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发现了!”
武松身形一滞,鲁智深也是呆滞当场!
二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收场。
因为军师刚刚说的话中,没有这条啊!
而潘凤与邢道荣此刻也是浑身紧绷,望着那掉进坑中、声音逐渐变小的战马,一时间心中后怕不已。
若是他们刚刚没有等待,而是直接冲过去。一旦成千上万的战马全力冲锋之下,即使前方的骑卒落入陷阱中,后方的骑卒也是无法停下,只能眼睁睁等待着掉进陷阱中等死这一个下场!
邢道荣此刻不禁怒骂道:
“这群该死的饭桶,竟然还有着如此阴险的手段!当真该死!”
而潘凤则是当即吩咐身边副将,
“来人,再牵来百匹战马,从两侧放过去!”
“诺,将军!”
副将应道,随即快步向后跑去。
而此刻武松与鲁智深也回过神来,二人对视一眼,武松率先问道:
“师兄,我们如今是战是逃?”
鲁智深向后望了一眼,因为刚刚想要在秦军落入陷阱中第一时间便反攻,所以并没有让梁山兄弟们全速登船,导致如今仅仅只有几十艘战船驶离大野泽沿岸,还剩下武松麾下七、八万士卒没有撤离。
如今若是战,面对与之人数大致相等的骑卒,只有大败溃散这一个下场。
而若是撤,在前排列阵士卒迎敌之际,想必还能撤出去两万人马。
想到此处鲁智深也陷入纠结,他想了想便沉声说:“师弟,我的人马已散,如今你麾下兄弟是战是和,由你作主!”
武松闻言想到鲁智深的十万步卒遇到他们,也仅有百余骑逃出的下场,便当即转身对着正在登船的士卒喝道:
“加速登船!快!”
正在登船的梁山贼寇闻言顿时加快了速度,而梁山水师士卒也是不断吆喝着,想要尽快驶离。
而武松则是与鲁智深则是一人手持戒刀,一人手持水磨禅杖,立在梁山阵列最前方。
后方士卒正在加速登船撤离,最终能有多少人安然无恙的撤离还是个未知数。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地的梁山士卒能够生还者,可谓是十中无一!
所以他们必须站在最前方,稳定住军心,如此方能多抵挡片刻,多为梁山士卒争取一些撤退的时间!
武松这时大吼:
“兄弟们,我梁山显威的时候到了!
此战,我将与鲁统领,站在你们前方,与尔等一同御敌!”
梁山众士卒大喝道:
“是,哥哥!”
而随着大喝声响起,秦军阵前,也有百匹战马同一时间前冲!
这百匹战马,虽是从不同方向冲来,但却皆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一时间卷起阵阵尘烟。
面对此景,武松与鲁智深皆是面色大变,二人同一时刻大喊:
“兄弟们,射!”
“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一息过后,梁山阵中便有无数箭矢喷薄而出!
无数箭矢向前飞去,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射中向前奔袭的百匹战马身上。
一时间,战马的嘶鸣声接连响起,一匹又一匹的战马中箭倒下。最终只有寥寥几匹战马陷入陷阱之中。
不多时,两军阵前再度化为平静,只余战马那沉重的喘息、哀嚎声。
潘凤见状皱着眉头,虽然有几匹战马成功完成了目标,替他们试出了几道陷阱,但前方更多的土地还是没有探查之地,他们中尉军依旧不敢贸然出击。
他思索片刻后,便再度唤来副将吩咐道:
“再派出五百匹战马,前去探路!”
副将闻言面露难色,他拱手回道:
“将军,刚刚缴获的战马不多,仅剩几十匹了......”
潘凤闻言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一时间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梁山步卒居多,也就释然。
不过这没有战马继续替他们探路,让他有些棘手。
而邢道荣这时则笑道:
“老潘,何不让那群饭桶替我们探路?”
“饭桶?”潘凤闻言面色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双眼放光,他望向邢道荣的目光中都带有一丝的不可思议。
而邢道荣见状则是有些疑惑,他挠挠头问道:
“老潘,怎么俺说错话了么?”
潘凤重重摇头,他用力拍着邢道荣的肩膀大笑:
“不,阿荣,你真是个天才!”
“嗯?”邢道荣一愣,但很快便是嘿嘿笑道,
“这群饭桶一人吃几个人的饭,留着我们也养不起,没有那么多的米留着给他们吃,不如让他们替我们去探路!”
潘凤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吩咐道:
“按邢将军说的去做!”
副将闻言有些迷惑,他问道:
“将军,不知邢将军所说的饭桶是?”
邢道荣不屑是说:“就是那群梁山的俘虏,一个个打仗不行,吃的倒是不少的那群饭桶!”
那副将听到解释后便反应了过来,他拱手说:“将军,那俘虏还在后方,我等仅留下一部的骑卒管理,没有让他们跟上来。”
潘凤问道:“将他们调过来需要多长时间?”
副将想了想便答道:“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不够啊。”潘凤心中暗道,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梁山贼寇登船的速度已经照比刚才快了许多,这他们若是在这等一个时辰,恐怕面前这几万贼寇都登船离开了。
他想到此处面色有些犹豫,那些俘虏是绝对指望不上了,但既不能眼睁睁看着梁山贼寇登船离去,又不能一股脑的冲过去,所以最后还是要靠着战马为他们探路。
他最终还是对着副将沉声吩咐道:
“传令,挑选两标共计千名骑卒,将其战马抽调出来,为大军探路!”
副将闻言应道,“诺,将军!”
而邢道荣在副将离去后也是一脸不忍,他捂着嘴低声问道:“老潘,这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残忍?”潘凤看了一眼邢道荣,随即低声解释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知道兄弟们不忍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战马去赴死,但如今不选那些战马,难道还要让兄弟们亲自去探路?”
“理是这个理,可这对兄弟们多残忍啊。”邢道荣仍旧是小声嘟囔,“不如那那群饭桶去探路,正好还省些粮食......”
潘凤闻言手抚额头叹气道:“如果能等,我当然愿意等,可现在能等么?”
潘凤手指着前方正在登船的士卒说,
“等那些俘虏来了,这人都走光了。”
而此时那些被通知变为“步卒”的骑卒也是万般不舍,但军令难违,他们只能不断抚摸着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战马,最终逐渐放手。
潘凤自然知道这对于他们有些残忍,故而没有多做催促。
最终在一炷香的时间后,一千匹战马已经列于阵前。
潘凤见状吸了口气,随即便大喝道:
“冲!”
刹那间,千匹战马向前奔腾!
对面梁山阵列前方的武松望向这连成一道黑线的战马,不由得额头冷汗直流。
“放箭!放箭!”
鲁智深率先喝道,而武松则是焦急的望向身后正在登船的梁山士卒,心情沉重。
虽然拖延了一柱香的时间,但目前仍旧只有三万的士卒登上战船......
可此刻千匹战马已经从不同方向冲向梁山大阵!
“斯律律......”
战马惨叫着向前冲去,他们顶着箭雨,一往无前!
同时无数战马卷起了更大的烟尘,将后面的战马席卷在其中,使梁山贼寇失去了目标!
鲁智深面对此景不断挥舞着手臂命令大军放箭,但面对如潮水般的千匹战马冲击,他们虽奋力放箭阻拦,但也终究无力在短时间内将其全部射杀!
随着一匹又一匹的战马跌入陷阱之中,数百匹战马中箭倒在前进的路上,最终仍旧有百余匹战马冲到了梁山阵前!
武松见状怒不可遏,他双手各持戒刀,直接向前冲去!
“斯律律...”
一刀,直接斩下马头!
而梁山阵前的长枪手也是前冲,纷纷刺向战马!
而此刻潘凤望着前方战马趟出的几条相对安稳的道路,不禁面色大喜,他当即提起开山大斧喝道:
“兄弟们,跟我杀!”
“杀!杀!杀!”
中尉军骑卒齐声喝道,皆是提枪向前冲去!
仅仅十余息后,潘凤与邢道荣便率军沿着安全的道路,冲到梁山阵前!
“吃我一斧!”
邢道荣直接举起大斧便向鲁智深劈去!
“手下败将!”鲁智深提起水磨禅杖便向着邢道荣砸去!
而潘凤刚要相助,便见武松手持双刀向他冲来!
“你的对手是我!”
武松喝道,他腾空而起,两把戒刀直接向潘凤劈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趁着秦军未冲散他们梁山大阵之前,便率先将秦军的两员大将斩落马下!
这样他们方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潘凤又怎会如他的愿,他直接提起蕴含“真气”的开山斧,向武松劈去!
“轰!”
武松感受到真气,心中一惊,当即向后退去!
他没想到面前这员秦将,竟然上来便与他“玩命”!
他躲过潘凤这一击后,便眼神狠辣的再度向前冲去!
但潘凤此时望着“真气”将大阵劈开一个缺口,不禁面色一喜!
他大喝道:
“兄弟们,杀!”
“杀!”
他身后的中尉军骑卒见状纷纷提枪从他身旁掠过,如同一把利刃,刺向梁山大阵!
“轰!”
“砰!”
一瞬间,无数兵戈相撞!
顿时两军便瞬间陷入厮杀之中,刹那间便是鲜血飞溅!
无数中尉军骑卒悍不畏死的冲击着梁山大阵,梁山贼寇的阵型只是片刻,便已然摇摇欲坠!
面对此景,武松再也顾不得潘凤!
他怒目圆睁,站在梁山阵前,宛若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神,手持两把戒刀不断挥砍,将一名又一名中尉军骑卒斩落马下!
他周围一丈之处已然化作一片死地,只要中尉军骑卒踏入其中,必定是人仰马翻这一个下场!
而鲁智深则是不断向邢道荣攻去,他这次定要弥补上次的遗憾,此番一举将其斩落马下!
但邢道荣此刻更是不甘示弱,他手持梨花宣化斧不断向着鲁智深劈砍,想要将其压制到秦军大胜那一刻!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但鲁智深却是愈发的力不从心,因为对面邢道荣身旁武将越来越多,他渐渐有些难以招架!
“一对一,你不讲武德!”
鲁智深不禁怒骂道。
而邢道荣却是冷笑,
“饭桶,谁和你一对一?
你他娘的一个人吃几个人的饭,怎么让你多打一个人就娘们唧唧的?”
鲁智深面色一凛,
但潘凤此时却是低喝,
“阿荣,上!”
随即他与邢道荣各自手持大斧,冲向鲁智深!
而此刻的武松,面对源源不断、如潮水般向前扑来的秦军骑卒,一时间也是感到力不从心!
他一人,终究难以抵挡从各个方向涌来的骑卒!
他奋力挥舞戒刀,将两名秦军骑兵连人带马砍翻在地。但却有更多的中尉军骑卒,冲进梁山大阵之中!
他们挥舞着长枪,利用胯下战马的冲击力,不断冲击着梁山贼寇的防线。
而梁山贼寇在陷阱被发现后,便是士气低落,而此刻他们面对纵横驰骋、一往无前的中尉军骑卒,更是心生惧意,战意全无!
不多时,中尉军骑卒便是彻底贯穿了梁山大阵!
他们于那已不成“形状”的梁山阵中肆意穿梭,将其切割成一个个碎片,再由身后骑卒一举击碎!
而在他们身后,则更有千名秦军“步卒”,赤红着双眼,手握马刀冲入梁山贼寇阵中!
这一刻,梁山贼寇彻底崩溃!
一瞬间,便是土崩瓦解,梁山贼寇只顾的四处逃窜。
但更多贼寇逃窜的方向,却是大野泽岸边!
他们再也顾不得抵挡秦军的骑卒,纷纷掉头向岸边跑去!
而岸边等待登船的梁山贼寇,见状则更是加快了脚步,争先恐后的登船!
可任凭他们在岸边如何争抢,梁山水师的战船却没有顾及他们,而是纷纷向着大野泽内驶去!
“别走!”
“等等我!”
“噗通!噗通!”
梁山贼寇见其远去,情急之下直接跃入水中,砸出一朵朵水花,奋力向着战船游去。
而这一道道尖叫与大喊,则是惊醒了此刻仍在奋力拼杀的鲁智深与武松!
二人皆是从汹涌的杀意中回过神来,他们望向四周溃散的梁山士卒,便知道是大势已去!
随即二人再顾不得拼杀,直接向后逃窜!
“别跑!”
邢道荣提起大斧便要去追!
而潘凤则连忙阻拦:
“阿荣,别追!”
潘凤望着疯狂逃窜的二人面露笑意,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想要生擒一名武将,远比斩杀要难得多。
更何况兔子急了还博鹰,他和阿荣面对鲁智深仅仅是占据上风,但却依旧没有碾压之势,更别论这鲁智深与武松一起了。
更何况在数万梁山俘虏面前,这两个人是生是死,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他笑着对邢道荣说:
“阿荣,接收俘虏,打扫战场,同时派斥候禀报主公,我中尉军大胜!”