”
“麻烦皇嫂给太康侯送个口信,让他减免庄田佃户的田租。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朕可以...”(张嫣父亲张国纪被封为太康伯,后因捐饷进爵为侯。)
“臣妾遵旨。”不等崇祯说完话,张嫣直接答应下来。
她是先皇遗孀,崇祯是一国之君。
皇帝好不容易开口提出了要求,此时不帮何时帮?
“那就有劳皇嫂了!”崇祯对着张嫣拱了下手,起身离开。
周皇后身体并无大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大明朝五条战线!
宣府镇是阎应元;京师外面有刘文耀,巴克勇,吴三桂;大名府有黄得功;川蜀一带是秦良玉。
京师里面是他!
别人都是外战,唯独他是内斗。
与勋贵斗,与文臣斗!
历史上大明朝这些勋贵文臣有一个特点:外斗外行,内斗内行!
内部敌人要比外部敌人难缠的多!
诏狱内,空气异常难闻。
外面艳阳高照,这里黑暗无比,昏黄的火烛在墙壁上留下斑驳疏影。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血液的腥,汗水的酸,尿液的骚以及各种不知名的味道。
让人闻之作呕。
崇祯地坐在椅子上,仔细听着隔壁牢房牢房传来的声音。
“薛大人,知道为什么进诏狱吗?”东厂提督王之心问。
“你出卖我!”薛濂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出卖?哈哈哈!”王之心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我是陛下的人,效忠陛下是理所应当的事,你连这点道理还不懂吗?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想打发我,可能吗?”
薛濂同样冷冷一笑:“王之心你太贪了!太贪不是一件好事。”
“这就不劳阳武侯费心了!说罢,你为什么要屠戮无辜百姓?”
“我是大明侯爵,视百姓如刍狗,想杀便杀!”薛濂嚣张的回答道。
王之心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副夹棍,命人给薛濂戴好,“薛大人,一会喊疼的时候可别省力气。”
薛濂有点慌,但不是很慌:“王...王之心你大胆!我是大明侯爵,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对我用刑。”
王之心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陛下的旨意?”
薛濂顿时愣住了,他在脑海中快速将之前的事过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遗漏。
“既然你有陛下的旨意,那我认罪便是。”
“认罪?”王之心没料到薛濂竟然如此痛快,提前准备好的酷刑也没了用处。
他嘲笑道:“还以为薛大人长了一身硬骨头,没想到比面还软。既然打算认罪了,那说说吧。”
王之心命人拿出纸笔,在旁边记录。
一刻钟后,薛濂将自己的罪行交代完毕。
霸占民田,贿赂宦官。
除了这两项罪证,其他的一概不认。
“薛濂,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是吗?”王之心拿着口供,眉头紧锁,“此前你贿赂我时说的清清楚楚,要我将那些百姓放回家,你则趁着他们回家的时候派兵屠戮消灭证人。”
“为何不敢承认?”
“做了的事我认,没做的事我凭什么认?”
“用刑!”王之心懒得废话,直接动用刑具。
阳武侯薛濂也算个人物,愣是挺过了三种刑具都没承认。
王之心怕薛濂挺不住死了,便不再用刑,而是用各种言语刺激他。
薛濂还是不承认!
一天后。
京师勋贵们陷入到恐慌之中。
因为定国公和阳武侯府上死了两个人,死法与周皇后的侍膳太监一样,都是上吊而亡。
太诡异了!
京师一座不起眼的宅邸里,咆哮声骤然响起。
“到底是谁干的?”定国公盯着永康侯问。
“不是我,我没那个本事!”永康侯徐锡登回答道。
“也不是我!”定西侯蒋秉忠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武安侯郑之俊,临淮侯李弘济,安乡伯张光灿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你我,那么凶手就只有他了...”
“谁?”
“薛濂!”徐允帧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薛濂不是要拉我们下水,而是已经把我们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