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停下来了?”邢道荣望着前方突然停下的斥候问道。
“中郎将大人,这里有一具尸体!”一名白马义从的士卒回道。
“尸体?战场上不都是尸体么?”邢道荣挑眉问道。
“但是这个好像是我军的。”那名士卒说道。
“我军的?去几个人给收回来,带到后方去安葬。”邢道荣吩咐道。
很快便有数十名白马义从的斥候驾马赶了过去。
他们希望这是自己的袍泽,能够带回去入土为安,但又不希望是自己的袍泽,因为虽然有人一直没有归队,但他们宁愿想着袍泽还在继续征战,只是忘了归队的时间。
他们忐忑不安的跑过去,想要看清地下躺着的是否是自己熟悉之人。
“顺子啊!我的顺子啊!”一名士卒突然嚎啕大哭,猛烈的摇晃着顺子,想要将他摇醒。
“唉,去吧。”邢道荣叹了口气,随后让人送他们两个回到后方,料理顺子的后事。
战场之上,能够获得一个全尸,已然是一大幸事了。
“中郎将大人,我已联系到将军。”这时田良驾马追了上来喊道。
“主公怎么说?”邢道荣急切的问道。
“将军让您按兵不动!”田良喘了口气。
“好。”邢道荣点了点头大喊:“大军除斥候外,全部停止行军!”
“诺!”众人应道。
“将军说没说他什么时候能到?”邢道荣望着前方,眉头紧锁,生怕乌若利跑了。
毕竟这样的大鱼,没人会不动心!
“没说,不过末将听到将军说加速行军。”田良想了想便回答。
“好吧。”邢道荣面无表情的说道。
“阿荣,阿荣!”田良身上的通讯令牌传出声响,田良见状便递了过去。
“老潘!”邢道荣惊喜道。
“阿荣,不要轻举妄动,等着我们过来!
机会只有一次,千万别打草惊蛇!”潘凤焦急的话语透过令牌传了过来。
“放心老潘,你还不相信我?我最沉着冷静了,不会坏事的。”邢道荣笑道,还好刚刚没有听信高斌的蛊惑,如今无比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
潘凤听到这句话语气一滞,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另一边的令牌中久久没有回音,邢道荣晃了晃令牌,叹了口气,“这玩意,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属下用的时候也遇到了这个情况。”田良笑道。
“没有,我听到了。”潘凤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是声音低沉了许多:
“总之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和主公还有韦梁中郎将已经往你那赶了,很快就到了。”
“老潘你放心,我等着你。”邢道荣嘿嘿笑道,随后将令牌收起。
转身吩咐道:“全军保持戒备状态,直到主公到来!”
“诺!”
......
“殿下,前方的秦军斥候越来越多了!”有匈奴武将汇报道。
“都解决掉!”乌若利冷声道,他如今的眼中只有林跃!
他必须要复仇,洗刷自己的耻辱!才能获得诸王的支持!
“是!”匈奴武将应道。
“等等!摸清秦军的位置和人数了么?”乌若利叫住了他,突然询问道。
察吉见此微微点了点头,还好乌若利王子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时刻保持冷静,这是除了深谋远虑外,将领另一个必须拥有的能力!
容易受人挑拨、容易冲动上头的人,并不适合战场,中原的史籍上,记载了无数因为冲动上头而导致兵败的例子。
所以就目前来看,虽然乌若利依旧照冒顿太子差的很远,但相比较于半年前,已经成长很多了。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看法。
“大致摸清楚了,他们大军大概有十万人,皆是身骑白马,距离我们大概有五十里远。
斥候来报,秦军似乎有些犹豫,如今停滞不前留在原地。”匈奴武将说道。
“再探再报!”乌若利厉声道。
“是,殿下!”匈奴武将拍马向前奔去。
察吉更是满意,情报更是战场上的重中之重,看来乌若利王子在北海与丁零人交手的半年里,收获不小。
与半年前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但他还是问道:“殿下,我们如今离右贤王的部队已经超过百里远了,不用等一等他么?”
“没时间了!右贤王发现我们加速,会追上来的。”乌若利摇摇头道。
乌若利虽然这么说,但察吉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刚刚那个秦卒没有说谎的话,那个踌躇不定,犹豫不前的人,正是邢道荣!
这也符合我对他的印象,此刻我心中有八成把握就是他!
所以机会难得,不能拖延!”
此刻众将皆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乌若利分析形势,因为战场上任何一个信息都无比重要。
只听乌若利接着说道:
“那身骑白马的十万骑军定是那白马义从,是林岳手下最为精锐的骑军!
邢道荣身为武将,却心生惧意不敢向前,白白浪费了这支骑军的战力!
所以我们只需包抄过去,趁他们军心大乱之际三面合围,定可大获全胜!
如此林岳手下最强战力,便将灰飞烟灭。而没了白马义从的林岳,便如同失去了双腿的狼王。
到时候擒林岳,就如同擒鸡一般简单!”乌若利眼中充满了战意,恨不得此刻插上翅膀飞到林跃面前!
“可是,如果林岳真的这么弱的话,殿下您是怎么输给他的?”
乌若利骑在战马上的身形一震,差点摔落马去,他缓了缓身形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阿愣,心想艾克拉长老从河南地带回来的这员武将是个什么货色?还长没长脑子?
紧接着乌若利便怒火中烧的吼道:
“此一时彼一时!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乌若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