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秦军大营,
时尖端面色扭曲,趴在一处营舍内的床上。
而他周围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重重异人,他们纷纷将脸凑到时尖端的臀部,望着那上面敷着的不明药物,眼中皆是充满着好奇。
“呜~”
时尖端忽然感到屁股一阵刺痛,他扭头回首望去,只见一人将一根手指在身旁一人的衣服上蹭了蹭,满脸尴尬的对着时尖端说:
“好奇...好奇...兄弟别见怪。”
时尖端有些没好气,但还挤出个笑脸说:
“诸位兄弟都别碰了,我这屁股都被拍烂了,再禁不住碰了。”
众人见状有些好奇,纷纷惊讶道:
“我淦,这就是杀威棒啊,没想到能将人打成这个样子。”
“是啊,从来都是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今天我就见到了。”
“时兄弟,就这么打你,你都能忍住一声不吭?”
时尖端闻言脸色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说道:
“当然,我一想到宋江哥哥临行前曾对我的嘱咐,再想到我受宋江哥哥提携,自然不能给哥哥丢份、更不能坠了我梁山的威风!
我便咬紧了牙关,不曾喊出一句!”
众人闻言是神色各异,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宋江的人,怪不得如此有胆识,与他们这群摸鱼的表现得截然不同。
而这时两道声音悄悄响起,
“不会是直接打昏死了过去吧?”
“死鸭子嘴硬......”
话落,营舍内鸦雀无声。
时尖端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想是哪两个傻x说人坏话还不背人?
不过他却没有寻找,而是直接略过,对着众人笑道:
“不过诸位兄弟今日的表现也令我时尖端钦佩不已,面对那秦军的威逼利诱没有透露出一句,更是不曾屈服于那林岳的淫威之下。
等兄弟我回到梁山,定然要在宋江哥哥面前,为诸位请功!”
众使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他们纷纷笑道:
“胡说,我等只是做了我等应该做的罢了,要说这真正有功之人,非你时兄弟莫属!”
“对!时兄弟你不单单令我们钦佩,更是令他不可一世的林岳所折服!兄弟你才是吾等楷模!”
“对啊,我等回去定然会一五一十的向宋江哥哥禀报,将兄弟你的英姿飒爽、你的英雄事迹传回去,让我梁山兄弟知晓时兄弟你的大名!”
时尖端闻言眼睛都眯在一起,他扭过头对着众人拱手笑着说:
“多谢诸位兄弟,等在下回梁山后,也会将诸位兄弟铁骨铮铮的事迹传回去,让那群梁山老卒知道,我们玩家之中没有孬种!”
众人听闻“梁山老卒”这四个字,皆是面露怒意,他们纷纷喝道:
“狗屁的老卒!一群老兵油子,没有我们玩家,他们算得了什么?”
“对啊,别说占领半郡之地了,他们梁山也就是“一县”的实力,没有我们他们连大野泽都走不出去!”
而在发牢骚的同时,也有几人半蹲在时尖端身旁,对着他说:
“时兄弟是哪里人啊?”
时尖端闻言笑着说:“小弟不才,乃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另一人拽了去,
“时兄弟你有没有公会啊?在下乃是天朗公会堂主,我们天朗公会正需要小时兄弟你这样的人才!”
“我现在还没有公会,不过我目前还没有加入...”
时尖端话音未落,便又被另一人打断道:
“小时兄弟,我有个妹子在现实中是网红,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你去一边去,什么网红也好意思来沾我时兄弟的边?”一人粗暴的打断,他对着时尖端说:
“我妹子是医生...”
时尖端一听医生便来了精神,他问道:“真的?”
“当然,是男科的!”
时尖端顿时眼神一亮,但随即便是猛地摇头。
而这时,营舍的门忽然被推开。
众人下意识皆是向外望去,只见几名士卒提着一个个的木桶走了进来。
众士卒有些戒备,纷纷向后退去,只剩下时尖端一人趴在一处一张木床上望着他。
时尖端咽了咽口水,问道:“几位兄弟来...来此何事啊?”
其中一名士卒回道:“使者莫慌,如今午时已过,我们大人想起你们还没吃饭,便吩咐我等前来为尔等送些饭食。”
时尖端松了口气,他是生怕魏忠贤那个阉人怕他过的太好,再来打他一顿,为他增添一些“荣誉勋章”。
而那名士卒半蹲了下去,将木桶放在地面,随即缓缓将其打开。
时尖端望着饭盒中的几道佳肴,不禁笑道:“伙食不错啊。”
“四菜一汤,信使莫嫌简陋。”士卒搬了张桌子过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将筷子递到时尖端的手中。
随即他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士卒便纷纷向前将木桶摆在了地面,那士卒对着面前的十余名信使,沉声说:
“这些是你们的饭食。”
随后他对着时尖端点了点头,便笑道:“信使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尽力帮您解决。”
时尖端点了点头笑道:“还不知兄弟名讳?”
那士卒在营舍门口停下脚步,笑着说:“信使叫我黑子便好。”
随即营舍的门便再次关上,
而下一刻那些信使便纷纷聚在时尖端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
“这伙食也不怎么样啊?”
“还行,最起码有肉。”
“现在秦军缺粮,四菜一汤已然是对我等的礼遇了。”
时尖端笑着说:“诸位兄弟先吃吧,我们办好了事,回去宋江哥哥自然会好酒好肉的为我等庆功。”
众使者纷纷点头,纷纷奔着食盒走去。
而这时忽然有一人纳闷道:
“我们怎么只有两道菜?”
“对啊,怎么到我们这就少了两菜一汤?”
“会不会是忘记拿了?”
“我们去问问,不会是他们贪墨了吧?”
“对,问问!”
很快,黑子便折返回来,他听完使者的话后便冷着脸回道:
“没错,就是两道菜。”
而这时人群中一人低声不满的说:“那凭什么他是四菜一汤?”
黑子闻言面色一凛,他喝道:
“时信使乃是侯爷亲自夸赞的勇士,更是我等所钦佩之人!自然是额外开灶多做了两道菜!”
黑子不屑的瞥了一眼他们,
“尔等是什么身份,也想着吃上四菜一汤?”
众使者闻言面露不悦,但却没有开口。
黑子见状便寒声道:“你们如今在我们手上,还这么多要求?这菜你们吃不吃,不吃我们便拿去喂狗了!”
而就在这时,黑子身后却忽然传出一道突兀的声响,
“咕~咕~”
黑子神情一震,他连忙怒视着回头,而这时其中一名士卒涨红着脸说:
“大人,属下...属下的肚子忽然有些痛...”
黑子骂道:“肚子痛就去茅厕,丢人现眼的玩意!”
“诺!”那士卒慌忙向后退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黑子黑着脸说:“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这饭你们还吃不吃?”
众使者你看我我看你,但却无人开口。
黑子见状便吩咐道:“兄弟们,将他们的食物拿出去喂狗!”
“诺!”众士卒应道,随后纷纷向前拎起木桶便向外走去。
黑子见状便对着时尖端说:“兄弟你好生吃饭,一会军医会再来看一看,没问题的话便有人安排你们离去。”
时尖端忙不迭的点头,随后黑子便再次走出营舍。
而等到营舍的门再次闭合时,众使者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交头接耳。
“你刚刚看没看到,那士卒望着饭盒中的饭菜时都咽口水了?”
“看到了,搞不懂他们为何看着这等伙食还能成那副样子,真是上不得台面。”
“我面前那人倒时没咽口水,不过他却直勾勾的盯着那饭食,那眼神比看到娘们还火热!”
“真是搞不懂,这玩意是人吃的?”
“不对,这秦军是真断粮了!”
“刚刚那人肚子响,不是因为肚子疼,而是因为饿的!”
“真的假的?”
“淦,我们这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啊!”
“那黑子还说喂狗,我看他们都能和狗抢食!”
时尖端听着这些面露笑意,他用木勺舀了口汤缓缓喝了下去。
而这时一人说道:“我们得出去看看,看看秦军还有没有瞒着我们的地方!”
另一人说:“不会遇到危险吧?”
“怕什么?我们是玩家,大不了一死,我们又不是不能复活!”
“说得对!”
众人群情激动,但过了许久,也没有人踏出营舍。
时尖端见状心中不由得暗骂,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趴在床上等待,等待着秦军放他们回梁山。
而守在外面的黑子此刻正站在李义府身旁,他眉头紧蹙,双眼望着营舍大门的方向很是紧迫。
而这时李义府淡淡的说:“不要急,越急越容易出乱子。”
黑子按捺住焦急,点头称是。
而不久过后,营舍的门忽然被推开。
黑子眼中一亮,他连忙对着不远处的士卒打了个手势,那些士卒见状便手忙脚乱的向后跑去,而黑子也连忙跑了过去。
而那人蹑手蹑脚的走出营舍,很快便有一人赶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黑子问道。
那使者连忙堆笑道:“军爷,有水么?”
他见黑子皱着眉头,连忙说道:“是时兄弟口渴了,就是那个被打屁股的时兄弟。”
黑子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但还是冷声道:
“我去给你取。”
那使者见状连忙说道:“军爷,我帮你们一起去吧,正好顺便也能给其他人取来些,省的麻烦军爷您。”
黑子闻言犹豫片刻,但还是点点头,
“别乱跑,不然小心刀剑无眼。”
“是是是,我们只是口渴罢了。”那使者谄媚的笑道。
而黑子则一路带着他向外走去,而那信使眼睛则四处乱瞟,不断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砰。”
信使忽然感到一痛,不知何时黑子已然停下来脚步,他冷不丁的撞了上去。
黑子寒声道:“前方就是了,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好的军爷。”使者连忙应道:“您请!”
待黑子迈进前面那座屋子后,使者便扫视一圈周围,认准了一个方向便悄悄走了过去。
而屋内的黑子此刻正悄悄注视着这一幕,他拿出通讯令牌,对着其中喊道:
“乙队,乙队,那人奔着你们的方向去了,你们做好准备。”
片刻后,令牌中传来回应:“诺,乙队准备就绪!”
而这时一队甲士正在巡逻,使者见状四处扫了一眼,不得已推开一处虚掩着的房门,便躲了进去。
“哗哗...”
甲叶相撞声渐渐远去,那使者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想要看看这房间是什么地方,但当他转过头后,却忽然发现竟然有十余双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自己。
他当即双腿一软,只见这十余名士卒此刻正端着饭碗,聚在一个个木桶旁,但此刻却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不善的望着自己。
他大脑一片空白,额头冷汗直流,憋了半天才颤抖着开口:
“哥几个吃着呢?”
其中一名士卒面露不悦的问道:“你是使者?”
使者闻言心头一震,他又望了一眼几人,却发现几人好生面熟,再一细看,这些人正是刚刚跟在黑子身后,给自己送饭的那些人!
而他们围绕着的木桶里面,也正是他们刚刚不要饭食!
他大脑有些短路,问道:
“你们不是说喂...喂狗么?”
那士卒闻言当即将筷子摔向使者,低喝道:“你放什么狗屁呢!”
使者心中忽然明悟,他眼睛一转,便故作疑惑的问道:
“你们不是说要拿去喂狗么?”
而这时士卒中又有一人扒拉了一口饭,塞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说:
“我们替狗尝尝咸淡。”
使者闻言心中暗喜,但他转念一想怎么这话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呢?
这替狗尝尝咸淡?狗还没吃呢?
不过他并未细究,而是继续装傻充愣道:“尝出来什么来了么?”
那士卒闻言说道:“还没有。”
他又趁此机会塞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你吃着怎么样,是咸还是淡?”
使者有些诧异的回道:“我还没吃呢啊。”
那士卒闻言笑着回道:“那倒也是,这咸淡还得狗自己尝,我们尝的也不准。”
那使者闻言脸色一黑,不过他还是问道:“诸位兄弟不会是饿坏了吧?”
这时一名士卒站起来喝道:
“怎么可能!我等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只不过最近吃的太油腻了,试试你们的清淡饭菜而已!”
“对!昨夜我还吃...嗝...吃了个肘...嗝...肘子呢!”
使者瞥见开口那人嘴边那深色的汤汁,以及一人止不住的打嗝声,心中偷笑不已,看来这秦军缺粮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大喝声:
“给我找!不能让他窥探到我机密!”
“诺!”齐喝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而那信使闻言当即双腿一软,后背靠着木门甚是惊慌。
但比他更为惊慌的则是身后那无数士卒,他们皆是手忙脚乱的将木桶收起,随后各自擦好嘴巴。
而这时一名士卒来到他面前说道:“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我刚刚叫你来干活,听清楚没?”
使者闻言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头。
而那士卒则将使者推了出去,随即大喊:
“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